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琰在街上一通亂買，拎著早餐回去時，又突然想起岑野昨晚一本正經饞嘴的模樣。他無奈笑笑，打了個彎拐去城南。
    岑野正刷著牙，門被人“叩叩”敲了兩聲。他含混不清地對外麵的人說，“來了。”
    漱完嘴，他一瘸一拐地去開門。
    門外梁琰舉著早餐，看到他雙眼一眯，意味不明地笑著說，“在刷牙？”
    岑野一愣，從他手上接過幾袋子沉甸甸的東西，“你怎麼知道？”
    梁琰低聲輕笑著踏進屋，拿食指一抹岑野下唇角，攤開給他看，“白胡子。”
    岑野傻傻地站在那裏，隻覺得被梁琰碰過的地方發著燙，從嘴角引燃到全身。他又想起早上那段令他不愉快的小插曲，但他這次不想找地縫，想把自己打包扔到外太空。
    “傻站著幹什麼？過來吃飯。”梁琰抬頭看他。
    岑野拿手拍拍臉，想褪去麵上的熱潮。
    他剛轉身，一位不速之客就殺了進來。
    “梁琰，你是不是覺著你兄弟太多，可以少我這一個。”霍臨安罵罵咧咧地勾住岑野脖子，帶著他往前走，“你站這兒做什麼？梁琰不讓你吃飯？”
    岑野那股子羞惱感瞬間無影無蹤，他現在隻想把霍臨安摔出門外。
    梁琰拿桌子上的紙團朝霍臨安砸去，“放開他。”
    霍臨安堪堪偏頭躲過，忙收回自己掛在岑野身上的手，嘀咕道，“小氣。”
    “再說廢話，你就不用吃了。”
    梁琰是真不想跟他多費口舌，眼跟長在頭頂似的，看不到別人腳傷了，還跑那麼快。說話都浪費腦細胞。
    他把包子舉到岑野嘴邊，“吃個。”
    岑野乖乖用嘴叼走，感覺很怪異。上次吃雪糕時也是這樣，但他沒太注意，現在想來卻別扭得緊。
    霍臨安移開眼撇撇嘴，自己動手去拿。還沒碰上，就被梁琰一巴掌揮開。
    “你沒洗手。”
    “……”
    “你怎麼知道我沒洗手？”
    梁琰擠開他，拉著岑野坐下，悠閑自得地吃包子，“我怎麼知道你洗過手？”
    “……”
    霍臨安一口老血噴出三米遠，拿手顫抖地指梁琰，“你……你……”
    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
    梁琰偏頭問岑野，“好吃嗎？”見岑野點頭，他才分給霍臨安一個眼神，“我什麼？”
    霍臨安被他氣得原地蹦兩下，憤憤不平地去洗手。
    “梁爺，怎麼樣？小的能吃了吧？”他把帶著水珠的手捅到梁琰眼皮子底下，陰陽怪氣道。
    梁琰嫌棄地躲遠，“擦幹。”
    “是，爺。”好好兩個字，愣是被他喊成繞指柔，聽得人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
    霍臨安坐下後毫不客氣地往嘴裏塞包子，剛嚐到餡料，他激動得手舞足蹈，“唔——梁琰，爺就知道你是在乎爺的。”
    梁琰皺眉往岑野那邊挪，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你吃完再說，別惡心死人。”
    霍臨安拍拍胸口咽下噎住他的包子，看在梁琰為他跑到城南買早餐的份上，決定暫時不同他計較。
    岑野上半身往梁琰那邊靠，掩飾性地端碗喝粥，用氣音問旁邊的人，“你兄弟腦子是不是有病？”
    梁琰將剝好的蝦丟進岑野碗裏，聞言也將身子往他那邊靠，兩人肩抵著肩。他小聲回答，“羊癲癇。”
    岑野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被碗裏的粥嗆了下，嗆得直咳嗽。
    梁琰趕忙把他端著的碗放下，輕拍他背幫人順氣。
    霍臨安見狀也湊過來，連問，“怎麼回事？多大個人了吃飯也能嗆著。”
    岑野捂著嘴擺手，他剛要說話，但一看見霍臨安就想笑。又成功被自己唾液嗆到，咳嗽得停不下來。
    梁琰眉頭緊鎖，耐心給岑野順氣。又衝著站在那兒看熱鬧的元凶不耐道，“理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