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停下快走的腳步，拉著兒子走到某家屋簷的陰影處，質問道：“你昨天偷聽我和你嫂子的對話了？”
    “額……”王學問心虛地不敢和她娘對視。
    “行了，不論你聽見什麼，以後那就是狗蛋的親兒子。”王嬸抬起兒子的腦袋，板著臉緊張地問道：“你昨天聽到的事情有沒有和別人說過？”
    王學問搖搖頭，見此王嬸鬆了一口氣，她盯著兒子嚴肅地說道：“這事以後埋在肚子裏不許說，否則我拿棍子打斷你的腿，知道不？”
    “嗯嗯！”王學問飛快地點點頭，心中猶有疑惑，但是瞧著老娘的臉，實在是不敢再多問什麼。
    “你什麼時候把我們送走？”曹景儀抱著繈褓，對上後爹溫柔的眼神，心裏滿是澀意。
    “送去哪？慈幼祠？”王進顛了顛手裏的銀子，看著和女孩一樣噙著淚水，但是板著小臉的男孩，笑了笑。
    “我餓了，快去拿碗筷進來，王嬸姐給我們拿了紅棗粥。”他招呼女孩：“妞妞，快把弟弟抱進來，別凍著。”
    眼見著後爹進屋的背影，曹丹姝看向哥哥，眼裏滿是欣喜：“爹爹是留下我們了嗎？”
    曹景儀抿唇望著那清瘦的背影，對著妹妹點點頭，抱繈褓地給她：“快進去，我去拿碗筷。”
    吃飯的桌子上，王進看著一直打量自己的兩個孩子，放下了筷子：“以後我繼續是你們後爹，三兒是我兒子，我日後會把他名字記入族譜的，至於你們倆……”
    他看著麵露期待和糾結的女孩有些為難，印象中曹家郎君是個不錯的人，而古代講究傳宗接代，讓人唯一留下來的子嗣和他姓，有點缺德。
    曹景儀看了一眼妹妹，眼裏劃過決絕：“……我們入你的族譜。”
    王進看著麵前堅決果斷的男孩，想起剛剛王嬸提到的修溝渠死人的事情，心裏有了成算。
    “這倒不用，以後我養你們，若是你們有良心，待我百年過後，多給我燒些紙錢便是。”王進淡淡道，見男孩張口欲言，他抬手繼續解釋。
    “家中若有成丁2人及以上，是需要服兵役和勞役的，而你如今已經十歲了。若你在我名下，六年後，咱倆之間就得有人去服役。”
    “我這身子骨可受不了。”王進對於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同一具身體，靈魂不一樣，爆發力也不同。
    而且這具身體經過這次的重大打擊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曹景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吃完飯後，王進半坐在床上，看著懷中的二兩銀子，還有矮櫃上被疊放好的雞蛋等物件，心裏發愁怎麼賺錢和還人情。
    那日午膳過後，村醫王六叔上門來診斷，離開前留下了幾貼藥和幾句寬慰的話，最後被火急火燎的王家安給拖走了。
    王家安拉著老頭偷偷問道：“這小子真不能生了？”
    “心肝脾腎受大寒，腎精虧虛。”王六叔捏著胡子歎了一口氣：“日後子嗣是難了……”
    那天之後，王家安就再也沒有試圖再提起給王狗蛋找媳婦的事情，生怕讓自己這族弟傷心。
    這事讓王進心存疑惑，因為他那是瞎縐自己不行的，實際上每天早上還是挺精神的，不過能忽悠過去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