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淩晨一時，酒店依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倆人越談越有興致。
    嶽立人眉飛色舞，不厭其煩地對夏哲講解道：開發一款遊戲程包含很多工作內容。
    比如遊戲規則及玩法、視覺藝術、編程、產品化、聲效、編劇、角色、道具、場景、界麵等等。
    以上的元素都是一個遊戲設計專案所需要的。
    還有故事大綱，遊戲風格，人物造型，操作模式，任務模式，裝備模式等等，以及程序編寫、美工貼圖能否實現等等，資金預算能否維持等等。
    然後籌建各功能小組：主編程組，負責遊戲引擎。建模組，負責編寫一個完整的世界，各種人物、怪等。
    美工組，負責包裝遊戲。測試組，設置若幹組服務器，對遊戲進行測試。
    “開發一款遊戲程序這麼複雜？”夏哲似懂非懂。
    “不僅如此，後續資金能否落實，才是關鍵！”嶽立人有些擔憂。
    “放心吧，老板應該有後手。”
    “但願如此，據我所知，300萬已所剩無幾。”
    “車到山前必有路，喝晚茶聊這麼沉重的話題，不值當！”夏哲為他續杯。
    “失禮，失禮！”他連忙接過茶壺。
    “你對誰都這麼客氣嗎？”
    “接人待物起碼的禮貌。”
    “你有女朋友嗎？”
    “暫時沒有。”
    “你人長得帥，家庭條件這麼好，追你的女孩應該很多？”
    “這麼近距離麵對一個女孩，還是第一次。”
    “你不近女色？”
    “也不是，我開化較晚，最近才意識該談婚論嫁了。”
    “哈哈哈哈！哪個少年不懷春？真是個木頭！”
    他喜歡她開懷大笑的樣子，默默望著她。
    “快吃，快吃。”她把鳳爪、牛肚、小豬排推到他麵前。
    “我真的不餓，隻想這樣陪你聊天。”
    “你每天在故意等我？”
    “……”他不吱聲，表示默認。
    “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他終於鼓起勇氣表白。
    夏哲重新把他上下掃視一遍，
    “我無法相信，你這麼優秀的海歸，沒有戀愛過？”
    “你呢？”他反守為攻。
    “我有過一段戀情，被動地接受，以失敗告終。”
    “能講一講嗎？”
    “講就講，隻要你有興趣。”
    “非常感興趣！”他用渴求的眼光注視著她。
    “大學時，我，陳潔，餘秀在班裏出類拔翠，每天都會收到男生以各種方式寫的紙條。有夾在作業本、課本裏，有放進早餐包裝袋裏，也有悄悄扔進課桌裏。有約看電影、上網吧、看美術展等等。有個男生很特別，是學習委員，約我一起去他家複習功課。那男孩給我的印象不錯，我答應了。”
    她抿了一囗茶，接著說。“他家的房子和你差不多大，裝修一般。看得出家庭條件應該不錯。他父母很熱情，做了一桌子菜留我吃飯。我說，家長有兩條禁忌，一不在外人家吃飯，二不準在外過夜。不過，一起複習對我的學習成績確實有很大幫助。”
    複哲低垂雙眸，喘了一口氣，繼續說。
    “時間一長，被陳潔、餘秀發現，這下可不得了！說我重色輕友，要與我斷交！事情既然挑明，那男生索性向我表白。那時的我啥都不懂，竟接受了他，從此形影不離。”
    她沉思良久，深有感觸地說：“這是我的初戀，天真、幼稚。學校規定學生不準談戀愛，我們的事被校方發現。他為自證清白，把責任全推給我。我倒成了不良少女？於是我不上學了，在家自習，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隻有倆閨密陪我。”她垂下頭，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少女時代。
    “這麼多年你就沒有考慮新的戀情？”
    “從那時起，我無形中對男人產生厭惡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差不多吧，一見到男人，我就想起那天的場景，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說我以找他輔導功課為名，把他拖下水……”她秀麗的大眼睛泛起淚花。
    餘秀闖進陳潔辦公室說：“夏哲最近在幹啥？成天不見人？”
    “各忙各的唄！”
    “不對。她最近和嶽立人來往密切，兩人關係不一般，”
    “不會吧，才認識多久？”
    “高三那人渣怎麼對她的，難道忘了？不汲取教訓！”
    陳潔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25歲是談婚論嫁的年紀，每個女人都會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找心儀的另一半，隻要有適合自己的男人，必然抓住機會。
    然而女人的表達方式過於含蓄，遲鈍的男人很難接受到對方表達的愛意。
    陳潔和嶽立人第一次相見，對他的外表和言行舉止頗有好感，第一印象就是門當戶對，立刻把他列入男友的首選。
    接下來，嶽立人的一係列康慨行為，令她心動！
    萬萬沒想到，夏哲搶先一步，橫刀奪愛，雖然不知道關係已發展到哪一步，她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慌。
    怪就怪如今社會上好男人太少了！
    “你發什麼呆？跟你說話呢！”餘秀還在生氣。
    “他們真的戀愛了嗎？”
    “反正走的很近，到什麼程度，審審夏哲不就知道了嗎？”
    “要審，你去審。”陳潔心裏很亂，卻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不會是也看中這個姓嶽的吧？”
    “別胡思亂想，可能嗎？”
    “你心裏肯定有事！”
    “沒事，你快去忙吧，我手上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
    她很希望夏哲和嶽立人之間隻是因為工作接觸。如果是這樣，她必須找機會主動接近嶽立人，愛情是自私的！
    嶽立人來到董事長辦公室，夏哲、餘秀都在。
    “遊戲程序開發已進入核心階段，需要增加人手，後續資金至少800萬。”他直言不諱。
    陳潔說：“人員招聘夏總負責，資金問題我來解決。”
    “怎麼解決？找老爸嗎？”餘秀問。
    她沒理睬，問夏哲：“上周讓你準備的商業計劃書做好沒有？”
    “做好了，馬上拿給你。”
    “現在就去！”
    “好吧。”夏哲覺得她今天態度有點反常。
    餘秀看不過去，說：“你今天吃錯藥了？對老大這樣說話？”
    “那應該怎麼說？你教教我！”
    “你吃槍藥啦？說話這麼衝？”
    “我們是開公司，不是過家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我就不明白，你發什麼神經？”餘秀怒了！
    嶽立人趕快出麵勸解，都是好姐妹，有話好好說嘛。
    “不是花自己的錢，當然無所謂。”她嘴裏嘀咕一句。
    餘秀一聽跳了起來！“你有種再說一遍？”
    夏哲正好進來，也聽到這句話。
    “你……”她臉脹的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手裏的資料一把摔到她麵前。
    她知道惹禍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出這種混賬話。
    嶽立人見勢不炒，張拉硬拽把她倆拉出辦公室。
    “哼，這說的是人話嗎？我們付出還少嗎？工作也辭了。”餘秀不依不饒，夏哲黑著臉。
    “兩位小主，她隻是不小心說錯話，絕不是這個意思。”他極力勸解道。
    “公司開起來了，開始過河折橋。”餘秀一貫說話梗直。
    夏哲忙說：“陳潔不是這樣的人。”
    “對！我知道原因了！”餘秀恍然大悟。“你們倆是不是好上了？”
    夏哲羞得臉通紅。“說什麼呢？八字沒一撇。”
    嶽立人更是臉色突變。“我們隻是在一起聊公司的事。”
    “看你們的表情，沒事才怪！”餘秀自以為是地說。
    “陳潔瘋了，你也瘋了！”夏哲自我解嘲道。
    “我如果沒猜錯，她今天表現反常，就因為你們！”
    “關我倆什麼事？”夏哲不解。
    “都別裝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跟誰在一起很正常！
    “餘秀，把話講清楚，就算我和老嶽談戀愛，有她什麼事？”
    “嘿嘿，終於招了。”
    “不，我隻是打個比喻。”
    “直說吧，陳潔也許早就喑戀老嶽啦！”
    嶽立人和夏哲一聽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
    “老嶽，你怎麼看？”夏哲逼問道。
    “我……我……”他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
    “哼！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她氣憤地轉身離去。
    餘秀說：“老嶽，都因為你，她倆反目為仇，以後怎麼相處？”
    嶽立人大呼寃枉。
    “我問你，你們單獨外出沒？”
    “有過，一起吃宵夜。”
    “孤男寡女晚上吃宵夜？這正常嗎？”
    “同事之間應該很正常。”
    “你在追夏哲？”
    “隻是談得來。”
    “沒那麼簡單，不然陳潔怎麼會醋勁大發？”
    “我是無辜的，說實話，初次見麵，我對你們印象非常好，才決定加入公司，你們親如姐妹，我很羨慕，回國三年，我獨處慣了，不善交際，也沒有朋友，所以非常珍惜與你們的友誼，我也不知做錯了什麼？”
    “好啦，不說了，都是愛情惹得禍！”
    “愛情？誰跟誰？”他一頭霧水。
    “三角戀唄！”餘秀輕蔑一笑。
    夏哲知道，陳潔是衝她發的火，她不傻，明擺是對她和老嶽走得太近有看法。
    難道她真如餘秀所說暗戀老嶽？
    如是這樣，她願意讓路，不能因此傷了姐妹和氣。
    她徑直去了酒吧，要了一瓶XO，仰著脖子灌了一大口。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是老孟、大齊和老孫。
    “來了正好，一起喝！”她要了三隻杯子，逐個斟滿酒。
    老孟說：“這麼幹喝不爽，今天我作東，點東西。”他立刻叫來服務生。
    兩個桌子拚到一起，擺滿美味佳淆。
    他又要了兩瓶酒。“難得湊到一起，不醉不歸！”
    大家異口同聲：“不醉不歸！”
    大齊說：“時間過得真快，成天忙得不亦樂乎，轉眼小半年了。網站已基本建成，遊戲已到了攻堅階段，夏總，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各位都辛苦了！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請多多包涵！”她拱起雙拳。
    “都是同齡人，不用客氣。”老孫說。“其實哥們投奔你們是有私心的。”
    “何以見得？”她饒有興趣問。
    “我們五人以前月薪都是一萬多，現在才5000元，為什麼？你們就沒察覺？”
    “都沒正眼瞧過我們，心寒啊！”大齊說。
    “這麼說，你們都是單身？”
    “聰明，夏總真是明白人！”
    “你們應該大膽表白呀！”
    “誰給機會呀？成天忙得象狗一樣。再說，三朵金花個個盛氣淩人，誰敢？”
    “我們都是普通女人，有什麼不敢？”
    “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展開攻勢了？”
    “放馬過來，哈哈哈哈！”她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
    “真是女中豪傑！”老孟伸出大拇指。
    三瓶XO傾刻見底。
    “還喝嗎？”她發起挑戰。
    三位男士已經醉了，忙說：“下次吧，不勝酒力。”
    “就這點道行，還想追我仨姐妹？”
    老孫不服氣，又叫了一瓶酒。其他二人已扒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夏哲換了兩個大杯，把酒一分為二倒滿。
    “來，一口悶！”
    老孫遲疑了。“我先去買單吧。”他剛要走，被夏哲一把拉住。
    “想跑，沒門！”她端起杯。“單我買，你要是爺們，一起幹了！”
    “我認輸還不行嗎？”
    “不行！”
    “這杯下肚，我明天就上不了班。再說，他倆誰送回家？”
    “我送！包括你！”
    老孫追悔莫及。能喝的女人千杯不醉，他自認倒黴，端起大酒杯。
    “停，工作為重，這次且記下。”她終於手下留情。“記住，想追我們三姐妹，首先要有海量！”此話意味深長。
    她叫來服務生結完賬。順手多付了200元，吩咐一定把三人安全送回家。“夏姐放心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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