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一山還有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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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看著在燒烤桌麵對麵坐下的元成和韋舒亦,欲言又止,好幾次想開口都被鐵鏟攔住了。可攔住一個棒球,邊兒上還杵著五十二個棒球呢,怎麼攔得住。
“成哥,算了吧,酒這玩意兒喝多了傷身,這都什麼年頭了,誰還喝大酒啊。”
“心疼你們韋少啊?”元成揶揄道:“你們這就沒意思了啊,我頭回找你們韋少喝酒,你們五十多個人站在這兒攔我。”
棒球忍不住說:“小成,我們攔你是為你好。”
元成看一眼棒球,轉眼盯著對麵的韋舒亦,“是麼,韋少這麼厲害啊,那我更要見識見識了。”
棒球和邊兒上的兄弟們還想說什麼,鐵鏟站了出來,“行了啊,韋少都坐這兒了,沒你們說話的份兒。”
韋舒亦勾著唇角說:“開酒吧。”
棒球在心裏為元成默哀,手上開酒的活兒卻不含糊,哢嚓哢嚓開出兩瓶。
元成露出個鄙視的眼神兒,“就開兩瓶?”
一瓶就是一斤啊!棒球衝元成擠眉弄眼,“喝完再開唄。”
元成輕嗤一聲。這幫孫子,明目張膽地護犢子。
韋舒亦挑了塊兒皮烤酥的雞肉放嘴裏,好整以暇問道:“那你說開多少。”
元成道:“一人先開四瓶吧。”
周圍傳出抽氣聲。
“操,這是要幹!”
“成哥你不要這麼高調,穩著點。”
韋舒亦把筷子一放,說:“開酒啊,愣著幹什麼,沒聽你們成哥說了麼,一人四瓶。”
酒水擺就位,韋舒亦又問:“你是客,怎麼個喝法你定,我是主,喝多少我定。”
元成也不推辭,提過一瓶酒在手裏,“真心話,劃拳定輸贏。”
韋舒亦心中冷笑,不就想套話麼,誰怕誰,“好!不敢說,加罰一杯!”
也就是說贏了問問題,輸了喝一杯回答,如果不敢答得喝兩杯。
元成胸有成竹,擼開袖子準備劃拳。
旁邊的兄弟給拿了倆酒杯,能盛二兩的杯子,正要倒酒,韋舒亦伸手蓋住杯口,“這麼小的杯子喝什麼酒。”
他轉脖子指向另一桌的紮啤杯,“換那杯子。”
倒酒的兄弟頓時傻了,“韋少,那一杯就半斤。”
元成也傻了一下,小孩兒瞧著好像有點酒量啊。
韋舒亦斜眼衝元成一挑眉毛,“如何?換不換?”
這他媽都挑釁上了,能說不?!
元成哂笑,“換啊。”
兄弟們當即起哄,捧寶貝似的把倆紮啤杯送到元成和韋舒亦手邊。
滿上酒,辛辣味兒頓時彌漫。劃拳有不成文的規矩,兄弟得從”哥倆好”起頭。
韋舒亦和元成同時伸出大拇指。
韋舒亦:“哥倆好……”
元成:“兩相好……”
韋舒亦頓住,旁邊人起哄道:“成哥你跟女人喝多了吧,韋少跟你相哪門子的好啊!”
元成:“不都一樣麼,能不能開始了。”
韋舒亦點頭,“兩相好就兩相好,繼續。”
韋舒亦:“兩相好,六六順,九連環,合家歡……”
元成:“兩相好,一張床,騎著幹,扒開操……”
韋舒亦第一把就輸了,兄弟們笑得前仰後合,不是笑他輸,是笑元成的葷令子。
元成嘖了一聲,“哎呀,韋少你不行啊。”
“誰他媽不行,這才剛開始。”韋舒亦左手指著元成的鼻尖,右手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喝酒,最後一仰頭,帥氣地幹掉一杯,辣得聳聳鼻子,道:“問吧。”
元成問:“為什麼要鬧彪子的婚禮?”
韋舒亦沒想到元成會先問這個,不過想想也是,得慢慢深入嘛,當然得先挑無關緊要的來。
“他老婆的前夫被我們兄弟打殘了一條腿,欠他個情,他找上門來讓我們還情,事兒雖然缺德了點,但隻要不違法犯罪,我們都能幹,人情債還清一個是一個。”
元成這第一問是求證也是試探,彪子那事兒李明賀去查了,李翠的前夫七八年前被人廢掉一條腿,打人的也就是韋家一家會所的經理,不過是頂著韋家的名頭發癲,事兒其實跟韋家無關,況且那家會所也是韋家二爺的產業,跟韋舒亦更是八竿子打不著。跟他猜的差不多,韋舒亦是在給韋家還原來欠下的人情債。
“來啊,第二把。”韋舒亦活動活動手指,剛才要不是元成冒葷令他也不至於分神輸掉。
韋舒亦:“兩相好,一條龍,四季財……”
元成:“兩相好,捂被窩,耍流氓……”
韋舒亦贏了,但是受不了地說:“你他媽能不能正經點。”
“我不就正經想打炮麼。”元成端起酒杯,一雙招子隔著玻璃燒在韋舒亦臉上。
痛快地幹掉一杯,元成舔舔嘴唇,“想問什麼?”
韋舒亦問:“元漪她親爸媽人呢?”
元成搓搓鼻尖,給自己點上根煙,抽了一半兒才開口:“都死了,死的那天是一一的一歲的生日,這事兒以後別問了。”
韋舒亦從元成的煙盒裏摸出一根,叼著用炭火點上,抽了兩口,掃視一周,“聽見了嗎,以後一個個當孩子麵兒說話注意著點。”
一幫糙老爺們轉眼撓頭的,心裏過意不去,就因著好奇,這幾天不少人逗小孩兒問媽媽在哪兒。
“來來來,接著玩。”韋舒亦伸出手。
下一把,韋舒亦又輸了,不是他技術不好,主要是元成話太葷。
一杯下肚,對麵的元成問:“你們為什麼要開一條龍,幹點別的生計不行,這麼大一幫人,身強體壯的,幹這抬棺的事兒不體麵啊?”
聞言,一幫漢子全變了臉色,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隻有韋舒亦雲淡風輕,無所謂地開口:“還能為什麼,給牢裏的兄弟們收屍啊。你心裏清楚我們一家原來是幹什麼的,牢裏那些兄弟,還有些道兒上的朋友,我們這些人……死了還找上門來鞭屍的仇家可不少。搞這行當純粹是機緣巧合,沒辦法,那些幹一條龍的不敢收啊。”
元成感覺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點傷人,一時之間還找不到緩和氣氛的辦法。
韋舒亦拍了身邊的兄弟一掌,“操,你們這什麼表情,我們這是正經生意,利潤還高,掙錢多容易。”
棒球附和道:“就是,上半輩子鬧騰著過了,正好下半輩子安安生生掙錢。”
元成心想,是踏踏實實給自己積陰德吧,辦喪能掙多少。
韋舒亦似乎是瞧出了元成的想法,湊近了點,眼神裏帶著邪氣兒,說:“你以為我們掙得少?一件壽衣二十塊錢,穿死人身上就是五百,一個骨灰盒子五十,賣出去就是一千五,更別說那些什麼冥幣紙錢死人別墅跑車啥的,利潤百分之兩百,量還大。而且找上我們的都是道兒上混過的,怕有仇家鬧葬禮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五湖四海皆兄弟,有的是人給出錢,而且誰都不能對一個死人摳,我們掙得可多了。”
一說到錢,這幫大老爺們瞬間不憂鬱了,熱情高漲,吵吵著繼續。
元成瞥向不遠處停著的幾輛奔馳轎車,燈光照在車身上,宛如一口口黑棺材沾了金箔。
下一把,韋舒亦贏了,問元成:“在我們這兒住了一個周,感覺如何?”
這題是送分題,元成說:“特好,特別是剛聽說收益之後,感覺更好了,要是能讓我入股的話那就是完美。”
韋舒亦哼笑,“老子看你想得挺美。”
一眾兄弟哈哈大笑。
接著好幾把,韋舒亦連贏,問了元成好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反正他的目的是灌酒,至於元成說什麼,他根本不信。
一杯酒就是半斤,沒多一會兒,元成的四瓶酒就輸光了,酒勁兒上頭,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看韋舒亦的眼神也開始沒遮沒攔的。
韋舒亦才喝了兩斤半,於他而言,喝醉尚早,但也上臉了,渾身燥熱臉頰緋紅。
元成舔著嘴唇說:“你長得真帥。”
韋舒亦摸著自個兒的臉,“還用你說。”
元成一揮手,“不劃拳了,最後一個問題,趙家那變/態小子怎麼回事,幹嘛對你……那什麼?”
韋舒亦笑容頓了頓,拿起一瓶白酒,對瓶吹了,喝完把瓶子往地上一撂,“散了,回去睡覺!”
元成拍桌,“我說散了麼!”
韋舒亦起到一半的身體停住,他撩眼看向元成,此刻的元成似乎才是真正的元成,沒有那層隱忍的外皮遮擋,目露凶光,侵略性極強。
韋舒亦坐回去,“不散幹嘛,你不說不劃拳了。”
元成覺得自己失策,劃拳說葷令搞得他總分神,每說一個詞兒就不由地關注韋舒亦的表情,是無奈還是翻白眼,是哼笑還是皺眉,結果七七八八輸了四斤酒出去。現在別說是套話,都快輸人了。
“不劃拳,咱們對喝,誰輸了誰被抬走。”元成心想,韋舒亦已經喝了三斤半,跟他差不多,他就不信韋舒亦還能再喝四斤。
棒球忙拉住元成,不讓其開酒,“成兒啊,別喝了,你這是誠心找虐呢。”
元成陰眼如夜狼,冷道:“放開。”
“棒球,撒手。”韋舒亦盯著元成,這才真正的元成,如那日初見,陰蟄、冰冷、凶狠……
元成又開了兩瓶白酒,照他的量,慢慢喝八斤是極限,但今天喝得太快,估計隻能喝六斤了。
韋舒亦跟著開了兩瓶。
視線相接,兩雙眼中閃著厲色,誰也不服誰。
撞了一下瓶子,倆人無聲地舉瓶喝酒。周遭一片安靜,一雙雙眼睛注視著他倆,呼吸屏住。
酒水灌喉的聲音在夜裏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棒球小聲叨叨:“自家人喝個酒還這麼較勁。”
“哎……他們這表演完,一會兒就該我表演了。”
棒球猛地扭頭,看見蛇臉站在自個兒身邊,右手提著瓶老陳醋,左手拖著一能裝下個人的垃圾箱。
蛇臉痛心道:“你們就不能多勸著點小成,這麼喝下去,我擔心得進醫院啊。”
“勸了,沒用,韋少還激他。”
蛇臉說:“韋少激他?那也是稀罕事兒了。”
棒球眼睜睜看著元成喝完一瓶,又拿起一瓶,直搖頭,“你說小成要是醒了過後知道韋少十斤不倒,會不會腸子都悔青了。”
蛇臉一幅老媽子擔心的模樣,“什麼十斤啊,韋少雖然體質特殊解酒快,但也沒喝這麼急過,估計一會兒也得吐。”
見元成一瓶快完,蛇臉說:“你快去準備葡萄糖,小成要倒了。”
話音剛落,元成轟然倒在桌上。
作者閑話:
元成:正常人喝十斤啤酒都困難,你是怎麼做到喝十斤白酒的
韋舒亦:全靠兄弟們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