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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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逐風找到了等候在ICU重症監護室外的小林風和袁天。
小眼鏡的父母早亡,隻有一個癡傻的老奶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的醫藥費也是小林風他們的班主任可憐他,為他墊付的。
小林風一直很內疚,所以一放學就和袁天來探望小眼鏡,剛好醫院這邊來找小林風,班主任忙於工作,小眼鏡有沒有家屬,醫院也很煩惱,向小林風打探小眼鏡的醫藥費繳納的情況,小林風把手裏那天胡雨澤給他的銀行卡交給了醫院,隻是卡裏的錢也不多,隻有幾千塊,然後又和袁天把身上僅有的零花錢也拿了出來,可是,ICU的費用非常高,加上這兩天搶救的費用,那些錢仍是不夠付這幾天所欠下的醫藥費,小林風隻好跟醫院負責人協商,要求替小眼鏡減免醫藥費。
雙方正在商量,林逐風剛好趕到,聽說過後表示願意承擔小眼鏡的醫藥費,然後詢問小眼鏡的病情,發現小眼鏡的傷勢很重,數度發炎高燒不退,還在這兩日被醫院下發了病危通知書。
林逐風希望醫院能盡全力救治孩子,雖然那醫藥費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是個無底洞,但林逐風還是把陸霽遠的名字抬了出來,並且要求醫院用最先進的技術和最好的進口藥來挽救孩子的一條命。
很快,陸霽遠停好車,也趕過來了。陸霽遠的出麵,讓事情變得更加順利,醫院自然知道陸霽遠是堂堂的霽風集團總裁,是整個鹽城最知名,最具實力,最赫赫有名的商界霸主,怎麼也不會對此表示推脫。
處理妥當了小眼鏡的事情,林逐風和陸霽遠也差不多從小林風和袁天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兩人均是皺起了眉頭,陸霽遠讓小林風和袁天回學校,並派了四個最得力的保鏢貼身保護小林風和袁天的安全,將他們一路護送回了學校。
然後,陸霽遠和林逐風相攜來到了小林風他們學校隔壁的那家烤肉店,推開了落地玻璃門。
此刻,店裏還沒有客人,隻有一個平頭青年在櫃台裏麵忙碌著,看到他們進來,趕緊迎了上去,微笑道:“你們好。需要買點什麼?”
“我們夫夫想要辦一個燒烤派對,就是不太清楚哪個最好。”陸霽遠非常隨意地問。
林逐風則是環顧這家烤肉店,以及櫥櫃裏擺放的各式烤肉,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些無論是貨架還是櫥櫃裏的烤肉,都是隻擺放在了右側,而左邊則全是空的。
陸霽遠自然也發現了,但還是不動聲色地笑著,挺自然地摟著林逐風的肩膀,裝出了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的樣子,“這些烤肉看起來都不錯。”
“這邊這個是什麼肉?”陸霽遠指著櫥櫃裏的鐵盤裏裝著的切得很方正的肉塊問道。
“板腱肉。”烤肉店老板說,“很肥很嫩,入口即化,最適合烤肉了。不過,這個部位的肉本來就少,所以價格會貴一點。”
陸霽遠低低地“哦”了一聲,“那給我拿這個。麻煩幫我切一下。”
烤肉店老板見生意上門,自然殷勤地拿出了板腱肉,開始用刀處理起來。
林逐風和陸霽遠對視了一眼,發現他的動作也有些奇怪,似乎把切下來的肉都放在了右側,而對偶爾掉到左手邊的肉塊視而不見。
“好了,客人,都處理好了。”烤肉店老板把肉裝在了幹淨的購物袋裏,交給了陸霽遠,林逐風則把錢包打開,掏出了兩張百元鈔票遞給了他,卻在烤肉店老板伸手來接時,故意把鈔票掉到了烤肉店老板的身體左側,烤肉店老板也不撿拾,直接說:“客人,你好像少給了一張。”
林逐風微笑著,指了指他的腳下,說:“哦,好像掉了一張,在你的腳下呢?”
烤肉店老板的臉部微微一僵。
陸霽遠心領神會,彎腰替他撿了起來,“對不起,給。”
烤肉店老板更顯尷尬地笑了笑,開始為二人找零。
從烤肉店出來,兩人心照不宣地開著車,返回了醫院,向醫生詢問烤肉店老板的這一奇特行為。
“是半側忽視。”醫生回答說。
“什麼是半側忽視?”林逐風問。
“如果右腦頂骨葉出現異常的話,比如受傷,對一側的視覺,觸覺和聽覺刺激不能很好的反應,嚴重的話,病人會對盤子裏的食物,隻吃右側的食物,或者化妝也隻化右邊,刮胡子也隻刮右邊……”醫生說道。
林逐風和陸霽遠都陷入了沉思。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烤肉店老板是否有可疑之處,但據小林風所說,在小眼鏡出事的時候,這烤肉店老板剛好開著車出現在他們麵前,並主動要求把小眼鏡送往醫院,這件事情本就有些可疑。
如果不是凶手,不是剛好在現場,他怎麼會那麼快就出現了呢?
他主動送小眼鏡去醫院,是為了確認小眼鏡能否救活,能否吐露他的秘密嗎?
同一時間,在洛龍的病房裏。
洛倫在為洛龍削著蘋果。
“洛倫,你能來看我,我很意外。”洛龍說。
“洛老,怎麼說,你也是我的下屬,你對我又那麼忠心,我不來看你,豈不是讓人寒心?”洛倫低低地笑了起來。
“洛倫,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洛龍冷哼了一聲,“你隻不過是想收買人心,其實,你恨我恨得咬牙,巴不得我死吧?畢竟當初,我和老爺子看中的繼承人並非是你。”
洛倫說,沒有把手中的蘋果遞給洛龍,而是慢慢用刀地劃下一塊,放在嘴裏慢慢地咀嚼著:“我倒是有些意外,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向我投誠的?”
“是我。”病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洛倫毫不陌生。
“我就知道是你,歐先生。”洛倫輕笑起來。
歐向辰掃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說:“洛倫,我們就不打擾病人休息了,就請移駕去隔壁的會客室談,如何?”
洛倫無所謂的地聳肩。
兩人並肩走出了洛龍的病房,來到了VIP病房旁邊的會客室。
這一層樓,都是洛家族常年包下來的,專供洛家族的患者使用,醫院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畢竟在如今的鹽城,除了能隻手遮天的霽風集團,便是洛家族的勢力最大,雖然他們的根基並不在鹽城。
“歐先生,你這麼光明正大地來見我,你不怕嗎?”洛倫問。
“我怕什麼?”歐向辰故作不解地反問。
“你不是越獄,遭到警方通緝的嗎?怎麼還敢如此大搖大擺地在鹽城出現?”
“有洛家族的庇護,我歐向辰會擔心被捉住嗎?”歐向辰微笑道。
“假如我現在翻臉,向警局通報你的行蹤呢?”洛倫試探道。
“你不會。”
“為何如此自信?”
“洛倫,你真的認為,你已經掌控了整個洛家族?”歐向辰很是放鬆地向後仰靠到沙發靠背上,雙腿交疊著,雙手交握著放在膝蓋上,神情非常悠閑地說。
“難道不是?”
“你覺得呢?”歐向辰說。
洛倫有些不耐煩地說:“歐先生,咱們還是不要打啞謎了。說說你的打算吧。”
歐向辰說:“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怎麼合作?”
“洛倫,如果,我說,胡雨澤仍是你潛在的威脅,你認為我說得對嗎?”歐向辰說。
“你的意思,我好像不很明白。”
“從幼年之時,你的爺爺看中的繼承人從來都不是你,而是胡雨澤。你信嗎?”
洛倫眼睛眯了起來:“看來,你似乎對我進行了一番煞費苦心的調查。”
歐向辰說:“當年,你對胡雨澤抱有濃重的殺意,曾經幾次試圖將他殺害,甚至有一次,試圖誘哄年幼的不識水性的他去跳河捉魚,若非胡雨澤的父親胡瑞鋒及時發現……”
洛倫的眼神越發的晦暗,甚至閃現出一抹隱晦的殺氣。
“你現在是想對我殺人滅口,洛倫?”
洛倫迅速地收斂了殺意,微笑道:“你既然敢冒險到我洛家族的地盤來,我想,你應該是有所倚仗吧?”
歐向辰淡然道:“洛倫,胡雨澤的父親是怎麼死的?我想,你自己是很清楚的吧?你不會否認這裏麵有你的手筆,是也不是?”
洛倫笑了笑,沒有說話。
歐向辰繼續道:“所以,你在當年為了能夠盡快地掌控洛家族,你接下了亞特斯集團的KING投給你的橄欖枝,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天海公司的三大股東,有閆森,有卡普曼。李,還有一個從未公開在各大媒體露麵的神秘股東,我猜那個人就是你。”
“啪啪啪……”
洛倫輕拍手掌,臉上露出了讚賞的微笑:“不錯,不愧是霽風集團總裁陸霽遠的父親。在下欽佩至極,那麼,請歐先生說說我們接下來合作的具體方案吧。”
歐向辰笑了起來,“合作愉快。”
看著伸向自己的手,洛倫又笑道:“此刻,我們該來一瓶紅酒慶祝。”說著,他拍了拍手掌,立刻就有兩名保鏢應聲而來,“你們都聽見了歐先生的話吧,給我準備一瓶上好的波爾多紅酒來。”
“是,先生。”保鏢恭敬地回答。
夜色深沉,無星無月,然而,城市的霓虹燈還是將這座城市照得五光十色。
林逐風把車開到了那家烤肉店門前十幾米遠的地方。
他今日戴著鴨舌帽,穿了一件黑色的連帽拉鏈衛衣,黑色牛仔褲,把自己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看到烤肉店老板從店麵裏出來,鎖上了門匆匆離開,他俊秀的眸子裏閃爍著寒光。
他是瞞著陸霽遠來的。
他不想陸霽遠為這些瑣事分神。
因為最近洛家族的洛倫又不安分了。
林逐風一直知道洛倫想要吞並陸霽遠的勢力,最近,洛倫的人接二連三地對陸霽遠在東南亞的貨物進行劫掠,還把陸霽遠旗下的幾處較為隱蔽的堂口給一鍋端了,更是打傷了陸霽遠的幾名下屬。
陸霽遠被洛倫給徹底惹火了,準備對洛倫實施報複。
另外,除了對付洛倫,陸霽遠也在秘密地進行攻陷亞特斯集團和天海公司的計劃,他已經和陸天鵬密謀合作,分別對亞特斯集團的軍火生意以及人口販賣交易進行破壞和攔截,並運用黑客技術對亞特斯集團的大型暗網站點進行攻擊,同時與鹽城警方和國際刑警達成一致協議,對亞特斯集團的幾處暗哨開始展開一係列的突擊行動……
陸霽遠基本已經抽不出身來,甚至他們最近都沒有親熱的時間了。
如果,在這重要且緊急的關口,陸霽遠還要為孩子的事分神的話,林逐風也不會忍心。
他想親自解決這件事,他不希望看到小林風和袁天隨時處在被凶手窺探和襲擊的陰影之中,即便袁天看起來比小林風要強悍一些,但總歸還是個孩子。在林逐風的心裏,要真正地讓小林風和袁天擺脫潛在的危險,就必須找到那個烤肉店老板是殺貓和傷害小眼鏡的凶手的證據,並將之繩之以法。
林逐風推開了車門,慢慢地向著烤肉店靠近。
在來之前,他已經向胡雨澤調取了關於小眼鏡被襲擊事件始末的相關檔案,盡管胡雨澤不想讓林逐風涉險,但林逐風以他兒子隨時處在危險之中,且自己也算是警務人員,雖然是編外的,但自己也有權力查案為借口,並利用陸霽遠的身份向新來的周局和他的上司施壓,迫使周局不得不同意林逐風的請求。
林逐風看完了所有的檔案資料,對案情有了清晰的了解,但還是決定夜探烤肉店。
而這次行動,林逐風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一邊緩緩地向前走,一邊注意四周的動靜。
這裏是學校和小眼鏡住的小區的夾角地帶。
若是白天,來往的人和車肯定不少,但現在是深夜,除了停在路邊的幾輛小車和摩托之外,基本沒有人會靠近這裏。
小區的燈倒是有的,隻是隔得有些遠,燈光把林逐風修長的身影拉得很長,尤其是林逐風那雙筆直漂亮的長腿。
林逐風把手揣到了口袋裏,裝作若無其事地路過此地。
他環顧了一圈,烤肉店的大門是落地玻璃門,鎖的嚴嚴實實,透過玻璃門,他依稀可見裏麵擺放的貨架和櫥櫃,店裏沒有開燈,周圍的樹木投映在室內,影影綽綽的,如同惡魔的利爪。
林逐風不知道烤肉店門上是否安了報警器,他不敢冒這個險。
想了想,他繞到了烤肉店的後麵一條巷子裏,眼睛頓時一亮,烤肉店後門雖然緊閉,但門上方有扇玻璃窗戶,即便是關閉著,但能破壞掉,而且後門靠近窗戶,隻是用門栓鎖著,很容易就能打開。
林逐風脫下了外套,把衣服包裹在手上,咬著牙,狠狠地衝著玻璃窗發力砸去。
他最近雖然沒有注射提升體能和五感的藥物,但是,曾經經過改善體能的手術還是給他帶來了效用。
那一砸之力足以把鐵門都能擊穿。
嘩啦!
玻璃應聲而裂。
林逐風從玻璃窗裏伸出手去,在靠近門的地方撥開了門栓。
林逐風悄無聲息地邁步而入。
輕盈得像隻貓。
他穿過了店堂,先是看到了一間狹小的臥室,想來是烤肉店老板專門用玻璃隔門隔斷來做的臥室,裏麵有一張木板床,還有一個大的立櫃和書桌,擺放有電腦,還有各種各樣貓形狀的擺件和裝飾品,而電腦屏幕上也是各種姿勢的貓的相片做為壁紙。他對此沒有過多的關注,直接擰開了旁邊倉庫虛掩的房門。
倉庫裏擺放的是半新鮮的肉類,還有一些貨架上的調味料的瓶瓶罐罐,以及幾個櫥櫃,一個處理肉類的流離台,台子上有個刀架,上麵插著各種樣式不同的廚刀,洗得很幹淨,明晃晃地發亮。
他從廚刀上移開,慢慢地走到了靠窗子邊的貨架那裏,他看到了放在貨架旁邊的幾個塑料桶,上麵有著“殺蟲劑”的標簽。
殺蟲劑隻有半桶。
他擰開了裝著殺蟲劑的塑料桶蓋,很明顯地嗅到了一種濃硫酸的刺鼻氣味,嗆得他咳嗽了好幾聲。
“犯人是個癡傻的老奶奶,用殺蟲劑殺死了小區的貓……”
“真的是殺蟲劑嗎?”林逐風想,“這根本就是那個學校餐廳裏的含有濃硫酸的清潔液!難怪管琊調查的時候聽學校餐廳的工作人員說不見了一瓶清潔液……看來,真的是被他拿走了……”
忽然,外麵的店堂裏傳來一聲極為細微的聲響。
是那個烤肉店老板回來了。
林逐風的心一緊,身形快速地閃進了隔壁臥室的門背後。
借著臥室的玻璃隔門,林逐風看到烤肉店老板打開了店堂裏的燈,開始整理店堂裏擺放的肉類和肉醬,調味料等物,林逐風縮了縮身子,視線再次掃到了那個大立櫃敞開的櫃門裏的一個藍色的塑料便當盒,盒蓋上也有一隻招財貓樣式的擺件。
林逐風輕巧地移過去,將招財貓擺件挪開,把那個便當盒子打開,頓時,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是幾張幼童的照片,且那些照片裏的那些幼童全身赤裸著,身上都是讓人觸目驚心的青青紫紫的傷痕!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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