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黎遠山就開到了孟維家小區外。
    孟維跟黎遠山道了別，正準備走的時候，卻被黎遠山叫住了。
    “怎麼了？”孟維看見黎遠山下了車，然後朝自己過來。
    “你還記得，昨天問我的問題嗎？”黎遠山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什麼？”孟維愣住了，有些猝不及防。昨天自己問了黎遠山什麼問題，他一下子想不起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吧。
    “你昨天問，我為什麼來找你，對吧？”黎遠山輕輕地，拉住孟維的手臂，讓對方靠著牆壁麵對自己。
    孟維想起來了，回應道：“好像是…有這麼問過。”
    “那你想到為什麼了嗎？”黎遠山接著問道。
    “我…”孟維想到什麼，當時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這個問題又代表著什麼含義嗎？他一下子記不起來了，隻是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太近了，孟維感覺黎遠山的身體朝自己靠近，自己的身後是牆壁，沒有後退的空間。
    “我先回…”莫名的陣陣心悸，孟維用手臂撐了撐以抵抗黎遠山的身體。
    下一瞬間，孟維就這麼看著，黎遠山的臉在自己麵前慢慢放大，唇瓣有種溫熱的觸感，自己要說的話，都被堵回嘴邊。
    黎遠山用手卡著孟維下巴，讓對方沒有躲避的空間。
    灼熱的呼吸在口腔內交換，黎遠山一手扶著對方的後腦勺，傾身下去，加深了這個吻，試圖掠奪對方口腔裏的空氣。唇舌間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孟維感覺，如電流般酥麻的感覺湧向了全身。
    孟維感到有些喘不上氣，這個讓他毫無防備的吻。孟維並不會換氣，這個吻結束過後，氣喘籲籲的他甚至有些站不穩。
    孟維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更不要說接吻。
    這個叫黎遠山的人消失了快三年，一回來就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幹什麼？！”孟維一把推開了黎遠山，不知所措地用手臂擦了擦嘴唇。那雙唇的觸感，口腔灼熱氣息的交換，如閃電般衝擊著自己的神經，他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你該不會以為，這是你的初吻吧？”黎遠山看著他，眼睛裏很是平靜，掌握些了所有的情形。
    “你什麼意思？”孟維直直地看著黎遠山，不明白對方究竟在說些什麼。
    “三年前，在醫務室，才是你的初吻。”
    “你在說些什麼？”疑惑、憤怒、緊張百感交集，不安與慌張都湧現出來。三年前？三年前醫務室是什麼意思？！
    “本來，是不想讓你知道的。”黎遠山的目光變得暗沉了許多，“不過現在，讓你知道也無所謂了。”
    “你什麼意思？”孟維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黎遠山，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三年前的對話，你還記得多少？”黎遠山緩緩開口道，語調中藏著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三年前的對話？難道黎遠山是在說，在會議室的時候？
    “…什麼都不記得。”孟維回答道。
    “我說，我喜歡男人。”黎遠山離孟維更近了一點。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孟維記得，黎遠山說過的，他記得很清楚，隻是並不想承認自己還記得。
    “怎麼會沒關係，當初在醫務室，奪走你初吻的可是我。”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孟維心裏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敢確認，也不能去確認。
    “我想做你男朋友。”黎遠山的眼神很是堅定，眼睛裏流露出的光，充滿了渴望與向往。
    “瘋了嗎…你在說些什麼？”孟維覺得腦子快要崩潰了，一下子這麼多信息融湧入腦子裏，讓他消化不來，“黎遠山，我們都是男的，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黎遠山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在告訴孟維，他是認真的。
    糾結，忐忑，驚訝的感覺融合在一起，他屏氣斂息聽完黎遠山的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腦子一片混沌，孟維一下子語塞，思緒萬千，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年前，醫務室又是什麼意思？”孟維繼續道，感覺自己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三年前你暈倒後我把你送到醫務室後，你沒醒，然後我吻你了。所以那天的才是你的初吻。”
    這是怎麼說的出口？黎遠山居然趁自己沒醒來，偷吻了自己？聽到這裏，孟維簡直快要瘋掉了。
    孟維衝過去，緊緊地抓住黎遠山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你他媽是喝醉了嗎？在這裏一派胡言！”
    黎遠山微微低頭，與孟維對視，眼睛幽幽深不見底，他忍不住笑了，緩緩說道：“是我醉了，還是你沒清醒啊？我們今天可沒有喝酒。”
    “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可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那功夫跟你玩過家家，你不會認為，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跟你敘敘舊，重溫校友之情的吧？”黎遠山有些自嘲地笑笑。
    “不要再說了！我要回去了。”
    心煩意燥的孟維，真的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乏力，力不從身，他不懂這種情感是什麼，事情發展的形勢不該是這個樣子，太不應該了。
    “這些話，本來就是要告訴你的。我不會逼迫你回應，放心好了。”黎遠山看著孟維，眼神幽幽深不見底。
    “走了。”
    孟維不敢再待下去，也不敢看黎遠山的眼睛。多待一秒，都會有淪陷的危機感，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黎遠山看著這個離去的背影，有些落魄。
    回家以後，孟維到浴室衝了個澡，任由蓮蓬頭的水從頭頂流過，好遮掩他內心的慌亂，水流從頭頂潺潺水流似乎也沒能讓他的心平靜半分。
    夜裏，久久無法安靜的心，徹夜難眠。
    實在是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