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一份飯。”
    “不好意思已經賣完了，下午才有了。”
    中午剛過他攤子上的東西就賣光了，不僅一大瓦罐的肉賣光了，就連裝菜的鍋都是空空的，裝米飯的飯桶更是舀得幹幹淨淨的，隻剩下幾粒粘著飯桶的米粒。
    把腳邊裝碗筷的桶提到車子上，把凳子也擱在上麵，顧明宴就推著車子回家去了。
    回到家幹的第一件事不是坐下來休息，而是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的涼白開，沁心的涼白開灌入肚子裏，整個人瞬間都舒坦了。
    現在的時間還早，他準備下午再去一次攤，所以回家也沒有什麼時間休息。接著又是洗米煮飯，好在爐子裏的煤球還有一點火，他把底下的煤球換到家裏的煤爐子裏，再加幾個新煤球在裏麵，把裝了米的鍋放在上麵煮飯，連凳子都沒來得及坐一下就又出門買東西去了。
    匆匆的趕到離家比較遠的菜市場去，找到了今早買豬肉的攤子，賣豬肉的老板見到他來還笑著問他：“怎麼又來了啊，要來點什麼肉嗎？”
    “再買點頭。”
    見到豬肉攤子上還有五花肉，顧明宴翻看了一下五花肉，雖然比不上淩晨剛殺的豬肉新鮮了，還好也沒臭，這會兒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他就把五花肉丟到老板的麵前去，說道：“就這塊五花肉吧，怎麼賣的？”
    “就一樣給你吧。”賣豬肉的老板很顯然是認得這個一早就來跟他買豬肉的年輕人，給的什麼價格他也還記得。
    “那就謝謝老板了啊。”早上的價格是顧明宴跟老板談下來的，他買的東西比較多，還是長久的生意，老板想做他這個生意就隻能給他一點實惠了。
    做瓦罐肉最好的肉就是選用上等的五花肉做，煮出來的肉軟糯好吃。其實豬蹄做也是不錯的，但是豬蹄有骨頭，價格也沒比五花肉便宜，所以就還是選用五花肉會比較劃算一點，這樣買東西的客人也不會因為裏麵有骨頭挑剔了，五花肉每塊都差不多，最多就是大點小點，都能吃進去肚子裏沒半點吐出來的。
    豬頭和豬下水的價格倒是要便宜一些，隻是處理豬頭和豬下水太費工夫，現在他自己一個人幹不了那麼多活，倒是可以等找到幫忙的人後，可以考慮增加多幾樣東西了。目前的話，就還是先把瓦罐肉做好。
    在賣豬肉的老板這裏買了肉後，又去了早上買菜的攤子買了一些土豆和茄子，還有配菜調料。
    頂著下午一兩點的大太陽趕回到家裏，放下菜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檢查鍋裏的米飯糊沒糊。好在他的水放得剛好，鍋裏的米飯軟硬剛剛好，可能底下的會有點焦了，他自己倒是很喜歡吃鍋底那點焦的米飯。
    “要是有電飯煲就好了。”這個時候顧明宴就無比的懷念起了電飯鍋起來，就不知道他堂哥家裏的那個電飯鍋是哪裏買的，等賺了錢後他也要去買兩個大的電飯鍋才行。
    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在椅子上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又得起來繼續處理肉，把肉燉上。土豆還得削皮和切絲，茄子就方便一些，洗幹淨了切成幾大塊扔到鍋裏去蒸，等蒸熟起來直接放調好的醬汁去拌就行了，能省事不少。
    “哎呀！差點忘記了！”等忙完這邊顧明宴才想起來上午把幹淨的碗筷都差不多用完了，又得趕緊把那兩大桶的碗筷提進去廚房裏麵洗幹淨。
    等家裏這邊的事情忙完就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將近四點了，把東西裝了車又推車到車站附近去賣，還是早上的那個位置。中午走的時候他跟大爺說好了，讓大爺幫他看著這個位置，下午來並沒有被人占走。
    賣報紙的大爺見到他來就跟他打招呼，“我還以為你下午不來了。”
    “來啊，說好了的，肯定得來的。”
    顧明宴把凳子拿下來，又把東西擺好了，早上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些人不願意等就走了，所以下午一來他就準備了一些飯團，飯團裏麵裹了菜和一點肉碎，然後卷著袋子一卷，就把飯團團緊了，這個有點類似於大壽司，隻是外麵沒有紫菜而已。
    哎，想到紫菜，就不知道現在市場上有沒有大片的紫菜賣了，改天要出去找找才行。
    “你這年輕人不錯，勤勞肯幹，比現在不少的年輕人好多了。”雖然是第一天認識，雷大爺還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目光不錯的，旁邊這個年輕人今早天不亮就來擺攤子，中午賣光了回去又準備了一車的東西，下午又繼續來賣，他家裏的幾個兒子都沒這麼勤奮，要不然他也不用退休還得出來外麵擺攤子賣報紙了。
    “大爺請你吃個飯團。”一連團了幾個飯團，顧明宴跑過去塞了一個給賣報紙的大爺，就跑回了自己的攤子前去了。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啊，你留著賣錢的。”上午才吃了一碗瓦罐肉飯的雷大爺知道這個肉有多好吃，隻是上午才吃完，下午他就不舍得花錢去買來吃了，不然賣報紙一天賺的幾個錢還不夠他自己吃的。
    “吃吧吃吧。”顧明宴自己也拿了一個飯團在吃，不然一會忙起來就沒得空吃了。
    雷大爺看著手裏的飯團咽了咽口水，剛才他可是見到旁邊的小青年往裏麵塞了肉碎，正好忙了一個下午他的肚子也有些餓了，最終他還是抵不住肚子裏在叫的蛔蟲，打開袋子咬了一口飯團，一口咬下去都還是熱乎的，咬開外麵裹著的米，就吃到了裏麵的土豆絲，還嚐到了一點肉汁的味道，他忍不住的點了點頭，問道：“你這飯團怎麼賣的啊？”
    “怎麼樣，還不錯吧？五毛錢一個。”雖然沒有碗裝的飯多，但是這麼一個飯團也比成年男人的拳頭還大一點，裏麵還有葷有素，成年男人吃兩個也能墊墊肚子了。
    要是按照五毛錢一個的飯團來算，他賣飯團還比直接賣一塊錢一份的飯賺錢了。
    “嗯，不錯，好吃的。”雷大爺坐在旁邊，是最直接能聞到那罐子瓦罐肉的，飯團裏的肉不多，但是多少也是肉了。
    “老板給我也來一個。”
    “我也來一個。”
    “……”
    旁邊幾個攤子的攤主見到雷大爺和賣瓦罐肉的小青年在吃飯團，聽說五毛錢一個，今天賺了錢的攤主都舍得花五毛錢買一個飯團吃。
    顧明宴一連就賣出了五六個飯團，還賣了兩個給路過的行人。
    下午這個時間車站的人不是太多，大家的生意都比較淡，旁邊一個賣水的攤主就在跟他搭話，問他，“早上來幫你賣東西的那幾人是誰啊？”
    “有一個是我哥。”顧明宴一邊忙著給客人團飯團，一邊回道。
    “我才說你們長得有點像呢，原來是你哥啊，親的嗎？”那人又問。
    “我堂哥，跟親的差不多。”顧明宴把團好的飯團遞過去給買東西的客人，收了五毛錢，包裏還裝著上午賣東西的錢他都還沒有空數，不過就算是不數他心裏也大概有點數。
    “我看他們都穿著西裝皮鞋，是在哪裏上班的啊？”
    “不遠，就對麵的車行。”
    顧明宴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故意跟他打聽他堂哥的消息的，他也不瞞著，挑著一些能說的話，不能說的他就含糊過去了。但是這麼幾句話裏，也夠讓周圍做生意的攤販們知道他在這裏有一個有本事的堂哥了。
    原本還有覺得青年搶了他們生意的攤主打算回頭聯合起來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的，現在也隻能打消這個想法了。
    顧明宴也感覺到周圍的人一下子看他的目光都有點不同了，知道他堂哥今早特意帶人過來是幫他撐場子，以免這車站外麵有人欺負他的，現在目的達到他也就不多說了，專心的忙起了自己的生意。
    下午過了四點後，車站這裏的人又漸漸的多了起來，大多是搭車到了站，從站裏出來的人。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來搭車的人沒有上午的時候多了。
    “老板你們這個飯怎麼賣的啊？”
    “一塊錢份的帶肉的，五毛錢一份的不帶肉，這個飯團五毛錢一個，裏麵有葷有素。”
    “那給我四個飯團吧。”
    “好勒，四個飯團兩塊錢。”
    顧明宴把四個飯團裝到一個袋子裏遞過去給客人，接過客人遞過來的兩塊錢塞進包裏。
    自從他推出了飯團後，買飯團的人多了，買飯在這邊吃的客人就少了。五毛錢一個的飯團，大部分的人都是買兩個起，他都是現做現賣，客人要夾茄子的就放茄子，要放土豆絲的就放土豆絲，他發現大部分的人都是更喜歡土豆絲，看來明天還是炒多點土豆絲吧，再準備一點黃瓜絲和胡蘿卜絲，這樣客人的選擇還能更多一點。
    “有辣椒醬嗎？我要點辣。”一個愛吃辣椒的客人問。
    “有有有，要放多少辣椒？”
    “放一勺吧。”
    “好的。”
    好在他有準備，這個辣椒醬還是他在菜市場找人買的自製辣椒醬，他自己嚐了一口倒是味道也還可以，隻是肯定沒有自己買辣椒來做的辣椒醬便宜。
    看來等改天有時間了他要自己做幾壇子放著慢慢用，不然什麼都出去外麵買，長年累月下來就是錢，顧明宴自己在心裏算計著省錢，手上也沒有停下來，把做好的飯團遞過去給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