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時的陳澤像個好鬥的小牛犢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偉國沒瞞著軍區裏人，但也放出了話來，沒人敢給陳澤開後門。
    那時的陳澤拚命要證明什麼，每天的訓練都不服輸地搶第一，所以沒少被教官教訓。
    “我們軍區10公裏負重用時的最短紀錄還是陳澤創下來的，現在都沒人能打破。”一名戰友插話，“射擊的記錄也是前兩年才被偵察連的人給刷新了。”
    陳澤在這待了不長時間就去了邊防軍，但依舊給老兵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小子配合緝毒在南邊立了個大功，當時我們還以為他能升上去，卻不想沒多久就打報告了。”
    打報告的意思就是退役，不用他們解釋，韓宴也聽的明白。
    “那真的可惜，要不然現在也是個穿襯衫的。”駱舟有些惋惜。
    “他從南邊回來的時候狀態不對，約談了很久心理醫生，是醫生給出了休假的建議，他們那一批回來修整的人多少都有些……”
    開口的是角落裏一名一直沉默著的老兵，韓宴急忙追著他問了句，“PTSD？”
    “不像是，我說不上來，就像是戲子沉浸在戲裏出不來，陳澤算控製力強的，一起回來的有一個摸著把木/倉，跑到一個後山村子裏對著村民就……”
    “滾蛋！”崔叔過去踹了他一腳，“那都是沒有的事！”
    “醫生說他依然幻想自己在金三角，沒多大事，發現的快，啥事都沒有，那人我後來見過，治好了，一點事都沒有，就跟正常人一個樣，現在好像是在老家開了個雜貨店。”
    崔叔語速飛快，一邊說著一邊又惡狠狠地踹了那人兩腳。
    “你們知道陳澤那次任務的事嗎？”
    韓宴問完，後廚霎時間靜了下來。
    最後還是崔叔開了口，“知道的不多，和他一起回來的人說的，是個挺難對付的毒/梟，陳澤帶著他們追查了他兩年才找到突破口。”
    韓宴看到剛才被踹的老兵欲言又止，但礙於崔叔在場，隻好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一碗米粉吃的很快，韓宴拜別了炊事班眾人，在駱舟送他回去的時候問起了那老兵的事。
    駱舟隻當他是好奇，“崔叔和簡大哥平日裏經常那樣，你別多想。”
    “話題是我挑起來的，還是道個歉比較好。”韓宴帶著歉意說，“我在這挺給你們添麻煩的。”
    駱舟不知有詐，笑著應承下來，晚飯後帶他去找了正在喂豬的簡銘。
    “你來了，想問什麼？”簡銘像是知道韓宴要來一樣。
    “你想要告訴我的所有。”
    “從哪開始說呢，其實並不多。”簡銘點了根煙，靠在豬圈旁吞雲吐霧。
    “我知道你和陳澤是那種關係，好心奉勸你一句，陳澤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怎麼說？”韓宴沒有反駁他。
    “一起回來的有個人跟我是老鄉，那人心裏藏不住事，或者說經曆了那些事，就更想炫耀。”
    “他們為了找尋那毒/梟的下落，硬是把自己熬成了毒/梟，我那老鄉說，他們用牲畜模擬村莊裏的人，重演……”
    簡銘沒再說下去，下午在炊事班後廚裏提到的人就是他的老鄉。
    “他說自己永遠都無法過正常的生活了，每天晚上一閉上眼，那些死去的人死去的牲畜都會來找他。”
    “他老婆和他離了婚，因為他在睡夢中想掐死他老婆。”
    “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引線被觸碰，毫無預兆，身邊的人都會變成村子裏的牲畜。”
    “怕了嗎，你當他還在開雜貨店？”
    “崔哥是不想嚇唬你，那人在精神病院，我上次休假回去看他，被綁在床上，見到誰都喊著……”
    “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