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不正常的應激反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6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徐今釋和原來的公司解約了,因為老板的違法行為,老板進免費小公寓去了。公司原本就欠著一大筆債,再加上老板做的這事,這公司徹底破產。徐今釋沒拿到一分錢,沒了工作,身後又有一大幫老人小孩要養,老人裏有幾個不安分的,黃賭毒偷打架鬥毆都占齊了,徐今釋為了養他們撈他們幫他們收拾爛攤子,賠得傾家蕩產還倒欠一屁股債。但沒辦法,徐今釋父母車禍去世後,是這幫不靠譜的親戚把她養大,把她當親女兒也沒虧待過她。那幾個相當不靠譜的親戚也說過不需要徐今釋反哺他們,但徐今釋從來就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照查到的資料,徐今釋的大伯今年年初跟人合夥搞房地產,還跟銀行貸了款,結果蓋到一半對方卷錢跑了,留下一片爛尾樓,徐家人包括徐今釋好不容易籌錢把房子蓋完了想著房子賣出去就回血了,然而,樓房剛開售就被人舉報違章,徐大伯一看,他那個跑路的合作夥伴當時給他看的那些證件全是假的,連蓋房子的地都不是住宅用地!於是,短短一年,功虧一簣,徐家負債累累。
林說文捏著眉心隻能感歎現實比戲劇更魔幻,他見過倒黴的人,但確實沒見過這麼倒黴的。
徐家的這些債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程家出手很快就能還上,然而徐今釋從來沒伸手向程經籍要過錢,程經籍確確實實是要籌錢幫徐今釋一把,但那是他一廂情願。
林說文算了一筆賬,程經籍賣掉所有的車表,再加上從他這裏借八千萬,確確實實能把徐家的債全部還完,可他要跟人合夥開娛樂公司也是真的。
是打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嗎?
林說文翻開了趙將疏的資料,很簡單,沒什麼特別的,看上去就是一個喜歡愛豆文化,手裏有好幾億閑錢的歸國華僑,鑽石王老五。
林說文暫時把資料收起來了,究竟給不給錢讓程經籍冒這個險他還要想一下,他不想多管閑事,可程經籍是程家人,他終歸也是程家的媳婦。
時間又過了三天,林說文在家陪著穀雨養草莓。雖然是星期五,但愛崗敬業的林老師因為情期的到來直接被穀雨鎖在了家裏。穀雨為了看住這小子甚至把一天的行程都推掉了。
原本受信息素過敏症的影響林說文的信息素水平就沒那麼容易控製,現在他又被標記過,信息素水平就更叛逆了。穀雨昨晚見證了他因為抑製劑失效然後發生發情熱,程經籍這個家夥又跑到了巴厘島,她隻能打電話叫醫生半夜上班。就因為見識了林說文抑製劑失效時候的慘烈,穀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在信息素穩定下來之前出門。
金埋今天出去跟高中同學聚會了,除去幾個幫傭,少了她循環回憶程經籍和戚爾雅的青春往事,林說文也沒那麼排斥在家了。
穀雨拿紅指甲掐了顆草莓直接往林說文嘴裏塞,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待到她把酸甜的汁水咽下去後,走神的林說文也徹底回神了。
“想什麼呢?想你的學生們?別擔心,南秦老師挺多的,隨便拉一個都能代課。”
“抱歉,走神了。”林說文的走神其實和學生無關,他隻是因為腦袋發懵所以才走神的。
穀雨帶著他走到了一旁的桌椅前,讓他先坐,自己則在一邊的水龍頭前把剛摘下來的草莓一顆一顆清洗幹淨,在輕柔的水聲中,林說文覺得眼皮重了,剛要睡過去穀雨就說話了。
“說說,你沒打算把錢給程經籍?”
林說文強打著精神說:“要跟他合夥的人還不清楚底細,他也沒有送他們的企劃案給我,我不想輕易地把錢給他。”
水聲停了,穀雨帶著濕漉漉的草莓坐下了:“趙將疏是嗎?他沒什麼問題,我見過他了。”
林說文毫不驚訝穀雨會這麼做,穀雨那天的話應該是說給金埋聽的,她不過是讓金埋認清他在程家的定位。資料是穀雨的人查的,給了他一份不代表沒有第二份。
“再等等吧,他如果真的缺那八千萬,一定會回來找我。”
“謹慎點,給他點苦頭吃也好。”
穀雨見林說文對草莓無動於衷便把小籃子往他麵前推,林說文拿了最上麵一顆最小的,咬下了草莓尖便把半顆拿在了手裏,又找了個話題:
“我覺得你對程經籍很關心,但永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第一次見你打了他,我以為你大概恨死了這個兒子,但現在又感覺不一樣了。”
穀雨嗤笑一聲,說:“這個道理你不是也明白嗎?你在他麵前不是照樣沒有好臉色嗎?我看你對他的事挺謹慎。”
“單純地尊重合作而已,他如果被騙錢,程家林家都不會高興。”
“哈。”穀雨沒說什麼,林說文對他那兒子無感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程經籍這孩子吧,其實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又有點蠢,就算脾氣有點差又喜歡拿下巴看人還是招人喜歡的,後來,他上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我跟他爸爸覺得他還挺懂事就沒怎麼管他,沒想到他就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變成了現在這副叉燒樣,哦,說起來,也多虧了戚爾雅用四年時間把他掰正了一點,否則他現在連叉燒都不是。不過啊,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我對他也就是恨鐵不成鋼。你覺得我扇他是恨他,不喜歡他,我其實也就是對他失望而已。等以後你也會發現,讓我動手總比讓他爸爸動手好,你見過嗎?他額頭上方有道疤,藏在頭發裏,那是他和徐今釋在一起剛被他爸爸發現的時候被他爸爸拽著頭發往牆上砸出來的。程瀚比我心狠手辣多了,要不然也坐不到程家這個位置。說文,你……”
穀雨再將目光移回旁邊的人,隻見那年輕的omega枕著胳膊沉沉地睡過去了,碎發蓋著平緩的眉毛,睫毛微微上翹,吃剩的半顆草莓被輕輕地握在手裏,一點點汁水留在虎口處。
她揚起了嘴角,用手背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發現並無異樣後回屋子裏給他拿了一件深藍色的外套披到了身上。
外套是昨晚她親自去程經籍家裏拿的,沾滿了程經籍的信息素。
“乖乖的睡一會兒吧,我可憐的小孩。”
穀雨離開了這個長滿漿果的一隅,沒有帶走洗幹淨的草莓,任憑它發出香甜的氣息和冬日的暖陽一起安撫年輕的人兒入眠。
進了屋子,幫傭剛好拿著電話要來找她。
“夫人,是位女士,對麵自稱許蕎禾。”
穀雨知道,那是林說文的母親,她和那位夫人並不熟悉,即使以往她會去京城參加幾個大的聚會她也隻遠遠地看過她這位夫人。
穀雨印象裏的許蕎禾穿著一件水藍的旗袍似的禮服,一頭漆黑的長發由一根銀白色的簪子綰成鬆鬆垮垮的髻,額頭上垂下的兩縷發絲就在她的眼角蕩漾。她的手腕上總是戴白月光的鐲子,細長的手指隻是把指甲修得整齊,兩隻手靜靜地疊在腹前。她笑起來,眼睛裏就像盛下了南方的靜水,溫婉極了。
穀雨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女人和她不一樣,又或者說和她們不一樣,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就聚在這裏,聚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裏,她和她一樣左右逢源。
孩子們婚禮時,穀雨知道許蕎禾不會來還很驚訝,她沒想到,這樣一個宛若南方仙靈的omega會厭惡南省,厭惡到不來參加自己兒子的婚禮。
“你好,蕎禾夫人,我是穀雨。”
“嗯,我知道,我聽頌風說你想要和我聊一點說說的事情?”
“嗯,他昨晚抑製劑失效了,就發生了發情熱,我看著有點嚇人,想找你聊聊他,了解一下他的身體,他畢竟是我家的兒媳婦,不清楚的話沒法給他最好的照顧。”
穀雨現在閉上眼睛都是林說文昨晚的模樣。他就像是一個被塞回母體的胎兒一樣蜷縮在床上,全身不規律地顫抖著,渾身的皮膚都染上了不正常的潮紅,他的鼻子好像失去了功能,隻有不斷開合的雙唇在不斷地吞吐著空氣。他的出汗量也十分驚人,僅僅十分鍾渾身就像是被雨淋過一樣,床單都被染成了深色,眼角不斷有液體滑下,分不清是淚是汗。也沒有人能夠靠近他,穀雨隻是到了他的床前就被他以瘋狂的吼叫聲嚇退了。沒有往日的溫和知禮,隻有瘋狂的吼叫。後來醫生來的時候也是無法靠近他,是幾個膽子大力氣也大的幫傭強行掰開了他蜷縮的身體,摁住了他的手腳才讓醫生有辦法對他實施急救。
當晚,林說文安定下來以後穀雨就給程瀚打了電話,讓他通過林頌風,幫她約一約林說文的母親,出於一個長輩的關心,她一定要搞清楚林說文的信息素過敏和這嚇人的發情熱是怎麼回事,作為程家的夫人,她也理應了解兒媳婦的身體。
“說說發清熱的時候一直很乖,我照顧過他兩次,每一次都是,就算再難受都隻會靜靜地躺在床上挺過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用嚇人形容。至於別的什麼……”許蕎禾沉思片刻,說,“你有時間嗎?明天後天我都在杭城,說起來,我們兩個也該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