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
    言千隨手將紙條扔在地上，他實在無法做到用所有人性命去賭博這種事。
    如果真的要犧牲一個人還是他來吧。
    賀明明深呼吸了幾次，想到之前與言千和鐵拳朝夕相處的時光，雖然危險但也美好，反正他也沒什麼好牽掛的，這世界上僅存的有聯係的人也就他們兩人了，如果為了他們而死，他覺得很值得。
    他雙手捂著耳朵說：“我棄權。”
    好像捂住耳朵就聽不見自己說話了。
    【還有30秒，請盡快做出選擇。】
    鐵拳看著紙條上的提示，字跡是許諾的，如果是言千的他想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走出這扇門，可現在。
    算了，賀明明那麼蠢，還是言千在能更好的保護他。
    鐵拳將紙條捏在手裏，黑暗中他的麵容並不清晰，不過他的語氣很平靜，在剩下的30秒中，他表示，自己棄權，這樣就能保證其他人的平安。
    *
    你已經做好決定了，不是嗎？
    許諾按住鐵門的手掌無意識用力，門已經打開了一條縫隙，些微的光透過門縫刺得許諾眯起了眼。
    他心下一驚，想把手收回來，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門打開了就是打開了，關上也是徒勞，就像一些決定，無法改變。
    等待他們的是全軍覆沒還是逃出生天，許諾暫時無法知道了，這條路的盡頭他還沒有看到便被席卷而來的濃煙淹沒。
    *
    “言隊，你又輸了。”
    許諾毫無耐心地拆卸著手臂及頭上連接的儀器，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語氣漠然，像是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還愣著做什麼，是需要我請您下來嗎？”
    許諾拆完身上的各種鏈接線，轉頭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言千。
    他示意駐守在周圍的警衛替言千拆掉滿身的鏈接線。
    “我說過，廝殺區的處理權隻能交給我們執行部，你們一隊別想插手。”
    言千從設備床上坐起來，周圍全是脫垂的鏈接線，零零散散雜亂無序地躺在地上，他撐著床站起來，似乎還沒有從這場夢中醒來。
    都是假的？
    他眼中充滿不可置信，直到他們所在之處下的動力裝置將整個房間升高，他和許諾以及周圍的警衛暴露在眾目睽睽下。
    賀明明和鐵拳因為才從幻境設備中出來，體力不支，現在被擺在擔架上，睡得安詳。
    “歐耶！”
    場地左右涇渭分明，左邊是執行部的，右邊是E局的。
    “執行官，執行官。。。。。。”
    左邊爆發出歡呼聲，都在為許諾的勝利而喝彩。
    另一邊則鴉雀無聲，一個個麵色鐵青。
    言千看到躺在地上擔架上的兩人，蹲下身查看，還好隻是暈過去了，這才心安下來。
    最中央的大屏幕上放著他們在幻境係統中的最後一刻，做出選擇的時候。
    言千像是不在意最後的結果了，隻站在許諾身旁，低低問了句：“所以你最後選了開門？”
    許諾推門的畫麵不斷回放著，言千卻非要逼著許諾自己說出來。
    “是，不然你指望著我為了你們放棄大家一起出來的機會，如果我真這麼做了，這場比賽我就輸了。”
    言千氣息有些不穩，努力克製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一個問題，你在幻境係統裏的時候，推門的那一刻，是想起來了其實這是一場比賽嗎？”
    許諾天真地笑著：“言隊希望我回答什麼，是的我想起來了。”
    “是希望我這麼說嗎？”
    他撇撇嘴：“可是很遺憾，我的確是在最後一刻都不知道這其實是我們約定的比賽呢。”
    言千看著許諾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鬱氣難消。
    許諾裝作安慰的樣子，手搭在言千肩上：“人的本性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你看，就算我忘記了，我最後還是會為了贏，而把你們大家拖入險境，為了別人丟棄性命這種事不可能在我身上發生，言隊長還沒有明白嗎？”
    許諾樣子很坦蕩，倒是顯得言千過於矯情。
    言千自嘲一笑：“我不明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許諾聽到“從前”兩字皺了眉，不想再糾纏下去。
    “那你現在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