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帝容丹一直稱病，故而宴席都沒有出席過，今夜現身，她好像消瘦了不少，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
    謝挽蝶心中不喜她，可當著帝沉雲的麵，他又不得不給她問安。
    “見過師母。”
    帝容丹目光落在他們的手上，謝挽蝶有所察覺想要抽回手，不料帝沉雲抓得緊，硬是沒有鬆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帝沉雲沒有說話，自然也沒有謝挽蝶說話的份。
    但是，帝容丹這話問的沒頭沒腦，很是怪異。
    謝挽蝶垂眸間，竟然看見帝沉雲的目光露出厭惡之意。
    謝挽蝶愣住了。
    “師妹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嗎？”
    “還是說？”，帝容丹蒼白的笑著，目光移到謝挽蝶身上：“我不該來，打擾了你們！”
    帝容丹神色不對，語氣更不對，這時，帝沉雲終於鬆手放開了謝挽蝶。
    他閉眼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道：“你走吧！”
    帝容丹冷笑一聲，她素來溫和沉靜，從未對帝沉雲有過任何冷臉冷氣，今夜居然跟變了個人一樣，讓謝挽蝶看得奇怪又心驚。
    “橫豎都是錯的，不如趁早了結了罷。”
    “閉嘴！”
    帝沉雲冷喝一聲，謝挽蝶嚇了一跳，帝沉雲像是被帝容丹的話給激怒一樣，抬手一掌將手下的桌子劈了個粉碎。
    木塵飛舞間，謝挽蝶看見帝容丹怨憤的目光，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挽蝶退下，我和你師母有話說。”
    謝挽蝶望了帝沉雲一眼，轉身走了出去，然後，輕輕關上了房門。
    走出房門，外麵清月高掛，幽幽月色間，謝挽蝶不知不覺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頰，突然有些悲涼，一切都是因為這張臉，這張和那位名叫幼靈女子相似的臉。
    謝挽蝶不知道為何帝容丹忽然改變了主意，一下子就撕下了偽裝已久的臉皮，選擇了當場冷臉戳破。
    帝容丹前幾日的不適，今夜的消瘦憔悴，師尊的頭疼怒氣，全是因為他們之間決裂了？
    他們是何時起的矛盾？
    帝容丹如此剛烈直白，難道做好了失去師尊的準備了？
    謝挽蝶立在月夜下，腦海中百千個疑惑和不明白，隻是這種種念頭，很快轉化成一種無可奈何。
    長了這麼一張臉，是無可奈何，師父師母為此心生嫌隙也是無可奈何，如今鬧到這種場麵，更是無何奈何！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弟子，又能如何呢？
    半響，謝挽蝶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一回頭，隻見帝容丹不知何時已然在自己身後，靜靜注視著自己。
    謝挽蝶吃了一驚，但很快的就穩下來，目不斜視和帝容丹對視著。
    帝容丹會殺他不假，隻是帝沉雲就近在咫尺，謝挽蝶不信她敢在這裏殺他。
    “師母這又是何必呢？”
    “過往種種如何，都早已經是過眼雲煙了。”
    帝容丹：“你懂什麼？”
    “弟子年幼，自然什麼都不懂。但是，弟子懂你為何討厭弟子，為何要殺弟子！”
    此話一處，帝容丹臉色大變，她像是震驚到了，而後用一種既驚訝又又厭恨又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謝挽蝶問：“是他告訴你的？”
    “他竟然會跟你說她？”
    盡管帝容丹已經很克製自己的表情和神色，可是顫抖的身體和緊握的拳頭還是暴露了她的不可置信跟憤怒。
    “師尊從未和弟子提起過她，是弟子自己察覺的。”
    帝容丹表情凝固住了。
    “師母一直都裝的很好，為何不一直裝下去呢？”
    “有意思嗎？”
    “是沒有意思。”
    謝挽蝶微微一笑，道：“可師母一個活人，跟一個早已經死去多年的死人計較又有什麼意思呢？”
    帝容丹的臉裂了，竟是一邊冷笑一邊落淚道：“就是因為是死人，所以才可怕！”
    謝挽蝶不能認同的搖了搖頭：“死人並不可怕，因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也不在世間的任何一個角落。你覺得她可怕，那隻是你的執念和想象罷了。”
    “就算我和她有著相似的臉，我和她始終不同的。”
    “她是師尊的情人，我是師尊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