倘若韓宴知道此時的盛青硯正被一名蛙人用木/倉指著腦袋，估計會感歎自己過得其實挺悠閑。
    盛世的貨輪停在金邊港外的公海上，帶來的保鏢們頭部中彈，橫七豎八地倒在他腳邊。
    被木/倉指著的盛青硯晃著紅酒杯，臉頰上還沾著噴濺的血滴。
    蛙人把衛星電話遞到了他耳邊，盛青硯抿了口紅酒，“晚上好，雖然你的見麵禮我並不是很喜歡。”
    電話中的聲音用了變聲器，海上的信號很差，噝噝啦啦的電流聲裏，盛青硯聽到那人說，“聽說你在找我？”
    “秦先生為何明知故問？”
    “我希望盛先生可以一直嘴硬下去。”
    “我覺得我的拳頭也很硬。”
    “嗬嗬，盛先生是覺得你的拳頭比木/倉快？”
    “秦先生，我們來談談正事如何。”
    “那我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但盛先生放心，因為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電話被突兀地掛斷，盛青硯麵前的蛙人先後跳入水中，幾聲爆炸聲響起，公海上的盛世貨輪火光衝天。
    救生艇上的盛青硯擰了擰濕透的襯衣，身後海平麵上，幾艘貨輪正在緩緩靠近。
    “確實不好對付。”他自言自語，“也許我該稱呼他陳先生，這樣他心情可能會好些。”不知道這艘船的保險能賠多少，這可是自己花錢買的船啊。
    ***
    阮離箭定位了那幾個坐標的位置，衛星地圖顯示是幾個叢林中的村落，村落圍繞著的城市，是陳澤曾在那埋伏了一個月的，崎安城。
    崎安是當地土話的音譯，一座沒有漢語翻譯的小城，曾經監視秦鉞的人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幾場會議下來，陳澤知道阮離箭想要和他說什麼，沒等他開口，陳澤毅然答應了下來。
    “阮叔，我就一個要求。你們現在治愈戰後心理創傷用的催眠療法，如果我真出了事，就讓韓宴忘了我。”
    這個方法陳澤想了許久，也谘詢了軍區裏很多醫生，醫生可以不留痕跡地清除掉韓宴心中關於他的記憶，也可以把關於陳澤的記憶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阮離箭答應了他，時隔十年，陳澤再次來到了崎安城裏。
    時間封印著這座落後的小城，一切仿佛和當年重疊，陳澤一度分不清他是在追捕秦鉞還是那個人。
    他坐在小城街邊的餐館裏，漫步在狹窄的街道上，小城裏都知道從金邊來了位采風的攝影師。
    一群放了學的孩子圍著他，陳澤摁著拍立得的快門，將一張張顯現的照片遞給他們，孩子們歡呼雀躍，嬉笑著、打鬧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個人沒有露麵。
    陳澤要求撤掉所有的埋伏的便衣，阮離箭堅決不同意，兩人僵持中，陳澤接到了韓成峰的電話。
    “我孫子在哪。”韓成峰開門見山，一句話沒囉嗦。
    他臨時起意想來錦城見見韓宴，金姨說韓宴已經兩個月沒回家了，韓成峰跑去恒仁，在頂樓的辦公室裏卻見到了本該在M國的韓宸。
    韓老爺子老當益壯，一把撈起桌上韓宸的手機，沒翻幾頁通訊記錄就看到了陳澤的名字，再一細看，每天都有通話。
    不顧韓宸的阻攔，韓成峰撥通了陳澤的電話。
    當初怕韓老爺子擔心，韓宸和韓父瞞著他和韓母，林家人也隻告訴了林霄霄。
    陳澤被韓成峰吼得愣了幾秒才問了句，“韓宸？”來電顯示著韓宸的電話。
    “我是韓成峰。”
    “韓，韓爺爺，你好，久仰久仰，我是陳澤，那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