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很晚才睡覺，所以焦曳理所應當的想睡到日上三竿。
    但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爺爺，九點已經是老人家的極限了，
    “曳子，起床咯~”
    “曳子~”
    “粥都涼了。”
    “曳子，快下來跟我一起殺雞啦。”
    “曳子~”
    焦曳睡在二樓，爺爺在樓下院子裏喊著，雞在咯咯地作著最後的掙紮。
    最後焦曳還是”認命”地從床上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
    “啊~”
    就穿著一條內褲躺在涼席上卻仍是濕熱的後背、發尾都汗濕了，焦曳往風扇望去，那個比自己年紀還大的風扇果然已經停止了工作，不是故障，而是被人按停的。
    打著哈欠反手就往後背抹了幾下，看著濕潤的手背，焦曳微微笑著甩了甩手，抓起椅背上的大短褲套上，走出房門往下看就看到爺爺在矮圍牆旁抓著雞，於是雙手撐著欄杆抱怨著往樓下喊道，
    “爺爺！你怎麼又將我風扇關掉了啊！”
    “熱死了。”
    說完焦曳伸著頭用手甩著發尾給爺爺看。
    樓下的爺爺往上看著自家孫子那亂糟糟的頭，笑眯著，
    “清晨很涼的，開這麼大風會感冒的。”
    “趕緊下來刷牙！”
    焦曳癟癟嘴撓著雞窩頭還眯著眼迷迷瞪瞪地下樓去。
    到了一樓見到爺爺還是畢恭畢敬地打了招呼，
    “嗷嗚~爺爺早咯。”
    又是一個哈欠。
    “早什麼早，喊你多少次了。”
    “太陽都曬屁股啦。”
    爺爺一手抓著雞的兩隻翅膀，剛在還在咯咯地亂叫，現在倒是無聲乖（zheng)巧(zha)地呆在爺爺的手裏。
    “哎喲~我還小嘛，要多睡覺才能長高呢。”
    “難道爺爺你想有個矮孫子嘛。”
    焦曳不自覺地地朝爺爺撒嬌笑說著。
    “我的孫子怎麼可能會是小矮子。”
    “哈哈哈哈，好咯好咯，看我高大帥氣的爺爺就知道孫子不會差~”
    爺爺聽了焦曳的話笑眯了眼，
    “吼，爺爺老了咯。”
    “哪有哪有。”
    焦曳連忙走進爺爺，幫忙抓著不叫喚卻在亂動的雞。
    “曳子現在都是大學生了。”
    爺爺滿眼都是欣慰和感慨，緩緩地伸出得空的手梳了梳焦曳亂糟糟的頭發。
    “還出省去遠方看世界去了，不像爺爺我沒眼界，多厲害啊我孫子。”
    焦曳配合著低下頭好讓爺爺給自個弄頭發，突然一陣鼻酸和後悔，
    是不是不應該去那麼遠上大學呢？
    這得要多久才能見一次爺爺？
    “爺爺我……”
    焦曳有點哽咽了，欲言又止。
    “唉，沒事。”
    “爺爺知道你去那麼遠讀是怎麼想的，都是你那爸的原因，隻是辛苦你了曳子。”
    爺爺那皺皮、粗糙的手慢慢從腦袋上滑到焦曳的肩頭，用力的捏著往下最後停在了手臂處，那陣陣的溫暖，讓焦曳的眼睛好像也要熱出了汗。
    “好了好了，去刷牙洗臉去，粥在灶台熱著自己去盛。”
    爺爺輕推焦曳往院子前的洗手台走去，自己又是右手雞翅膀和雞頭抓穩暴露出喉部，左手拔了拔那的雞毛就抓起放在矮圍牆上的大刀，這時雞好像知道接下來會迎接什麼事情，此時在奮力的煽動著翅膀，雞爪子一頓亂踹地咯咯大叫。
    原本都走到洗手台的焦曳轉身大步走到爺爺身邊，兩手抓住了那亂動的雞爪子，爺爺抓緊了時機，手起刀落，熱乎乎的雞血隨著被劃開的喉管奔湧而出，那雞爪子猛動片刻在焦曳以為自己要抓不住的時候，雞慢慢地就卸力了。
    “哎呀，這雞真有力，我差點連雞爪子都沒抓穩。”
    “臨死的掙紮不可小覷哦。”
    爺爺將放完血的雞丟到了地上的盆裏，進屋拿熱水去。
    焦曳就去洗漱喝爺爺的愛心粥，用柴火熬的粥，這溫熱軟糯的口感！
    隻有這裏有！！
    隻是簡單的白粥，焦曳喝的那個叫歡的。
    解決完早餐便去幫爺爺，看著爺爺蹲在那默默拔著毛，焦曳趕緊拿上小板凳，
    “給你小板凳爺爺。”
    “不用，爺爺蹲習慣了，你坐。”
    “哎喲，腿會麻的，你趕緊坐。”
    “不用不用，你坐著在著幫爺爺一起拔毛就行。”
    焦曳擰不過爺爺就坐下來趕緊幫忙好讓爺爺解放。
    兩人一同處理著雞毛，邊拔毛邊聊天，爺爺突然想起一件事，打趣著，
    “曳子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將咱們院子裏的小雞仔抓住硬是要幫它洗澡，結果那水太熱了直接燙掉了毛哈哈哈哈。”
    爺爺這一提焦曳就立馬回想起來了，也有點無語對於自己這種513的行為，
    “哎呦，那時小嘛，哪知道那水溫對雞仔來說不行呢。”
    “你還有次就在這洗手台這邊洗澡，非要把家裏的大白狗抱著一起到小浴盆裏洗澡。”
    爺爺抬起頭望，目光放空笑著訴說焦曳的童年趣事。
    “誒，爺爺我怎麼好像很喜歡幫人洗澡的，真是搞笑，哈哈哈哈。”
    焦曳被爺爺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了這跟狗子一起洗澡的事，
    “我好像還有將小鴨子拿去洗澡說要給它放熱水取暖來著，怎麼這麼搞笑啊我。”
    “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嘛，你是關心的隻是方法用錯了而已，隻是現在你學會了嗎？”
    “學會啦！”
    焦曳覺得自己都快十八了，還經曆過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高考，這能不會咩。
    “emmm爺爺這一大把年紀的都還沒學會你就會了？”
    “沒這麼容易啊曳子。”
    爺爺若有所思的望著焦曳的眼睛，最後焦曳不知怎的就閃躲了，
    “好咯，那爺爺你來教我啊。”
    “我都說了我不會，怎麼教你。”
    “我不管，爺爺要教我。”
    “好好好，教，現在就教。”
    “教你怎麼宰雞~”
    “咦~”
    這個普通的午前，有倆爺孫在普通的庭院裏，一邊笑侃趣事，一起磨刀霍霍向母雞，普通的自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