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你剛畫了什麼符咒，效果如何？”我很好奇地問。
    “這是祖上傳下來的除邪咒！氣場越強符咒越強啊！”李婆說。
    李叔此時從內屋走來，緊接著李婆的一句話說：“這符咒不好畫，我娘入了這一行，畫成的符咒也就百來張，我娘從來沒有誇過別人，現在我娘都稱讚你，可見你的實力強！”
    受到李叔如此誇讚，我帶著幾分羞澀地笑。
    “娘，法壇弄好了，可以做法了。”李叔跟在李婆的身後說道。
    李婆說好，走了幾步回頭看我，對我道：“你有興趣來看看我做法嗎？”
    我很自然產生了興趣，疾步摟住了李婆的手臂：“我要看”
    李叔看到後，情不自禁地說：“真奇怪，我娘做法不給人看的，怎麼今天對沈姑娘這麼好？”
    媽媽在旁邊誇：“我閨女打小就招人待見。”
    跟著李婆進入她家土房子屋，房間裏架著桌子。
    桌子上有一塊用木板做的牌，牌上是柳太奶奶的字。
    牌位旁還站著3個被壓倒的紙片人。
    靈牌上供著3盤果子，香爐裏插滿3根香火，桌下還放著3隻公雞，這3隻公雞都是綁著雙腳的，都是縮成一團的。
    李婆指了指正中央的靈位說：“沈姑娘，先給我仙家磕個頭吧。”
    我走上前去，向靈位叩首。
    “我家上仙是個蛇仙！剛才那個惡匹婦不敢入內正是因此此！”李婆告訴我。
    李叔旁若無人地自豪地說：“我仙家可靈了，自從我曾祖父時便一直到現在。”
    我懇切地叩拜著說：“請仙家賜福。”
    “孩子，拿一個香爐來，叫沈姑娘給仙家上香！”李婆對李叔道。
    李叔轉過身來，從桌上接過一個耳光大的香爐。
    李婆張口說：“太婆，請你賜福給沈姑娘！”
    五根香插進香爐裏。李婆叫我坐在她身邊。
    “大妹子，起壇啦！這個房間裏可不能留人。”李叔告訴媽媽。
    媽媽說好，然後朝著我打唇語，我理解我媽說的話，是說遇到壞事就大聲喊，媽媽在外麵。
    我媽走後，李叔反手掩門坐在李婆後麵。
    我坐在那裏左顧右盼，初次體驗了一下法起壇的滋味，覺得一切是那麼的新穎，同樣的，內心有幾分忐忑。
    李婆往嘴裏塞了點東西，就開始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我聽不清，也不知她怎麼了。
    當李婆打開話匣子時，她頭上的燈光開始閃爍。
    李婆所供的3根香霧呈豎直狀態向頭頂飄去，香霧燒得比以前快得多，能嗅到濃濃的香霧味道。
    這種氣味一聞到，本來有點緊張的心裏就漸漸安定下來了。
    我插進去的五根香燒得效率很慢，香霧一左一右飄著，李婆接過紙錢，圍著3個倒了紙人轉了一個圈。
    “仙兒、仙兒、三千錢仙兒、起仙去！”
    李婆手嗡地響著，跟變戲法似的，手裏紙錢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頭頂的燈光此時已經暗淡了下來，燒著的紙錢烤熱了我的臉。
    我瞪大雙眼好奇地打量著這些，不願遺漏任何細節。
    李婆說著，香火很快就燒起來了，眨著眼的工夫也燒了一半。
    正當紙錢燒盡之時，三朵香霧朝同一個方向飄來，仿佛有誰吸著這香霧。
    牆壁上露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是燃燒著的紙錢發出的光。
    人影在香霧中不斷地吮吸，能聽到一聲聲嘻嘻笑。
    這笑得我渾身發毛，潛意識裏向李婆那邊走去。
    出奇地，我不怕，也許是覺得這個影子出現是為了幫助我，而非為了傷害我。
    當紙錢被燒得幹幹淨淨時，放在麵前的3個紙人忽然站起身。
    盆裏紙錢不見了，李叔看見後急忙去添，燒紙錢時燈光照亮了房子。
    隨即點起三支蠟燭放在桌上。
    空氣裏夾著許多氣味，紙錢的氣味、蠟燭的氣味、香霧的氣味，都是朝某個方向飄的，根本嗆得人睜不開眼。
    桌上蠟燭光就像跳著舞，一會兒燒得高高的，一會兒又壓得低低的。
    3個紙人的手裏各握1把刀和1把劍，還各握1把槍。
    當紙人站在那裏時，我看到了細節。
    紙人剛還留著身影，如今紙人身影消失。
    李婆拿出一幅肖像，那張肖像就是剛才那個長發女人的樣子，隨紙錢一塊兒燒起來。
    桌上的3個紙人就開始活動起來，做出向前奔跑的樣子。
    奔跑片刻，桌上的3個紙人停下腳步，忽然3個紙人圍了一圈，仿佛裹著什麼。
    3個紙人動手，刀光劍影，槍槍槍彈雨，刺向正中。
    其間燭火瞬間升得高高的，仿佛要爬上天花板。
    三個紙人搞的我心裏忐忑不安，看的我滿頭大汗。
    3個紙人聯手進攻越打越厲害，刀劍槍狂刺，紙人移動效率也隨之提高。
    正當我自認為即將成功時，本已爬上去的燭火卻瞬間變得極低，似乎熄了。
    而這個時候，嘭。
    3個紙人同時迅速地燒了起來，我嚇得身子向後湊。
    我點的那五根香不燒，直接熄了。
    ─看那五根香的長，短，長，短。
    桌下三隻公雞狂動起來，伴著咯咯聲，腦袋莫名地扭了下來，公雞腦袋90°向後轉，雙眼發出詭異幽綠，死死盯住我。
    我的心砰砰地跳著，覺得毛骨悚然。
    李婆呀地吐著東西。
    我看見一塊又黑又有點黏稠的泥，泥上還有口水，有紅豔豔的血跡。
    看到李婆紋絲不動的樣子，讓我驚慌失措。
    “李婆？”我伸手去摸摸李婆。
    “好涼。”
    李婆的手太涼，就像冰塊，絲毫沒有人應有的溫度。
    當我想扶住李婆正坐下時，忽然李婆腦袋猛地一抬，徑直向我那邊轉過去。
    李婆兩眼睜大，目光跟死魚眼似的，黑瞳全不見，嘴巴微咧，向我現出陰深深的笑。
    李婆的眼裏開始有血水流了出來，她口中傳來一聲“咯咯咯”的笑，跟三隻公雞生前的叫聲相同。
    這個聲音不屬於李婆！
    這個笑聲我記得很清楚，顯然就是門外那肮髒之物。
    我正要放開李婆，李婆雙手反手先握了我手腕。
    “跟我來吧！”李婆大叫一聲，死勁兒地拉住了我。
    我的手揪著，想將陰影從身上揪出來。
    慌亂中，我的背部一陣冰涼，開始喘不過氣來，無法提起來。
    腦袋也開始昏沉起來，求生本能使我想叫我媽，結果根本沒法張嘴，嗓子像是被捏住了一樣。
    “休想帶走我娘！”
    李叔反手一符咒貼在李婆的腦後。
    符咒放射出金色的光芒，震得李婆的腦瓜子頓時崩裂，她一臉陰鬱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扭曲，眨著眼睛的工夫，一陣黑霧猛地飄出她的身體。
    李婆把頭低了下來，身體向左傾斜。
    我媽聽到房間裏有動靜就急忙跑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