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挑眉，微微頷首。
    雖然有了對方的承諾，但猶豫了許久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
    “咳！”趙宥輕咳一聲，轉頭看向陳炬道：“老陳，你說？”
    陳炬連連擺手，笑靨如花的搖頭道：“老奴就不參合了，還是主兒來說吧。”
    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陳炬自然也不會想要做。
    麵對著三人灼灼的目光，趙宥端起桌上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道：“第一過，徵斂無度，賦稅奇重，這個就是上麵我說的賦稅問題。”
    “第二過，好大喜功，濫用民力，他吧，急功近利，不恤民情，後期還會大興土木，所耗民夫七十萬以上……”說到這裏，趙宥裝作無意的看了眼嬴政，又道：“據估計，當時服兵役之人數遠超二百萬，占壯年男子三分之一以上。”
    “你說的後期是指？”嬴政咬了咬牙，壓下心底的浮動問道。
    “曆史上是秦王政三十五年左右，但是，嬴政從來沒有認識到百姓的力量，視六國百姓為無物，濫用民力，這也是事實。”
    嬴政心中駭然，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住，指甲嵌入掌心都沒有察覺到疼痛。
    趙宥看了眼嬴政的神情，歎了口氣，垂下了眸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旁的蒙毅此時已經無法形容心中的駭然了，實在無法想象，趙宥是怎麼做到從容不迫的當著王上的麵說這些的。
    “還有嗎？”嬴政深吸了口氣，輕聲問道。
    “第三過，嚴刑峻法，民怨鼎沸：秦自商鞅變法以來，法令即十分嚴苛，一人死罪誅及三族，一家犯法鄰裏連坐，百姓動輒被罰充苦役或慘遭酷刑。”
    “某種程度上，秦律既是明確的，也是剛性的，自由裁量空間非常有限。”
    蒙毅不以為然的看向趙宥，覺得趙宥是越說越離譜了。
    “公子的意思是秦國的國策出了錯，要改國策嗎？”
    改律法？蒙毅對趙宥的問題十分的不以為意，秦國的律法乃國策，如何說改就能改的？
    “並非如此……”趙宥悠悠的說道：“以法令為準繩，規範官吏治理方式這是很好的一個法律製度，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那我有些不太明白了公子的意思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改律法？”蒙毅看了眼嬴政，將視線轉回到趙宥的身上道：“律法嚴苛一些，不是能更好的處理問題？”
    “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告訴我律法存在的意義是為何。”趙宥也不惱，反而眯著雙眸，好整以暇的瞪著蒙毅的回答。
    蒙毅張口就道：“自然是為了移風易俗，民以殷盛，國以富強，百姓樂用，諸侯親服。”
    “太籠統了，範圍太大了。”對於這個回答趙宥不是很滿意，“畢竟當初選了法家的學說為國策的意義就是這個。”
    “那公子的意思是如何呢？”蒙毅感覺要被趙宥給繞暈了，詰問道。
    “我是這麼認為的，律法隻是維護社會穩定，給與每一個人公平公正而存在的，也是規範人們行為道德的準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