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狗蛋呦~”
    王嬸抱著王狗蛋，左摸摸臉，右摸摸頭發，最後捧著少年的臉去看他的後腦勺，那白色的布條還滲著汙血，看得中年婦人眼淚嘩啦啦地直流。
    “那個女人心怎麼就那麼狠，那麼貪……我們狗蛋人多好啊。”
    “王嬸姐，您別哭啊……”
    王進最怕人哭了，他下意識地想要伸向衣兜拿餐巾紙給婦人擦眼淚，卻在粗糙的布衣兜裏摸了個空，瞬間有些尷尬，不過轉瞬即逝的小動作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好好一個精壯的小夥子被那個惡毒、敗壞風氣的女人給糟踐成什麼樣子了，等抓到她，非得實行族規不可。”
    “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和她的婚事，一看那女人就不老實，有錢有樣貌有房子又怎麼樣？還不是個——”王嬸還想要罵，身邊傳來年邁威嚴的輕咳聲。
    “村長您要是嗓子疼，我二閨女最近拿了一些幹菊花回來，您拿回去泡泡水喝，老管用的嗚——幹嘛呢你小子？”
    王學問尷尬地拉著老娘的胳膊，小幅度地示意他娘看村長，見他娘還沒反應過來，而村長的臉愈發黑沉了。
    他無奈地附耳到她腦袋旁提醒：“村長做的媒。”
    “……”王嬸瞬間尷尬了，她幹笑兩聲，打了個哈哈：“村長，我沒罵您，我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
    眼見著王村長因為中年婦人的話，氣得白胡子都要飛起來了，王進趕緊轉移話題：“屋外頭還有些冷，我們屋裏頭坐。”
    進了屋裏，王進原本想讓二妞和長輩們打個招呼，卻不見女孩和嬰孩的身影，看了一眼廚房的地方，應該是去她哥哥那邊了。
    一想到這，心裏就安心不少，他看了一眼王家安手裏左手拎著的竹籃子和右手的布袋子，又看了一眼王學問手裏提著的木桶，按著原主的性子，笑嘻嘻地說道：“大伯、王嬸，你們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步入屋內，王學問把木桶放到門邊矮櫃子的上頭，轉頭笑著說道：“狗蛋叔，我娘給你帶了一罐紅棗甜粥、十個雞蛋和二十個豬肉餃子，最近天冷，你可以放著吃幾頓，好好修養。”
    王進眼裏閃過詫異，看向笑眯眯的中年婦人：“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王嬸——”
    二十個豬肉餃子送到他這邊，家裏估計剩不了多少了，還有十個雞蛋，這能賣二十文錢呢。
    “狗蛋叔~你客氣什麼？”王學問朝天翻了個白眼，嘴角卻微微泛起懷念的笑意：“你小時候還和我搶雞腿吃呢，你忘了？”
    他看著瘦的根竹麻幹似的族叔兼玩伴王進，眼裏閃過心疼。
    “爹過些日子要帶著我上山打獵，我們家不愁沒肉食吃的，這些你就好好收著，好好補補。等過段時間你好了，咱們一起進山去捉魚、打兔子。”
    王學問是王嬸後來嫁的男人生下來的，而今不過14歲，性子正是活潑皮實的時候。
    “你小子盡耍嘴皮子，忘了去年掉進狐狸洞爬不起來的事情了？”
    王嬸子板著臉戳了戳兒子的臉，見他心虛的不再說話了，才抬頭看著王狗蛋笑著說道：“你身子虛，眼見著要過冬了，得盡快補起來才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