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萬鬼哭14（求收藏）
    胡焱在光亮中發現，龍九竟然被許多黑色的鐵鏈拴住。在雷劈下來的時候動彈不得。在一陣陣的雷聲中，在一陣陣耀眼的雷光中。
    胡焱窩在龍九身上。聽著他沉重的呼吸。還有悶哼，竟然覺得格外安心。慢慢的竟然睡著了。
    胡焱猛然的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沉重的壓力。手感覺有什麼東西壓住。手掌裏攥著什麼東西。
    胡焱掙紮著坐起來。龍九坐在床邊，他的手緊緊握著龍九的手。龍九正滿眼關心的看向他。還溫柔的問他。
    “你感覺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胡焱下意識的搖搖頭。像是曾經他們相處的一樣。他生病，受傷，不舒服。龍九都這樣，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關心著他的一點一滴。給予最適當的溫軟。是他最安全的避風港灣。
    可是，現在不是了。他已經和自己沒有關係了。還差點反目成仇。
    胡焱放開了龍九的手。將手收回。客氣的向龍九道謝。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欠你一命。”
    隨著腦子的清醒，胡焱漸漸想起了之前落入地脈的細節。他記得自己在陰氣中掙紮。終於等到了百鬼哭井口的位置。胡焱的鞭子揮出，牢牢的勾進牆壁。胡焱拿鞭子當繩索。向上攀爬。還要抵禦陰氣的侵蝕。
    就在他單手扒住井口，看到井口的封印的時候。看到希望的時候。一個潛伏在井口附近的厲鬼偷襲了他。手臂刺出一道一尺長的口子。陰氣侵染，疼入骨髓。
    胡焱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咬牙，將另一隻手扣緊。防止自己掉下去。因為他知道錯過這次機會。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他的鞭子抽向偷襲他的厲鬼。可是那個厲鬼很狡猾。融入陰氣消失了。胡焱隻好放棄攻擊。吞掉一個療傷的藥丸。
    胡焱繼續攀爬。他躲開陣腳。走著生門的位置。這裏的陣法每年都有維護。他也參與過維護，不像其他小道士一樣隻知道外圍陣法的破解。他知道怎麼破解內部的陣法。
    可是隨著他的攀爬向上。他發現有若有若似無的探視。再一次回頭以後。他發現他身後的陣法，竟然有一部分被陰氣腐蝕破壞。
    是陰氣中的厲鬼。跟著他想要讓他破陣。在後麵跟著破掉陣法出去。
    胡焱再次麵臨選擇。是放棄出去，還是繼續出去。
    他要是放棄。剩下的陣法依然會將井口封死這些陰氣，厲鬼隻能在地脈中活動。隻要龐清找人封住三道彎村的破損。這些厲鬼和陰氣，還能在地下鎮壓百年。這個世界還能有百年的和平。
    土如果繼續下去。厲鬼利用他破掉陣法出去。他的師門將麵臨浩劫。這麼大的陰氣，這麼多的厲鬼，要想抵擋的住，就要有犧牲。
    不管是他年邁的師父，還是兢兢業業裝老實人的師兄。還是那群懵懂的師侄，師孫，都是他的家人。他不忍心。
    如果放棄的結果，可能他會死。可能會變成厲鬼，活下來。胡焱知道自己不聰明。想不到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計算不了那麼多的得失。
    在選擇親人死，和自己死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死。反正胡來已經活過來。他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至於龍九。美好記憶已經成為過往。他們早已回不到從前。他死了，龍九也不會多傷心吧。
    胡焱已經做出了選擇。抓住牆壁的手鬆開了。他向著地脈墜落下去。
    頭頂是光明。身後是黑暗。他放棄了走向光明。選擇墜入黑暗。給自己愛的人留下一份生機。
    “對不起。”
    對不起我放棄了。請你們好好的活著。
    胡焱越掉越深。四周隱藏的厲鬼伸出手。想要搶奪他的身體。既然利用他逃出去的方法行不通。那麼就吃了他。沒準能跑出去。不用受陰氣的腐蝕。每天受陰氣侵蝕的痛苦。
    越來越多的手碰觸到他。胡焱嫌惡的皺眉。任由這些厲鬼的手伸過來。積蓄力量等待他們顯形靠近。他要用全身靈力鎮壓厲鬼。將井口的封印重新加固。
    就在他要自爆的時候。熟悉的龍尾巴將他身體纏繞。周圍想要吞噬胡焱的厲鬼，紛紛像是見了鬼一樣躲避。
    龍九化成人形。將人攬住懷裏，死死的抱住。他差一點就要徹底失去這個人了。他一直以為還有很多時間，他有很多機會能將人挽回。
    他無比慶幸，因為心情不好，多喝了點酒。暈暈乎乎聽到龐清的請神咒，認出龐清的聲音，忍不住跑來人間，想要再見胡焱一麵。沒想到他竟然落入陰脈。被厲鬼攻擊。還要自爆同歸於盡。
    “為什麼。為什麼不衝出去。你能逃出去的。”
    “然後放出一群厲鬼。傷了我師父他們？如果非要在我和師父他們中間選擇一個人死。那人是我就好。
    我不想六十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不想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我麵前。那種自責會時時刻刻折磨著我。你懂嗎？”
    六十年前他眼睜睜看著胡來為了保護他們師兄弟和師父。同厲鬼同歸於盡。他就發誓。如果必須有一個人死。那麼是他就好。他不想再次麵臨失去。然後活在愧疚和自責中。
    他以為龍九懂。他以為龍九明白。後來才知道。沒經曆過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良。龍九的生命中沒有如此的遺憾。所以也不會有什麼感同身受。是他強求了。
    “我帶你出去。”
    “不了。這也許就是我的歸宿。”
    胡焱不想欠龍九了。他們之前已經再無瓜葛。
    “你想和我再無瓜葛。想和我撇清關係。沒門。我要生生世世和你纏在一起。你丟不下我。”
    龍九惡狠狠的抱緊胡焱。不讓他掙脫開。
    “可是，是你先放的手。你有什麼資格說生生世世。”
    “我不管。你隻能是我的。”
    胡焱不再理會龍九的無理取鬧。他太了解他了。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他。龍九的執拗上來了。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胡焱運轉靈力，打算用自己加固封印，徹底將百鬼哭的井口封住。龍九察覺到懷裏人的動作。一掌將他打暈。抱著人衝出去了井口。
    現在的房間裏。胡焱看著眼前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的龍九。一陣頭疼。
    被強行塞了個救命之恩的胡焱。艱難的道了謝。雖然不樂意。但是確實是救命之恩。
    還解決了陰氣的問題。具體怎麼解決的。胡焱沒有問。但是他能安然的睡在房間裏。陰氣的問題，肯定是解決了。
    “師叔，你醒了。”
    兩人氣氛尷尬，龍九深情的看向胡焱。胡焱低頭不看他。之前兩人蜜裏調油的兩人，早已換了氛圍。連個對視都是奢侈。龍九按下心頭的苦澀。
    “這是藥。師父給配的。讓你醒來喝掉。能驅散一些陰氣。蘊養心脈。你受傷了。需要治療。”
    龍九將涼掉的藥端過來。貼心的用神力溫熱。遞給胡焱。
    這是師父的心意。胡焱不想看見龍九。但是不能糟蹋師父的心。接過龍九遞過來的藥碗。胡焱不皺眉的一飲而盡。龍九貼心的送上來水給他漱口。胡焱道了謝，卻沒再接。
    龍九有些失落的將水杯放回桌子上。兩人之間的氛圍又再次陷入尷尬。
    “師叔！你終於醒了。”
    龐清小跑著進來。看到胡焱已經坐起來。高興的跑過來。將手裏的粥碗放下。
    “師叔，這是清粥。你先喝一點。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們都擔心死了。你拉著龍九的手不放。多虧龍九是神明。不用睡覺。照顧你我也放心。”
    龐清絮絮叨叨的誇著龍九。像是之前在別墅常幹的那樣。如果來的是知道真相的胡瀟瀟。肯定不會如此。但是架不住龐清不知道實情。沒人跟他說。
    他回來聽說是龍九救了胡焱。還鎮壓了陰氣。鬆了一口氣。還心想著，多虧胡焱找這麼一位掌管陰間的神明。要不這事情很難收場了。
    龐清一串彩虹屁。沒看到胡焱的笑臉。隻是覺得氣氛好像更尷尬了。覺得有些不對勁。隻是以為兩人是不是鬧別扭了。這種情侶的事情不好勸。龐清就沒有繼續下去。開始催著胡焱喝粥。
    “吃點東西。”
    “好。”
    胡焱喝著粥，偷瞄了一眼依舊站在旁邊的龍九。忍住想歎氣的衝動。
    喝完粥，龐清收拾完了。又囑咐了幾句。跑去跟師父和師祖報平安去了。
    屋子裏再次安靜下來。兩人默默無語。良久，龍九才開口。
    “陰脈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經將他遷移到冥界了。金龍山以後不用鎮壓百鬼哭了。以後也不會有陰氣突然爆發的危害了。”
    “恩。謝謝。我欠你一次。你想怎麼還？”
    “如果我說我想你陪在我身邊。”
    “辦不到。換一個我能答應的吧。”
    胡焱直接拒絕。看到龍九失望的表情。胡焱捂住胸口。掩藏下一瞬間心裏的酸脹。
    “你傷害還沒好，躺下先休息。報恩的事情慢慢說。”
    看胡焱還要說什麼，龍九強製將人扶躺下。讓他睡覺。等到好些再說。龍九看著胡焱閉上眼睛。捂住了胸口，那裏有胡焱的靈魂碎片，還有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