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溫華年來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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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省半個月的陰雨停了,太陽出來了,氣溫也開始慢慢回升,仍舊是冬天正常的個位數氣溫,隻是沒有了陰雨天的刺骨。
    許家,林家和程家在南省那一畝三分地鬥了大半個月,搞得腥風血雨,人心惶惶,結果就在一場無聊的晚宴過後可笑地和解了。林說文深感自己蠢笨,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都理解不了這場鬧劇,好在,他也不用理解。
    和解後杭城的大院裏發生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林說文和程經籍要走了,而是溫華年來了。
    溫華年,一個在許宴宜口中如同莎翁的戲劇般浪漫的alpha,林說文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在樓上,她在院子外。
    林說文在臥室裏看書,開著窗,從那便能看到院門外。
    女alpha紮著黑直的高長馬尾,半闔著眼,肩上撐著一把奶白的小提琴,一手拉著琴弓,她穿著靛色的歐風小西服,真就像戲劇裏的迷倒眾生的人。
    在許宴宜的故事裏,拉小提琴的是她,而現在,拉小提琴的是她。
    這對AO的婚事又一次定下來了,許宴宜臉上也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這段時間,許宴宜隔三差五就要見個“合適”的alpha,但都無一例外都被她三兩句話打發走,林說文成了她攆人的工具,隻要一來人,總要裝點病,裝著裝著就成真了,時不時肚子就開始發痛。
    這是某個被人期盼已久的東西來臨的預兆,他心知肚明。
    許宴宜和溫華年在種滿鮮花的院子裏重逢,許酬廷和廖彧槐都不在,這個院子裏也不剩多少人,也沒有人去打擾他們。
    程經籍忽然說了一句:“林老師,這個alpha不喜歡表姐。”
    語氣不容置喙,程經籍少有這麼堅定。
    愛不愛一個人,林說文看不出來。林說文沒見過多少愛情,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麼樣的。所以他問程經籍:“你怎麼知道?”
    程經籍指著眼睛說:“這裏。這個alpha看你表姐的眼睛裏,全是算計。你要相信我,你也說我是戀愛腦,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我比你熟。”
    難道溫華年不愛許宴宜嗎?不愛為什麼在出國前許諾回國完婚?不愛為什麼在兩家鬧翻以後和許宴宜說對不起?不愛為什麼現在出現在杭城?不愛為什麼要用許宴宜送她的小提琴拉她們最喜歡的曲子?
    看見林說文眼裏的遲疑,程經籍又強調了一遍:“她真的不愛你表姐,如果你希望你表姐好還是去跟你舅舅商量一下吧。”
    林說文細想,他這樣遠遠地看著許宴宜,在看見那雙桃花眼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地皺眉,那雙眼睛確實不夠幹淨,但名利場上成長的孩子又有幾個清澈無魚?
    “我……那是他們的事情了,我總歸不姓許。程經籍,你這幾天應該看出來了,許宴宜,就算溫華年現在殘了,變成怪物了,她都嫁得心甘情願。你不能理解嗎?前段時間,你對徐今釋的執著,推己及人,懂嗎?”
    程經籍辯解道:“林老師,這不一樣,阿今是個很好的人,溫華年不是,我和她都是alpha,相信我的判斷。”
    “在許宴宜眼裏,溫華年也不是壞人。”林說文淡淡地說完,又補了一句:“為什麼你對我的姐姐們都那麼上心?”
    程經籍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吐出一句:“隨便你,那是你的姐姐,我外人一個,不多嘴。”
    “哦,還多虧你提醒我,我是個外人。”他又補了一句,像是在為他這幾天叫出的那麼多聲“表姐”打抱不平。
    “抱歉。”林說文看向程經籍,目光也在表示著歉意,程經籍在他麵前難得硬氣了一回,肩一聳,雙手一攤,出門了。
    溫華年沒有在大院久留,到晚上許酬廷和廖彧槐一起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很久了。許宴宜心情很好,跟紅嬸搶著做飯,許酬廷回來一看到滿桌的飯菜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許宴宜的手筆。
    許宴宜笑著去摟他的脖子叫:“爸爸。”
    許酬廷卻高興不起來,摸著她的頭盡量溫柔地問:“今天溫華年來過,是吧?”
    許宴宜堅定地點頭,說道:“好爸爸,我要結婚了,你高不高興啊?”
    不是再問許酬廷能不能結婚,而是直接通知他。許宴宜的決心誰都看見了。
    許酬廷沉思了一會,從表情上來看他並不歡喜,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許宴宜就像是沒看到父親的為難,依舊笑容滿麵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她,行不行?”
    許宴宜麵不改色,依舊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一樣地像許酬廷撒嬌:“不行,不行,不行,爹地,我就要她,你明明同意過了,不能反悔。”
    許酬廷深吸了一口氣,又顫顫巍巍地呼出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摸了摸許宴宜的頭,轉移了話題:“今天我們大小姐做了那麼多菜啊?我們先吃晚餐吧。”
    這頓飯,隻有許宴宜是笑著吃完的,其他人都各懷心事,隻有她在做無心的小新娘。
    晚餐後,林說文找了本書就去了院子,香廳裏有許宴宜,臥室裏有程經籍,那個開了窗的小廳晚上就不適合看書了,他哪個都不想待。
    不出他的預料,他書還沒翻幾頁,許酬廷就來找他了,往藤椅上一坐便沒頭沒尾地問他:“說說,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許籌廷一直都是強勢獨斷的,但因為這次事關他心愛的小女兒,他就有了猶豫。林說文好像又被委以了替別人做決定的重任。
    “程經籍今天和我說,他覺得溫華年,不太好。”
    許酬廷立馬接住了話:“那個alpha能好到哪裏去?十年前還好,上個月在那個宴上,我遠遠一看就知道她現在跟她那個爹一樣心術不正!”
    又話鋒一轉,問:“所以,你的想法也是不同意,是吧?”
    “我……”林說文猶豫著。
    許籌廷沉聲,又把問題引到林說文身上:“說說,你跟她差不多大,你覺得,喜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你跟程經籍現在也挺好的,是吧?”
    “你自己心裏都有答案了,其實我的意見都不重要了,不是嗎?”林說文垂下眼簾,躲避著許籌廷刀一樣的目光,認為他的行為跟逼良為娼沒什麼區別。
    “舅舅,我沒喜歡過什麼人,所以不管跟我結婚的是程經籍,李經籍,吳經籍都無所謂。但是你不妨問問程經籍,跟我在一起痛不痛苦。”
    “又說您,您的妙苓舅媽和廖舅媽的區別你比我清楚。”
    “你懂什麼,她要是找個好的,我風風光光地就讓她過去了!”許籌廷的聲音突然拔高,像一隻暴怒的野獸,“我是他父親,她是我最寵的女兒,我怎麼可能讓她往火坑裏跳!”
    林說文被嚇到了,感覺身上的血液停滯了一瞬,而後開始在身體裏四躥,小腹隱隱約約有些脹痛。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問我意見?還是說,因為廖彧槐和表姐站在了一邊,你著急把我歸為你的盟友嗎?”
    林說文猜對了,一針見血,被揭穿了目的的許籌廷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高深說:“林說文,你怎麼跟你母親一樣冷血無情?宴宜是你的親表姐。”
    “那,按你想的來,不就好了嗎?”林說文低著頭,虛聲吐出一句話。
    許籌廷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在林說文身上停了好一會兒,林說文卻一直都是這樣一個讓人惱怒的態度,他也就不找不痛快了,一拍桌,揚長而去。
    良久,腹部的不適感消失了一些,林說文抬頭向樓上望去,就見許宴宜一襲白裙站在窗邊看著他。
    這一刻,林說文無比希望許宴宜目睹了全程,甚至聽到了他們剛剛的所有話。
    遠遠的,夜色又深,林說文看不清許宴宜的表情。她關了窗,隔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視。
    外邊的氣溫太低了,天上也開始飄了小雨,林說文裹緊了衣服,進了屋子。
    進臥室時他忍不住打了個三四個噴嚏,程經籍原本在電腦前打遊戲,人進來的時候還裝瞎,結果這幾個噴嚏下來他就沒忍住,問他:“要不要吃藥?我下樓給你泡衝劑?”
    林說文想都沒想就搖了頭,虛虛地掩著小腹在衣櫃前找衣服。
    程經籍的目光移到他的腹上,又問:“你又肚子疼?你最近怎麼老肚子疼?要不要吃藥?”
    “不要,別吵,頭疼。”六個字,又把程經籍的話堵死了。
    浴室門一開一關,水聲想起,程經籍這邊一局遊戲,在等下一局開始之前,他看見了電腦桌麵上的瀏覽器,好奇心驅使,他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框裏打下一行——
    “總是肚子疼怎麼回事?”
    搜索結果密密麻麻好幾頁,他大致看了看了幾眼,得出一個精煉的結論,癌。
    程經籍:“……”
    他冷漠地把瀏覽器關掉,剛剛的搜索結果一個字都沒信。
    遊戲都已經開局了,程經籍的角色一直沒動,他看回遊戲界麵的時候屏幕滿是他的隊友問他“怎麼了?”
    他說了前因後果,隊友當時沒說什麼,一盤遊戲結束後,一個拿波斯貓做頭像突然私聊了他,就說了一句話:
    “如果是omega的話,是不是懷孕了?”
    程經籍:“……”臥咧個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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