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呢？”王學問轉頭的時候，就看到曹景儀消失在視野中的景象：“人呢？”
    王學問拿著棍子一步步走過去：“叔？狗蛋叔？”
    穿過叢叢密密麻麻的矮樹叢，看到了一連串腳印消失在一棵圍繞著桃樹的茱萸叢中，左側還有什麼東西被挖起的新泥點子。
    看著還搖晃的茱萸叢，他忽然一拍腦袋，趕緊小心地蹲下身，一點點扒拉開茱萸叢，果不其然看見一道道能夠容納一人掉落的裂縫。
    “叔，狗蛋叔，聽得見我說話嗎？”
    腳下踩空掉下裂縫，滑下山體，雙手雙腳朝地趴著的王進聽著上頭傳來的呼喚聲，撐起雙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剛站起來，他就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眯著眼半靠在斜坡上，他摸了摸後腦勺，總感覺自己這條命能活下去真不容易。
    “你沒事吧？”耳邊出現幻音了，不，不對，就是便宜大兒子的聲音。
    王進眼冒金星地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兩個大兒子圓乎乎的大臉盤子？
    “大郎？”他使勁晃晃腦袋，眼前的重重疊疊的幻影終於消失了，倒映出男孩瘦削卻堅毅的小臉。
    “嗯，我在，你先坐著，我去給他報個平安。”曹景儀把後爹扶起坐到一旁，雙手張在嘴邊，抬頭朝著上頭喊道：“王學問，我們在底下——”
    隱約看到人影的王學問鬆了一口氣，他半趴在山崖邊，看著底下隱隱約約的身影，他朝著下頭喊道：“我叔沒事吧——”
    “目前沒事——”
    “你們能爬的上來嗎？”
    曹景儀預估麵前窄小但斜坡度還算平穩的峭壁，轉頭看向正閉著眼抽氣的後爹，視線停留在那好不容易養出一點血色又沒有了的唇瓣上，抬頭喊道。
    “我可以，他不行——”
    “你去找根藤條來，把他拉上去——”
    王學問麵上出現擔心，想起老叔那張瘦巴巴的臉，急得轉身去找藤條，又頓下腳步，往下頭喊道：“你們等著，曹景儀好好看著他——”
    “知道了——”
    曹景儀扶著泥坡，一瘸一拐地走向王進，蹲坐在後爹身邊，抬手去看他的後腦勺：“沒事吧？頭暈不暈？早就和你說過幾日再上山，你非不聽。”
    “這不是為了這株人參嘛~”
    王進高興地抬起右手，晃了晃手中圓形六片葉子，頂著幾顆紅色小果果的綠植，驕傲地和男孩炫耀。
    “有了這個，我們就有錢吃肉了，我運氣可真好~”
    “你確定？”曹景儀看著麵前普普通通的野草，覺得有些眼神，很像父親特意講過的某樣和人參長得很像的東西。
    “這不是糯米藤嗎？”
    “嗯？你看著頭，這根——”王進側頭一看，呆滯出現在麵上，為啥這根部不像人，隻有小拇指大小啊？
    “……”即便是人參，起碼也要拇指粗細才能用。王進瞬間想哭，好丟人~
    “咳咳咳，你有哪裏傷著嗎？”曹景儀看著後爹奇怪的表情有些想笑，可是瞅著那一副被拋棄的流浪狗小表情，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之前傷著的地方疼不疼？”
    “……還好。”王進拿著手裏的野草，倔強地看向男孩：“你怎麼知道是糯米藤？說不定是小號的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