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曾有過一把神劍，名為歸燼，是世間唯一能將你我徹底殺死的神器，乃上古遺留。神女逝去後，神劍碎成六片，天神尋回其五，分別由五凶獸於五界守護。”
    “妖界禁山的疑獸死後，碎片下落不明。你仔細想想，貪獸可曾有交予你何物？”
    薛茸的手撫上脖頸，從衣襟裏牽出一條項鏈，“這個？”
    白榆凝眸：“果然，被長老猜中。”
    “他說貪獸定會交給你一些物品，或早或晚。既然這樣，那你就自己保管好，切勿被他人奪去。”
    語畢他看向薛茸，意味深長地說：“我隱隱覺得危險藏在暗處，你如今這傷，孤身在人間本就不安全，何不跟我一起回家先養著。”
    薛茸想到什麼，立馬問：“長老有讓我回去嗎？”
    “……”白榆說，“沒有。長老說……聽你自己的。”
    “小九，我不明白你為何會喜歡費閑，但——”他頓了頓，“但你必須得知道，費閑很有可能不會喜歡你，而且他……”
    薛茸知道白榆想說的是費閑心中有必須完成的東西。於是他道：“不論怎樣，我都會喜歡他的。不論他是半神與否，不論他有什麼想做的事，我都會等他，也會陪著他。”
    “傻啊，不考慮後果。”白榆重重地歎了口氣。
    “二哥，我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是不計後果。”薛茸終於是真心地笑了下，“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盜走碎片一事我也會盯著，放心吧二哥。”
    “你先別碰此事了，你現在可能比正常人都要弱一點，就有一絲絲法力能起到什麼作用。”白榆半嫌不嫌地看著他，“歸燼碎片的事情我們會管，各界也在實行暫時宵禁。至於其他的，我可跟你說清楚，我答應你讓你留在費閑身邊，是讓你好好修養的，而不是讓你再去涉險，挨過這幾十天後隨你怎麼折騰都行。可有明白？”
    薛茸眉眼間都是愉悅，回答得賊快，“明白。”
    白榆和槐鬆走後，薛茸很早便進了房間吹燈睡下。可是這人是躺下了，從窗縫裏透出來的月光仍舊提醒著他不能入睡。
    他雙手於後枕著腦袋，雙眸眼神渙散的往月光方向看去。
    不知是為何，他總覺得上一世費閑消失的七日以及長老那句“毀神入魔，為元歆所救”與如今歸燼碎片被盜一事有關。
    他下意識撫上脖頸處項鏈的棱形錐子。
    薛茸細細複盤近來的種種事，在某個瞬間他猛然抓住一個疑點，毫不猶豫起身離開，隻身前往了一個地方。
    ·
    “侯爺，上一次是我們不夠理智，什麼都沒弄明白就來您府上鬧事，給您造成了麻煩，希望您還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緒利說完，看了看一旁不遠處正跪在棺材前痛哭的妻子，默默低下頭。
    費閑記得，還是薛茸解的圍。
    “無礙。”費閑語氣溫和，他也見著那位痛哭的母親，安慰道，“節哀。”
    緒利說謝謝。
    “侯爺。”李惟突然來到身邊，附到費閑耳邊說，“我看見薛公子準備翻牆進後院。”
    費閑：“……”
    緒利覺得奇怪，“侯爺，怎麼了？”
    費閑按按眉心，隨意找了個借口假裝離開。
    所以當薛茸跳下來迎麵撞上費閑時，他是傻了的。
    “你來這裏幹嘛？”費閑拉著他站到一旁暗處。
    薛茸懶得再瞎說八道去騙他。
    黑暗裏，他靈機一動，湊到費閑耳邊，悄聲道：“緒東東的死存疑。”
    費閑偏頭看向這人，以至於他側臉輕輕擦過薛茸嘴唇，有些癢，讓小侯爺頓了那麼幾秒。旋即又恢複正常，“怎麼說。”
    薛茸心中竊喜，以極近的距離對著費閑繼續道：“小侯爺，你想想，就憑那個叫無妄的妖怎麼可能會讓小貪有所感應？而且感應如此強烈。”
    “所以我想來查查。”薛茸說，“我算著時間來的，應該還沒有釘棺吧？”
    “明早。”費閑別過了臉，“你打算現在去查？”
    “我有那麼傻嗎。”薛茸笑了下，“小侯爺應當會些個讓人短暫失去意識的法力吧？”
    費閑：“……”他想自己就不該來。
    後來在薛茸的勸說之下，費閑不情不願的做了這件事。
    薛茸走到棺材麵前時心情不自覺嚴肅起來。他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在看見躺在裏麵的小男孩時。
    費閑站在靈堂外，他看見有一隻毛茸茸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薛茸腳下，接著敏捷地跳到棺材板上，勾著腦袋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朝薛茸點點腦袋。
    薛茸得到感應，探手附上緒東東的後脖頸。
    果真，那裏有一處燒傷。
    後來離開緒家，薛茸要跟著費閑一起回侯府，費閑讓他自己回別院。
    “實不相瞞，小侯爺。”薛茸拉著他衣擺不讓他走，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早些時候你師父找過我，長老已經同意讓我留在你身邊。”
    兩個人在街上這般拉扯，李惟還跟在旁邊，費閑有些許抹不開麵子：“你先把手鬆開。”
    “那鬆開之後小侯爺可不許反悔，至少先讓我待到法力恢複的時候，可以嗎？”
    “……可以。”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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