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鵬突然驚慌起來，“我，我不想說，那不是我，我應該隻是想嚇唬嚇唬他，但他死了，那裏還有個人也在，但我看不清他是誰，可我知道是他。”
    他坐在牆邊的沙發上捂著臉，全身像篩糠一樣發抖。
    “沒了？”
    “嗯，隻有這麼多，每次到這裏我都醒了。”陳鵬閉著眼回憶，“我一直想看清那個人是誰，我看過很多心理醫生，還試過催眠，但都沒效果。”
    說出口的陳鵬長歎一口氣，好像是放下了巨大的包袱。
    “你還記得什麼？”韓宴追問，“類似的夢？”
    “沒了，真的沒了。”陳鵬被問得有些抓狂，他拽著自己的頭發說，“夢裏太真實了！自從開始做夢，我都沒辦法再麵對他，我連和他麵對麵說話都做不到！”
    韓宴冷笑一聲，“所以你是害怕？”
    不是對陳澤的愧疚，而是對自己殺了人的後怕。
    剛才有無數瞬間，他都想直接告訴陳鵬，夢裏的一切都發生過，他夢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他親手殺死了陳澤。
    韓宴一直懷疑上輩子陳澤的死另有隱情，但陳澤不願意討論上輩子的事，韓宴不想逼迫他。
    包括上次針對陳澤的那些指控，一條條縝密而細致，卻都是些可大可小的罪名。
    但看每條都罪不至死，但若累計起來，輕則十幾年，重則一輩子。
    那時的他和陳澤都以為是陳鵬他們在找麻煩，但隨著陳鵬掌管陳氏許久，韓宴有時都會調侃，陳鵬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也就是把陳澤坑進了監/獄裏。
    其他的決策和謀劃都與那件事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分離感，好像不是一個人做的。
    聯想到上輩子的事，韓宴傾向於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操控這一切。
    而如今，那個人終於浮出了水麵，驗證了他的猜想。
    但為什麼那個人上輩子幾年後才出手，而如今卻一而再地對付陳澤，或者換個思路那人是想要對付陳氏？
    不對，韓宴咬著指甲推理，他僅僅隻在針對陳澤，陳鵬和其他陳家人都沒受到威脅。
    那人是陳家人？也不像，陳家除了陳淮安和陳偉國，沒人有那個本事。
    所以，隻能是陳澤觸動了誰的利益，惹來了殺身之禍。
    是錦城的人，還是之前服役時執行的任務？
    韓宴的額角不停地跳，自己掌握的消息還是太少了。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還有嗎？能把你的夢和那個人的事詳細說說嗎。”
    那個人單線聯係陳鵬，不可追蹤的網絡電話和變聲器，陳鵬暗地裏調查了很久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至於夢，陳鵬說的斷斷續續的，也許是大腦的自我保護，他隻記得自己木/倉殺了陳澤，其餘都很模糊，連在海邊碼頭這一點都是心理醫生催眠之後轉告他的。
    兩人在屋裏耽誤了太長的時間，韓宴知道再問下去也沒其他結果。
    “韓宴，離他遠點，我感覺那個人好像與陳澤有深仇大恨一樣，我試著查過他，但沒有任何消息。”
    “離誰遠點？”
    “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