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燃燒的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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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每個人都會有一本書記錄著自己過往發生的所有事,人們隻把彼此的書交換,以此來體驗不同的人生。】
【但總有人是例外。】
【他向人們講述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故事,有些人會冷漠敷衍的應一聲“哦”,絕大多數人都會無視他直接走掉。】
【誰會去關注一個落魄至此的人呢。】
【他的書就像是一位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它有很多的話想要說,有很多事想要做,卻隻能和他的主人一樣腐爛在無人理會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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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它們一直都在這個地方陪著我,隻是它們還要遷徙到暖和的地方去過冬。我們這裏的冬天太冷了,要是不過去的話就會死掉。】
【我不想它們死掉,繼續這樣和它們在一起玩耍就滿足了。】
這要真是羅伊寫的日記那未免是有些公開處刑的意味了,現在看的可不隻有他一個人。
於是他趕忙把日記翻到了下一頁,連續幾頁都是空白的,直到下一頁再次有了字跡。
【我家附近的鳥兒都死掉了,不是因為嚴寒,也許是有人投毒,也許是隻在鳥類之間傳播的瘟疫。】
【我總感覺它們死的很蹊蹺。】
【我也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監視我。】
【不是幻覺。】
【我很不安。】
【我不敢一個人在人少的地方待的久了。】
【今天就到這裏吧。】
再往後翻就出現了大量的空白日記,但隻要放上那幾塊舊的書簽,羅伊看到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原本的日記上反複密密麻麻的寫著扭曲的文字。
那些文字有“有人嗎?”、“救救我”、“我好怕”、“快走”、“快離開”、“他們來了”、“有好多好多人看著我”、“回到你本該存在的位置”之類表示不安又神秘的話語。
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恐懼。
翻到日記最後一頁時,原本的舊書簽已經不管用了,新的放上去還是沒能夠找到之前文字的答案。
【明天就是我的五歲生日了。】
【今年的生日沒有他說的那句生日快樂了,生日當天也不會再聽到鳥兒們專門為我唱的歌曲。】
【父親說我明天就要回到自己家了,母親眼中也含著淚依依不舍的抱著我。】
【我不明白父母口中說的“回到我自己的家”是什麼意思,但我心裏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他們擁抱了。】
【那種被人看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時候我都不敢回頭來確認我背後是否有人存在。】
【……】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突突地跳得厲害。】
【夜晚變得異常難熬,盡管我已經很疲倦,可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分一秒好像比一天還要長。】
【好像有什麼順著我的眼睛落了下來,我抬手一抹,是眼淚啊。】
【好奇怪。】
【明天就是我的五歲生日了,為什麼會哭呢。】
日記到了這裏也走向了終點,那本日記和老舊的書簽也終於完成最後的任務,像如釋重負那般自燃了起來。
羅伊眼中倒映著火光,火焰燃燒起來是熱烈而滾燙的,握在手上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痛,燃盡後隻剩下了新書簽和一根異常鮮豔的火紅色翎羽。
房間內一陣沉默後最終還是亞德裏恩主動先開了口說:“從日記裏麵看起來,你好像除了他沒別的朋友了。”
“我不曾擁有日記裏麵的記憶。”羅伊觸碰到那片羽毛時清晰地感覺到尾椎周圍那一塊有些刺痛並且有灼燒感,麵無表情地說:“我能感覺到以前的我也有很多朋友,我隻是很多時候感到對人際關係的厭倦和無力感。”
“我本來就不適合和人做朋友。”羅伊伸手摸了摸那塊發燙的印記,明明感覺上是炙熱的,摸起來又和正常的體溫一樣,“我還想找個舒服的地方躲起來窩上一輩子,也不用花時間去應付人際關係,哪怕我很擅長。”
亞德裏恩也注意到羅伊的小動作,問道:“怎麼了?”
羅伊小聲地說:“有一塊地方很燙。”
亞德裏恩往後挪了一點說:“我看看。”
羅伊自己把衣服往上麵撩了一點,隻露出了那塊滾燙的皮膚。
“嗯。”
羅伊原本不好意思,奈何那塊地方沒有幫助憑借自身也看不到,隻是亞德裏恩觸摸上那塊皮膚時一下就繃直了腰。
羅伊常年都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幾乎沒怎麼曬過太陽,皮膚過於病態蒼白的同時又十分的敏感。
這點隻有他自己知道。
那塊印記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吸引亞德裏恩去觸碰它,亞德裏恩觸碰到羅伊身後的印記時又像是有了什麼感應,眼神十分複雜。
那塊皮膚憑空長出了羽毛,和日記燃燒後留下的一模一樣。
輕輕一碰,那片羽毛就自己聽話的乖乖掉下來了。
“你看。”亞德裏恩把那根剛長出來仿佛在燃燒的羽毛給了羅伊說:“你身後有塊痕跡,長出了和你手上分毫不差的翎羽。”
“應該是來到城堡之後出現的。”羅伊看著手上兩根翎羽眼神凝重,再加上之前第一頁看到的東西很難不令人想到某處地方去,“我討厭留疤。我並不記得我身上有什麼特別顯眼的痕跡。”
在這之前小叔叔並沒有告訴他卡文迪許家所謂的榮耀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也並不明白他要怎麼做才能夠守住卡文迪許家的榮耀。
不死鳥菲尼克斯。
不死麼,和他的永生絕對有關係。
不會有人突然盯上他,而是有人蓄謀已久的狼子野心。
那麼他五歲那年向上天祈求的活著,是否也和不死鳥有關?
要是邏輯沒出錯,那些人爭奪的正是羅伊如今厭惡的永生。
那些不知情的人卻罵他惡魔、怪物,譴責能夠撐起卡文迪許家的頂梁柱都是為他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而死。
就在羅伊思慮這些東西的時候亞德裏恩卻一直看著羅伊的背,單薄的身子幾乎感覺快要撐不起衣服,而其中上半身的衣服被什麼更為貼身東西頂了起來,突起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