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焱這邊在地府來了個一人參觀旅遊團。醫院那邊已經變成熱鍋上的螞蟻了。
    李栗正和初一聊天。反正已經封閉了。新的設備正在運來的路上。現在也沒有病人。他也沒有事情。
    李栗開始就是無神論者。被破成為怪物僵屍以後，一直按照人類那麼生活。通過初一介紹才知道，原來他不知道的世界那麼奇奇怪怪又精彩。
    李栗聽初一講他遇到的奇怪的案件。一臉驚奇。無意間轉頭，瞥見對麵床上趴著的胡焱。就這一眼，就再也挪不開。
    初一發現他異樣順他的方向看過去。對上的是胡焱的側臉。兩人都愣住了。
    初一是因為工作性質，見多了死人，那種分辨死人的能力，都刻進了潛意識裏。就一眼就知道胡焱涼了，不涼也就剩下一口氣了。
    李栗作為醫生見多了死亡。但是他還是保留著醫生嚴謹的習慣。伸手摸了一下胡焱頸間的脈搏。已經沒有脈搏。掏出小手電桶，照了一下他的瞳孔。發先已經散了瞳孔了。
    “確認死亡。他剛才還生龍活虎，打人打妖怪都動作利落。怎麼會死了呢？難道真是年歲太大，心髒有問題了？”
    李栗記得胡焱說過，他已經六七十歲了。突發個心腦血管疾病什麼的也正常。“不知道能不能解剖看看死因。”
    “你趕緊打住你腦子裏的奇怪想法。他死了我們事情大了。你不知道，金龍山盛產瘋子。還是護短的瘋子。這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斷氣了。不正常。你看好他。不要動。我打個電話。”
    “恩。”
    初一直接撥通了胡森的電話。這時候這位的腦子該派上用場了。
    “喂！什麼事？”
    是張文軒的聲音。他接的電話。
    “張天師。胡鑫先生呢？”
    “他去洗澡了。什麼事著急找他？你不是出任務了嗎？”
    “是。胡焱死了。”
    “恩？你說什麼？”
    張文軒覺得初一在說笑話。胡焱那個人每天活蹦亂跳的。看著比誰都長壽。“你在開玩笑？這個笑話一點不好笑。還容易被記恨，被打死。”
    他們家大魔王雖然經常嫌棄胡焱，還故意氣胡焱。可是這幾個師兄弟裏，和胡焱最好了。聽到他死了。不得當場就瘋了。
    “我說的真的。我們來醫院了。……”
    初一將所有事情都詳細講了一遍。
    “你是說，他躺在床上突然就死了。中間沒有人來過？”
    “沒有。甚至沒有異常。”
    “奇怪。”
    張文軒沒見過這種。一般死亡都有會有個契機。也會引動鬼差。怎麼胡焱死亡什麼都沒有。這不像是普通死亡。難道是被拘魂了？
    “你在和誰說話？”
    胡森從換洗室出來。看到張文軒在說話。走過來。張文軒下意識將電話往後藏。
    “我的電話？誰打來的？出大事了？”
    張文軒見瞞不過。隻能實話實說。“你先答應我別著急啊。”
    “好。你見過我什麼時候著急過。快說什麼事情吧。”
    “恩……胡焱剛死了。”
    “你他媽說誰死了。”
    胡森哪裏有剛剛的淡定，衝過來薅住張文軒的衣領。臉上凶神惡煞。像是張文軒害死胡焱的凶手，現在就將他大卸八塊。
    張文軒任由他抓著衣領，無奈的歎氣，剛剛還說不著急的。這不就是急了。
    “怎麼回事？他怎麼死了？是跟龍九同歸於盡了。害死遇見鬼怪解決不了自爆了？”
    “你還是真了解你師弟。”
    “費雞八話趕緊說怎麼回事。人在哪裏？”
    “我說。我說。”
    張文軒將事情敘述了一遍。胡森反而冷靜下來了。
    “沒有遺漏了？”
    “沒有遺漏。”
    “魂魄還在嗎？”
    “不知道。”
    “廢物。”
    胡森現在的口氣倒是和胡焱平時罵人的時候一模一樣。張文軒也習慣了。老實呆著也不反駁。
    “初一？”
    胡森一個視頻電話打過去。
    初一看到對麵胡森嚴肅的臉。繃緊了神經，挺直了後背。這一群金龍山的人裏麵，他最怕胡森。笑麵虎，大魔王。陰人從來都是笑著的。還小心眼。天師見到他沒有不犯怵的。真正的鬼見愁。人見躲。也就張文軒那個受虐體質受得了，緊趕慢趕的往上湊。
    “恩。”
    “把鏡頭對準胡焱。”
    初一乖乖的將鏡頭對準胡焱。鏡頭掃過李栗的時候。對麵的胡森皺了皺眉。
    “僵屍？”
    “哦，這是李栗醫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他之前被朋友陷害，死了成為僵屍新品種了。都有登記的。”
    當初國特處是有登記的。隻是不是初一經手的，他也記不住那麼多非人類。剛剛和李栗聊天的時候，核查才發現是登記在冊的無危險人物。
    “恩。先對著胡焱。讓那個僵屍退後一點。”
    “是。”
    初一示意李栗退後一點。李栗正研究胡焱死因呢，一聽是家屬，還有初一使勁衝他使眼色。惋惜的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胡森通過鏡頭仔細查看胡焱，就是死了。是是失去靈魂的死去。他的靈魂不在體內。
    “奇怪。不像是道法勾魂。沒有法術痕跡。自然的就像是在睡夢中死去的樣子。有發生奇怪的事情嗎？”
    “那個被百足蟲殺死的小孩的屍體丟了。龐清帶人去查了。”
    “調虎離山。看來是有計劃的。還是針對胡焱的計劃。他最近有得罪人嗎？”
    “隻有那一位。”初一隻想到那一位有這本事。還和胡焱有舊怨。巴不得胡焱死了，下去陪他。
    “倒是有可能。如果是他就好辦了。如果不是，就難辦了。讓哪裏去找胡焱的魂魄。”
    胡森那邊陷入了沉思。初一這邊也不說話了。靈魂的事情他們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這樣，你們那裏不是丟了個小孩屍體嗎？”
    “恩。”
    “小孩屍體在哪裏丟的，就把胡焱的身體送到哪裏。”
    “啊？那萬一丟了呢？”
    “就怕他不丟。你二十分鍾後，送去吧。然後走人就可以了。不用留人。”
    “這真的行嗎？如果胡焱隻是暫時離魂。他屍體被帶走。可沒有還陽的可能。”
    初一不放心的提醒。他們可見過這種屍體被破壞無法還陽的。
    “我自有安排。你辦就好。”
    “是。”
    初一想著胡森畢竟是胡焱的親師兄，總不會害他。按照胡森的吩咐。在二十分鍾以後。將胡焱的屍體送去了醫院的太平間。
    “胡焱啊，別怪我啊。我也是奉命行事。保重啊。”
    初一雙手合十拜了拜。即使胡焱死了，也是鬼中大佬。想要修理他是分分鍾的事情。他就怕事後遷怒。胡焱可不會打他師兄，多數會打他出氣。誰讓他在胡焱眼裏，就是個皮實，禁揍。好出氣的人肉沙包。
    初一將冷凍櫃合上。跟著李栗離開了。他們剛走五分鍾。冷凍櫃就傳出了砰砰的敲擊聲。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掙紮，手腳碰到櫃體發出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密集。突然消失了。
    “卡！”
    一聲響，冷凍櫃的卡扣掉下來。一個冷凍櫃緩緩的抽拉開。露出裏麵黑色的帶拉鏈的藏屍袋。一隻蒼白的手指摳出來。將拉鏈往下摳。拉鏈緩緩打開。一張蒼白又漂亮的臉露出來。
    如果初一在這裏肯定當時就跪下道歉了求原諒了。
    胡焱從藏屍袋子裏出緩慢的坐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和手臂。緩慢的從冷凍櫃下來。因為下肢還僵硬著，一下沒站穩。趴在地上。撞到了額頭。發出咚的一聲響。
    胡焱從地上僵硬的爬起來。像是一隻木偶。活動著僵硬的四肢。緩慢的向著窗戶走去。
    醫院的太平間一般都是在地下。就是為了躲避生人。減少人員進出。一是防止人誤闖，衝撞屍體嚇到。二是擔心人嚇到屍體。容易沾染人氣起屍。
    這中心醫院也不例外，他們的太平間，是半地下室。有窗戶開在地麵。不大主要是為了采光通風。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心裏作用，根本用不到。
    太平間長期冷氣充足。一年四季都低溫度。送來的屍體很快就會通知家屬處理，沒有家屬的也有警方出麵火化了，暫存時間短。
    不和古代的義莊似的。一存就十天半個月。沒人認領，加上保存不完好，溫度過高，腐敗程度高。現在科技下沒有那麼多腐壞的屍體。不會有通風的困擾。
    再說，即使真腐敗了，那兩個小窗子，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太平間一般，會有大麵積的消毒查殺係統，還有專門的換風係統。一會味道就清除了。十分方便。
    那兩個小窗子其實裝飾作用更大，讓進來的人，覺得房間有光透進來。不至於太過壓抑陰森。
    胡焱沒有衝著門走。而是蹬著桌子爬上了上麵的小窗戶。打開窗扣。胡焱鑽了出去。
    這小窗子是真的不大。胡焱頭鑽出去了。肩膀縮了縮，也擠過去。到了屁股的時候卡住了。不管怎麼掙紮都出不去。身材好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