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兩大煩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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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諸葛瞻親自找到劉禪,說:“父皇,黃皓之人,萬萬用不得啊!”
劉禪看到諸葛瞻,總是樂滋滋的。除去因為諸葛瞻的父親諸葛亮是他非常敬重的人之外,諸葛瞻從小聰明靈利,非常討人喜歡。
劉禪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又是自己趁心如意的女婿。所以,每當諸葛瞻出現在麵前,劉禪都是由衷地從心裏往外樂。
二
今天,劉禪見諸葛瞻板著臉,一付鄭重其事的樣子,覺得更加可愛,不由的笑得噴了出來。
劉禪知道,在重用黃皓這個問題上,諸葛瞻的話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想法。
他不想為這事過多的糾纏,更不想因為這事讓他和自己的乘龍快婿發生不愉快。
於是,劉禪還是笑眯眯的對諸葛瞻說:“這事就這麼定啦!不要再提。如果再有人向你提起,你也轉告他們,也不許再提了。”
接著,劉禪話鋒一轉,說:“難得你有閑暇,來!配父王下盤棋。”
劉禪不等諸葛瞻表態,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把棋盤擺上,我今天要和駙馬大戰幾個回和!”
隨著劉禪的招呼聲,黃皓端著棋盤走了進來。
得!劉禪根本不給諸葛瞻說下去的機會了。
三
諸葛瞻並不肯就此罷休,他回去後,又找來了中央秘書長董厥和內務部長樊建。
董厥和樊建是荊州時期的老人,一直都是諸葛亮丞相府中的部門負責人。所以,諸葛瞻對他倆人是無話不談。
諸葛瞻先把他勸說劉禪的過程,給大家通報了一下。
然後非常憂慮地對這二人說:“薑維一意孤行,連年用兵,已經引起了眾人的議論,弄的人心不穩。現在,陛下又弄出一個黃皓來。
如果再讓黃皓這個攪屎棍在其中一瞎攪和,這朝中還不亂成了一鍋粥嗎?”
聽完諸葛瞻的一席話,其他兩人沉黙了半刻後,董厥突然開口說:“我有一個辦法,你們聽聽如何!”
四
董厥可以說是諸葛亮的得力助手之一,諸葛亮曾讚美董厥說:“董厥是個有才能的人,考慮事情周道縝密,處理問題全麵恰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從諸葛亮成立丞相,就一直在丞相府給諸葛亮當助手。諸葛亮病逝後,調入中央辦公廳擔任秘書,後升為副秘書長。陳祗死後,提升為秘書長。
董厥認為,劉禪對黃皓的偏寵也是事出有因,黃皓在劉禪身邊百依百順三十多年,就是養條狗,也會處出感情來的。但情歸情,理歸理,黃皓心術不正,這是人所共知的。
曾長期在劉禪身邊工作,後來成為中央辦公廳秘書長的董允,一生剛正不阿,盡職盡責,在蜀國人的眼裏,都把他和諸葛亮、蔣琓、費禕相媲美,把他四人統稱為蜀國的四大名相。可死後的董允的結果,卻令蜀國上下都為之寒心。
諸葛亮生前是武鄉侯,死後封號為忠武侯;蔣琬生前是安陽亭侯。死後封號為恭侯;費禕生前是成鄉侯,死後封號為“敬侯”;。隻有董允,生前沒有被封侯,死後也沒有封號。
這其中的罪魁禍手,就非黃皓莫屬了,這也讓世人清楚地認清了黃皓的真實嘴臉。
五
從劉禪當太子時,董允就被劉備任命為太子府總領班,派到劉禪身邊輔助劉禪。而這時,黃皓也進了太子府,當了太子身邊的一名小小服務生。
隨著黃皓長大,漸漸地萌生想要出人投地的野心。
為了往上爬,黃皓開始了不擇手段。
阿諛獻媚、奉承附和、打壓別人、抬高自己、惡人先告狀。凡是能用上的陰險手法,黃皓都是信手拈來,運用自如。
黃皓的這些表現,在劉禪的眼裏卻成了聰明靈利,活潑可愛。
漸漸地,黃皓成了劉禪眼中的歡喜蟲。一會兒不見,心中總像缺點什麼。
這時的黃皓,也有些飄子。經常的搞一些歪門邪道的花樣,來取悅劉禪。有時趁劉禪高興時,還時不時的對政府中的人和事說三道四。
董允發現了黃皓的這種小動作,開始隻是點到為止的對黃皓批評幾句。誰知黃皓不知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更加放肆了。
眼裏不柔沙子的董允,豈容此類事情愈演愈烈。所以,每當董允發現黃皓有些不軌之舉,都要對他狠狠責罰。雖然,有時也遭到劉禪的“護犢子”,但還是讓黃皓有了些懼怕,不敢為非作歹。
董允從太子府總領班,到內務部長,到中央秘書長,一直將黃皓控製在一名小小的服務生的崗位上。
由此,黃皓就和董允結下了“梁子”,經常在劉禪的耳邊告董允的“黑狀”。
董允也有自己的弱點,就是說話直來直去。碰到不對的事情,就是對劉禪,也是一點情麵也不給。弄得劉禪是老牛上套——一點脾氣也沒有。甚至一見到董允,就不由的產生一種畏懼感。
一來二去,劉禪的心中也對董允或多或少地產生了一些無名的怨恨。
董允死後,大家都要求為董允追加一個榮譽封號。劉禪本義就有些不情願,再加上黃皓在一旁煽陰風點鬼火。
結果,盡職盡責一生的董允,生前不求名利,推掉了受封侯爵的機會,死後也沒能得到一個公允的榮譽。
這真是一代忠臣的奇恥大辱!
六
想到董允的結果,董厥就感到後背都在冒涼風。所以,對於劉禪重用黃皓,董厥和大多數人一樣,也是後怕。
老於世故的董厥,知道想說服劉禪,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想出了一個“曲線求成”的辦法,開口對諸葛瞻說:“想阻止黃皓權力增加,看來是不可能了。不如找一個能遏製黃皓的人,對他來加以約束。這個人,薑維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薑維連年用兵,收效甚微,而反對聲一片。現在,益州省長的職務還虛席以持,不如建議陛下,免去薑維的兵權,讓他擔任益州省長,由永安戰區司令閻宇擔任蜀軍總司令。”
“薑維回到京城,即加大了製約黃皓的力量,也會讓冒險北伐歸於理性的製約,打棗捎帶沾知了——一舉兩得,你們認為如何?”
諸葛瞻和樊建聽後,都由衷的佩服董厥的老謀深算,一致通過,並由樊建著手起草了一份報告:“舉薦薑維擔任益州省長,建議蜀軍總司令一職由永安戰區司令閻宇接任。”
七
劉禪看到諸葛瞻等人打來的報告,毫不猶豫地批複到:“薑維是蜀軍當之無愧的總司令,沒有第二人選!”
劉禪此令一出,為薑維豎起了一道牢牢的防火牆。
劉禪知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既然大家都不願公開表明真實用意,劉禪又何嚐願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大家都拿薑維說事,我為什麼不能拿薑維大做文章呢?
劉禪腦瓜兒一轉,叫來了皇宮辦公室主任卻正。對卻正說:“動動筆,寫一篇評讚薑維的文章吧!”
聰明的卻正馬上明白了劉禪的用意,領命出去了。
八
很快,一篇題為《一代楷模》的文章,就在京城傳開了。
這篇文章中說:“薑維居上將之顯位,處群臣之首列;住室簡陋,家無餘財;側室無侍妾之歡,居家無音樂之娛;衣服僅求夠用,車馬僅求乘用,節儉飲食,不華不奢;公家所給費用,隨時用盡不留,一旦上了戰場,身先士卒,恨不能一腔熱血,染透征胞!”
“薑維此舉,並非嘩眾取寵,而是以身作則,從自身做起,不去追求奢華的生活,把畢生都獻給了複興大業。
“人們談論古今人物,常常讚揚那些轟轟烈烈成績顯赫者,而對那些奮鬥不止,一心撲在事業上,不爭名,不奪利,生活中卻是平平淡淡之人卻不屑一顧,這與《春秋》褒貶人物的義旨極不相符。”
“像薑維這樣公而忘私,好學不倦、清廉樸素之人,應成為一代人的楷模。”
九
劉禪製止了撤免薑維的企圖,又為薑維站台鼓氣。
可他心裏還是沒底,唯恐有一天,因為北伐再引出其他的問題。
北伐是生存和壯大的唯一希望,不北伐就是坐以待斃。
這是劉禪的底線。
但是,如何扭轉目前尷尬的局麵呢?
劉禪苦思冥想,找不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這時,從魏國傳來司馬昭殺死皇帝,另立幼主的消息。
劉禪知道,薑維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但是,目前蜀國內部的形勢,對出兵是很不利的,所以,他不等薑維打上出兵報告,急忙向薑維發出了一道命令:“火速回京!”
十
薑維風風火火地回到了成都,沒敢耽誤片刻,直接來見劉禪。
薑維見到了劉禪,還沒等他開口,劉禪搶先開口說:“讓你回來,沒有什麼大事,隻是想商議一下下一步北伐的事情!”
薑維一聽,緊張的心情一下放鬆了下來,說:“陛下有什麼新的策略,直接下命令就是了,我會盡力安排,不會耽誤事的!”
劉禪深情的看了看薑維,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愧疚。他相信:薑維這麼說,也一定會這樣去做。可惜的是,如今在蜀國,像薑維這樣胸懷大誌的良臣,是少之又少了。
劉禪不忍看著薑維,低著頭開口說:“我知道你一定會借魏國內亂的機會,準備出兵北伐。所以,召你回來,想讓你暫緩出兵。”
薑維一聽,“噌”地從座上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