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正吃著，聽到有人敲門，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陶宇那個進字還在嗓子口，門就被推開了。
    夏源笑嗬嗬的走進來：“昨晚……”然後……雙眼圓睜指著舒然：“你，你，你怎麼在這？”
    舒然口裏的菜都來不及咽，嚇得扭頭連著嗆咳了好幾聲，在扭回頭時，臉上的表情是五彩斑斕。
    “我，我……我。”我了半天舒然都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夏源歪頭在他倆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然後指著舒然問陶宇：“他，他怎麼在這？”
    陶宇動下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聲音淡淡的說：“他怎麼就不能在這？”
    “你，你……你們。”這次換夏源結巴了。
    舒然拿著筷子的手不上不上的停在那，捧著裝米的飯盒的手微微抖了幾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去。
    “先吃。”陶宇說：“吃完收拾一下。”
    嚇都要嚇死了，這種情況怎麼能吃得下。
    “吃吃吃，吃個屁啊！先說一下怎麼會事，你們倆怎麼攪到一起的？”
    “你管得著嗎？”陶宇回了句，然後說舒然：“吃，吃不完什麼也別想。”
    舒然一聽，就算天王老子站在這，這飯他都能吃完。
    夏源氣得原地轉了兩圈，走到陶宇身邊坐下，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嚴肅道：“那麼多人怎麼非他？你讓宴清怎麼想？”
    “怎麼？宴清不要了，還不讓人家交朋友？”
    “現在是這麼會事嗎？咱們打小一塊長得，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怎麼就非得是他？”夏源急了，“你不是喜歡女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男人？別把人想的那麼齷齪。”
    “那他是怎麼會事，你以前不是最煩他了。”
    陶宇看了眼舒然：“現在也煩。”
    舒然剛鼓起勇氣往嘴裏扒飯，聽到手微微頓了那麼下。
    “到底是怎麼會事？”夏源又指著舒然，“今兒必需說清楚。”
    舒然慢騰騰轉過頭，看著夏源，小聲說：“是我找的陶宇哥，我，我有事求他。”
    “舒然你行啊！以前對宴清用的就是這招，這是用上癮了。”夏源嘲諷他。
    舒然低頭收拾茶幾上的飯盒，表情專注，仿佛沒聽見。
    “以前我覺得你是喜歡宴清才跟著他什麼也不圖的，怎麼，人財兩空，這轉身就奔陶宇了？”
    陶宇看著舒然的後腦勺，像是在等，等舒然怎麼回答。
    很遺憾，舒然收拾好飯盒，抽了張紙把茶幾來回地擦了擦，站起身說：“陶宇哥，我先走了。”
    陶宇：“坐下，一會我送你。”
    舒然也不看夏源，挨著陶宇坐下，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夏源：“舒然，我記得那天我說過，你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不方便找宴清可以找我。”
    “夏源哥。”舒然叫了聲，他說：“當初跟著駱宴清，我沒想往他床上趴，不信你可以去問他，是他喝醉了酒……”
    第一次那驚鴻一瞥，他也隻是想抱上駱宴清的大腿，是駱宴清喝醉了酒把他拖到了床上。
    如果隻是因為一次酒醉那也就算了，可後來的每一次都是駱宴清主動……還是在清醒時。
    那麼優秀的人，他要抬起頭仰視的一個人，竟然能看上他？他那幹扁的心髒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新鮮的血液，蠢蠢欲動狂跳不止，喜歡，奢望在他的心裏悄悄生根發芽……
    “夏源哥，我想斷就斷幹淨，你和他關係走得近，我才來找的陶宇哥。”
    “瞧你這話說的，挑撥離間？我們仨是打小一塊長得。”說著夏源還瞄了眼陶宇，“到底是什麼事？”
    舒然把老李的事又講了一遍。
    夏源：“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你要來找我飯都不用送，這事今天就成了。”說著又看了眼陶宇。
    陶宇坦坦蕩蕩和他對視。
    “嚇死我了，還以為咱們仨的友情要因為舒然翻車了。”
    夏源說著摸出煙，遞給陶宇一根又幫他點上，看著舒然問：“抽不抽？”
    舒然搖頭，駱宴清不喜歡他抽煙，所以不管是在駱宴麵前，還是他的朋友麵前，舒然從不抽。
    煙癮於舒然來說是直接和他錢包厚度掛勾的，別人給他，他抽，不給他也不買。
    當然，別人不包括夏源這群人。
    夏源吐了口煙：“這事我辦你幫了，別麻煩陶宇了，他不像我和宴清，他忙。”
    舒然側頭看向陶宇。
    陶宇輕輕吐了個煙圈，問他：“這事你想誰管？”
    “你管。”舒然脫口而出。
    開什麼玩笑，二百塊進去了，這資不能白投，他又不是做短線，他走的是長線。
    陶宇說：“好”然後笑了。
    夏源“……你們，真他瑪夠賤的，要不是陶宇喜歡女人……”
    “你來什麼事？”陶宇打斷他。
    “能有什麼事，路過看看你不行？怎麼，怕我發現？”
    “宴清呢！他怎麼沒過來？”
    “他這兩天忙著呢！林野的事。”
    “林家不會同意他們倆在一起的。”陶宇淡淡說道，卻是看著舒然。
    “這個心你就別操了，不過是餘情未了，人家倆心知肚明。”
    舒然目不斜視盯著地麵一言不發。
    “舒然？”夏源叫他。
    “嗯？”舒然扭頭看著他。
    “我聽宴清說，他家裏少了東西。”
    “少了東西？”舒然一滯喃喃重複，“我走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拿，他買給我的那些衣服我也沒有帶走。”
    他不知道駱宴清說的少了東西，是什麼東西，怕他們倆不信，又忙說：“平時買什麼都是給的現金，他的東西我沒有動過。”
    “真的，我扔的那些東西都是我用過的，我走時，隻拿走了我的東西。”
    舒然急了，和駱宴清住一塊的是他，駱宴清說丟了東西，傳出去就是他的手腳不幹淨，這讓陶宇怎麼看他？
    夏源：“他也沒說是你拿的，你急什麼？”
    陶宇把煙頭按進煙灰缸，拍拍舒然站起來：“走，回去。”
    舒然站起身，說：“夏源哥，你要有時間就打聽一下他丟了什麼，我怕他想不起放在哪了。”
    “走不走？”陶宇冷著臉問他。
    舒然忙跟了上去。
    夏源站起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三個人一起下樓，夏源扔下一句，回頭湊個局就直接開車走了。
    舒然上了車，係好安全帶後，問陶宇：“哥，那件事……”
    不是他催陶宇，夏源剛才不是說，找他今天就成了。
    陶宇給的是活口，舒然心裏沒底，他吃住都在單位和老李抬頭不見低頭見，承諾給人家了，這見麵不得問他？
    “這麼多年都等了，還差這一兩天？”
    陶宇的嗓音懶懶散散的，很好聽，這是舒然認識陶宇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發現他的優點。
    “不急，按哥的時間來。”
    “你們那見誰都叫哥？”陶宇側頭瞟了他一眼。
    “村裏大多是按輩份不按年齡。”舒然略微遲疑，說：“出門在外這樣叫顯得會來事。”
    “你算哪種？”陶宇問他。
    舒然：“……”
    他那種都不算，那種他都做不徹底，麵對陶宇和駱宴清這種人，他那敢直呼姓名。
    舒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叫了聲：“哥。”
    陶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