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小兔子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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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沉溺於紙醉金迷的沈焱電話響個不停,在跟小情兒第三次打啵兒途中被生生打斷時,終於不耐煩地接起了電話。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有什麼話快說,別耽誤我事!”
沈焱的態度十分惡劣,似乎電話那頭的人不是他結婚六年的Omega,而是什麼令他惡心憎惡的敵人。
紀不催打了好多遍的電話終於被接通,可他一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Alpha的態度就已經讓他心寒了。
“沈焱,小兔子生病了,你能不能……”
“那你就帶他去看病啊!打電話給我幹什麼,我是醫生嗎?沒事掛了!”沈焱心情極度不佳,搞不懂就這麼點破事紀不催還要來找他,擺明就是讓他不爽的!
“別,別掛!小兔子有點發熱了,一直念叨爸爸,你能不能回來見見他……”
紀不催的語氣很明顯地透著虛弱和小心翼翼。
“我……”
沈焱還待說點什麼,這時聽筒那邊傳來了嬌俏的聲音,聽著十分年輕,是個跟紀不催完全不一樣的Omega,會撒嬌聲音還軟軟的,很討Alpha喜歡的那種Omega。
“焱哥~誰呀?好掃興哦!別接了嘛……”
“就是啊沈總,不會是嫂子來查崗了吧?哈哈哈……”
沈焱笑罵著打趣他的那些人幾句,又讓懷裏嬌美的Omega安生一會兒,這才不耐煩地給打來電話的紀不催回話。
“不回,你自己處理,別總是打電話,就這樣。”
紀不催趕緊說道:“可是,我今天……”
“嘟嘟……”
“發情期”三個字卡在了喉嚨裏,聽筒裏的忙音卻先一步傳進耳朵。
紀不催握緊已被掛斷電話的手機,神情裏的絕望和難堪怎麼也掩蓋不住。
如潮水般洶湧的發情期在今晚再一次提前到來了,而比這更讓他絕望的是兒子恰好在這時候生病還伴隨著發燒。
紀不催好不容易打了抑製劑給自己暫時壓製下去時,已經虛弱得快要脫力,卻不得不提起精神強撐著給兒子物理降溫。
“爸爸……難受……”小兔子躺在床上嘟嚷著,臉頰都被熱得通紅,聲音軟得像是囈語。
“乖,爸爸在呢,爸爸帶你去醫院,很快就不難受了啊!”
紀不催整個身子無力地靠在床邊,心疼地親吻著小兔子相比同齡孩子要瘦削許多的小手。此時溫度偏高的小手,一點不像其他孩子肉乎乎的。
真的是哪裏都透著可憐。
“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應該早點發現你不舒服的。”紀不催自責不已。
“Alpha爸爸,不回來嗎?”小兔子朦朧中睜開了眼睛,平日裏水潤的葡萄粒似的大眼睛因為生病都失去了光彩,隻是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圈通紅的Omega爸爸。
“對不起,你Alpha爸爸今天太忙了,忙完就回來看你了,沒關係,爸爸一個人也能照顧好你的……”
紀不催強顏歡笑,可是眼睛裏的淚光比之前更甚了,因為身上真的太痛了。
“我要是不生病就好了……”小兔子軟糯無力地小聲說道。
小兔子年紀不大,比一般小孩體弱一點,但是相應的也更聰慧得多。他知道爸爸隻是安慰他,因為他的Alpha爸爸根本不喜歡他。
小兔子睡著後,紀不催的體力才終於有所好轉,可小兔子的體溫一直降不下來,他給自己又注射了一支強效抑製劑後才抱起兒子準備直接去醫院。
剛抱起的時候,紀不催差點把小兔子摔了。脫力的一瞬間,紀不催再也抑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他反複地問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為什麼生來就是一個D等級這樣低級的Omega,為什麼要擁有腺體,為什麼會有這該死的發情期……
又為什麼要嫁給沈焱?
沈焱才是他痛苦的源頭。
等紀不催終於把小兔子送到醫院順利打上吊針的時候,紀不催已經虛弱到隻想倒下,眼睛一閉什麼都不想管了,就這樣失去意識最好。
“你還好嗎?我叫醫生來。”
說話的是個年輕的有著出色外貌的Alpha,人群中最亮眼的那種強大的Alpha,應當是很多Omega或者超越ABO性別後,人們都會喜歡的那款。
可惜跟紀不催沒什麼關係,但是紀不催由衷地感激他。
一個小時前——
此時已是淩晨12:40,這個時間點對於一個不會開車,還處於發情期並且帶著一個生病孩子的Omega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紀不催住的這棟公寓離市區並不算近,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所以沈焱很不喜歡過來住。
而深夜打車就相對困難了,出租車很少,紀不催正想叫網約車的時候,才發現出來的匆忙居然沒有帶手機,但小兔子這會兒又等不了。
“嘀嘀——”
一束刺眼的亮光照進紀不催的眼睛,他慌忙地側過臉去,避開車燈。
“嗨!打車嗎?”
司機把車停靠在路邊,腦袋從車窗伸出來,一眼就看見路邊等車的紀不催,綠豆大的眼睛頓時放了光,忙熱情地詢問。
“……對。”紀不催有些遲疑,這人開的是私家車,如果載客的話就是黑車,覺得有點不安全。
“去哪裏啊?哥載你一程!”這司機見紀不催一臉的防備也不甚在意,似乎是司空見慣了的,又見他手裏抱著的孩子,眼珠子一轉又道,“別猶豫啦,走吧!你看這大晚上的,大家都不容易,大哥要做生意,你這大冷天的還帶著孩子。唉喲,可憐見的,是不是生病了啊,可不能耽誤啊!這樣,咱也不費嘴皮子了,大哥少收你點錢怎麼樣?”
紀不催猶豫的心情有些鬆動,看著懷裏的小兔子,還在難受地呻吟,不忍地眉頭緊鎖,而這周邊還是沒有一輛出租車經過。
就在他正準備答應上車的時候,這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像是要幫他接過抱著的小兔子,可是那隻精瘦黝黑的手卻直接覆蓋在了紀不催的手背上,並十分下作地撫摸了一下。
“你幹嘛?!”
紀不催像是被髒東西電到一樣,慌張地後退兩步拉開距離,神色裏透著驚恐,抱著小兔子的手緊得都有些泛白。
這司機哪裏還有剛剛那副熱情好心人的模樣,在路燈的照射下此時像隻色中餓鬼佝僂著背,一臉腎虛。
“不要害怕呀,老大哥我就是看你抱孩子太累了,幫你抱會兒。走著吧,咱上車再說。”
司機步步緊逼,紀不催往後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像條耐心十足在捕捉獵物的毒蛇,朝著獵物“噝噝”地吐著蛇信子。
“不需要,我不打車了!”
紀不催轉頭就跑,神色驚懼,瞳孔裏都是恐懼,淚水溢滿眼眶卻不敢掉落。
可本就虛弱無比的紀不催又怎麼跑得過這個色字當頭的司機呢?
即使是這麼個低級配置的普通Beta。
這司機很快鎖住了紀不催的脖子,十分猥瑣地湊到他頸後腺體的位置,堪稱是膽大妄為了。
“美人,你跑什麼啊?別掙紮啦,跟大哥去車裏快活快活,老大哥我還沒嚐過Omega的滋味呢!”司機拚命地在他頸後嗅著,似乎這樣就能聞到夢寐以求的信息素的味道一樣。
可惜的是,他終究隻是個Beta,不可能嗅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你放開我!你這個變態!我要告你性騷擾,Omega保護協會不會放過你的!我的Alpha也不會放過你的!”紀不催拚命掙紮著大喊大叫,還得保護好懷裏的小兔子。
可小兔子難受地哼哼著,已經隱隱有了轉醒的趨勢。
這邊,剛回國的江賀年還在倒時差,夜裏睡不著,打算去周邊轉轉,或者去清吧小酌一杯。
剛從便利店買了盒薄荷糖出來,走了沒多久便碰上了這麼一出。
江賀年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背對著他的那個人嘶吼淒慘的聲音卻叫他動了惻隱之心。
因為這人的聲音,讓他想到了埋於心底的一個人。
司機一聽到“Omega保護協會”這幾個字有片刻驚懼,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大不了就是坐幾年牢,可他這輩子又能遇上幾次這樣的Omega。如今機會就擺在麵前,他怎麼可能錯失!
“嗬嗬!少嚇唬我!老子到時候就說是你這Omega不檢點,三更半夜的帶個娃還要跑出來,就是耐不住寂寞!好人家的Omega會這個點往外跑?Alpha會舍得自己的Omega深更半夜在外麵勾搭人?少裝什麼貞潔烈O了,快跟我上車吧!”
這些字眼不堪入耳,下作無敵。
紀不催沒力氣掙紮了,隻能大聲喊著救命,誰來救救他。
江賀年擰緊眉頭,幾個大跨步上前,一把薅開那嘴賤的司機。
那司機剛被大力甩在地上時還有些懵,但很快嘴巴裏就開始了罵罵咧咧不停:“TMD哪個不知死活的傻逼!勸你少管閑事趕緊滾蛋!老子這是在處理家務事呢!你他……”
司機後麵的髒話戛然而止,眼前這高大的Alpha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了,實在是嚇人。
司機認慫得很,小聲地嘀咕幾句,怎麼也不敢再罵出聲來。
江賀年卻沒工夫再管這個渣滓,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這個Omega,脆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要把他刮倒。
他的心髒像是不聽使喚一般,加速跳動,怕是下一秒就要從心口跳出來。可緊接著,江賀年卻怎麼也抑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你是腦子壞了嗎?!你一個Omega大半夜的跑什麼跑!知不知道很危險!”江賀年臉色十分難看,數落紀不催的時候毫不客氣,“遇上了這種變態,要是身邊沒有人怎麼辦?你的Alpha在哪裏?為什麼把你置於這麼危險的處境!即使非要半夜出門,你不知道要保護好自己嗎?!”
江賀年鼻間嗅到淡淡的海鹽味,不張揚不鋒利也不甜美,但是卻像紀不催這個人一樣,清冷中又不失溫柔。
像海風摻雜著鹹鹹的霧氣,柔和了砂礫於岩石的礦物質感。
是江賀年嗅過一次,再也忘不了的信息素味道,可裏麵卻摻雜了討人厭的龍舌蘭。
但是,他的信息素味道出現在這種場景,卻叫江賀年暴躁得想宰人。
“你他媽動什麼動!準你滾了嗎?給爺繼續跪著!”
江賀年火氣大得很,餘光剛瞄見司機想趁機跑路,毫不收力上去就是狠狠踹了一腳。
司機“啊”字剛出了個音節,迫於江賀年的威懾趕緊忍痛咽回了喉嚨。有這煞神在,再不敢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