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年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心情又變得低落了。
    很多時候，他不太能處理這種複雜的問題。
    回到公寓，他把陸薇薇放在冰箱裏的飯菜拿出來熱了一下，草草扒拉了幾口，就縮進了被窩裏。
    重生回來，他隻想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但是陸薇薇和徐露的話，卻讓他不得不思考，到底什麼才是他想要的。
    陸薇薇問他，他難道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嗎？
    答案肯定是想的。
    徐露說，一個優秀的歌手，不光要有好的作品，更應該被時代銘記。
    陸斯年覺得，被時代銘記的，不應該是歌手，應該是作品。
    但是他怎麼才能讓自己的作品被銘記？
    隻靠作品本身的質量嗎？
    陸斯年知道，這是不夠的。
    以他現在的地位，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在國內他能算個一線，可一旦走出國際，就沒什麼影響力了。
    翻來覆去，陸斯年煩躁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翻身坐了起來。
    他拿過手機，想也沒想，就撥通了秦時的電話。
    晚上七點，秦時這時候接到陸斯年的電話很意外。
    “喂？怎麼了？”
    電話打通了，陸斯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怎麼會撥通秦時的電話，還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
    他聽到對方那邊有些嘈雜的聲音，然後秦時說：“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聽筒裏安靜了下來，對方應該是走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
    陸斯年說：“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秦時回他：“沒關係，原本就是無聊的飯局。”
    如果坐在包廂裏的人，知道他們談的價值十多個億的項目，在秦時眼裏就是個無聊的東西，那他們估計會懷疑人生。
    似是感知到了對方不太對勁的情緒，秦時開玩笑：“怎麼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難道又不知道怎麼給新歌取名字了嗎？”
    說到這裏，不得不說，秦時追人追得挺佛係的。
    沒事從不聯係對方，他們的微信聊天記錄停留在陸斯年那句，謝謝，我很喜歡。
    陸斯年聽到秦時的話，嘴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他說：“哪裏有那麼多新作品，天才也不能寫那麼快。”
    秦時就說：“那是為什麼呢？讓我猜一猜……”
    不等陸斯年開口，他又自己作了答：“我猜是經紀人找你談話了，對嗎？”
    陸斯年一愣：“你怎麼知道？！”
    秦時說：“你忘了，我是你們大老板，這都不知道怎麼混得下去。再說了，我也想不出目前還有什麼事能影響你情緒的。”
    陸斯年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扒拉著被子上的圖案，默不作聲。
    “怎麼？打電話來不會是要比誰能更久不說話吧？”
    陸斯年：“……”
    秦大佬原來這麼幽默的，陸斯年又給他加了一條標簽。
    “說給我聽聽，讓我這個大老板來給你出一出主意，怎麼樣？”
    秦時的聲音很溫柔，在這安靜的夜裏，打在陸斯年煩躁不安的心上，讓他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