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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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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還真是給我們驚喜啊,我他媽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在鹽城城南一家熱鬧非凡,賓客盈門的火鍋店包廂裏麵,褚威幫林玦扯開了啤酒灌拉環後對他對麵的林逐風微笑道,同時不忘叮囑他的愛人林玦,“少喝點,不然會很難受。”
    “我知道。”林玦笑意盈盈地掃了一眼褚威,側頭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褚威的耳根立刻紅了。
    林逐風羨慕地感歎道:“你們感情真好。”接著才回答褚威的話,“我不是回你短信了嗎?”
    “回我短信?什麼時候?沒有啊,昨晚發完短信我就沒收著你的回音,你他媽不會發錯了吧?”褚威說。
    聽褚威這麼一說,林逐風迅速拿出手機翻出昨晚發的信息。
    “是不是發錯了?我就說嘛,話說幸虧你先來酒吧找我,要不然你今天就在這火鍋店等我們一天吧。”褚威看林逐風驟然一變的臉色,猜到一二,一邊為自己倒酒,一邊問道,“發給誰了?話說你發的是什麼?”
    林逐風收起手機,臉色恢複了自然,“沒什麼,不是發錯了,是沒發出去。”說完,他繼續朝火鍋裏放食材。
    “哦,這樣啊。”褚威也沒在意,漫不經心地應付了一句,“對了,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會坐在西餐廳裏慢悠悠地切牛排吃的那種人,還以為你不喜歡火鍋這種大眾化的東西呢。”他邊說,邊細心地給林玦把一塊燙熟的魚肉剔去了魚刺,然後才放進林玦的碗裏。
    林玦則有些擔憂地看向了林逐風,問:“真的不要緊嗎?真的隻是沒發出去?”
    林逐風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嗯。”
    餐桌的旁邊是麵連接外麵街道的落地窗牆,林逐風看著外麵飄雪的景象,思緒飄到了那條短信上麵,神情逐漸複雜起來。
    昨天應酬了一天,一回到袁家別墅就累得躺到了床上,朦朦朧朧中聽到了手機的信息提示音,便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是褚威發來的,說是要請他吃飯,想到第二天沒什麼事情,便迷迷糊糊地回了短信過去表示同意。
    也許正是因為自己那時的不清醒,加上陸霽遠每晚都發短信息過來,信息行列裏他總是占在偏上方的位置,這才導致自己錯點開了他的短信。
    “你吃撐了?心不在焉的。”褚威除了關心林玦,在其他方麵,他的神經還是比較大條,他是不會想到林逐風此刻的複雜的心思的,“你老看窗外做什麼?不就下雪了嗎?”
    林逐風收回不斷移向窗外的視線,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後繼續笑道:“再跟我說說你那酒吧的事情,還有你和林玦哥,不是要結婚了嗎?”
    三人邊吃邊聊,等三人離開火鍋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褚威載著林玦離開後,林逐風因為喝了一些酒,叫了代駕,先說了袁家的地址,然後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休息。
    本以為酒喝多了會困意十足,但沒想到眼睛閉上了十分鍾也沒有任何睡意。
    林逐風睜開眼睛,目光複雜地望著車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幾分鍾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再次看了看他昨晚錯發給陸霽遠的那條短信。
    發錯的短信,正好和陸霽遠上一條發過來想和自己見麵的信息形成呼應。
    車快到別墅門口時,林逐風忽然對代駕說:“師傅,麻煩你調頭去市區的那座嘉年華遊樂園。”
    不久,車子在遊樂園門口停下,此時天色已暗,加上雪下得很大,進入遊樂園後,林逐風根本看不到園內的遊客,隻能憑著記憶前往他曾和陸霽遠經常坐過的那條長椅的方向找過去。
    遠遠的,林逐風便看見了那個坐在你長椅上的黑色身影,不,此刻已經成為了黑白色的身影。
    陸霽遠手插在口袋裏,豎著大衣領子遮住半張臉,倚在長椅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等得太久而睡著了。
    林逐風站在一棵雪鬆的後麵,目光複雜地看著不遠處的陸霽遠。
    陸霽遠現在想要抓住每一個和自己見麵相處的機會,所以看到陸霽遠在這裏,林逐風並不會感到意外。
    如果說能有什麼能觸動到他的,也許是陸霽遠心中的“老地方”,和自己是一樣的吧。
    曾經的甜蜜,如今的寒雪,那曾氤氳著溫馨與浪漫的幻想世界,早就冰封在那片冰冷的大海深處了。
    陸霽遠最後被凍醒了,他打了個噴嚏,然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盤時間,看看飛逝的表針,陸霽遠隻是臉色黯然地皺了皺眉,沒有憤怒,也沒有焦躁。
    陸霽遠站起身,抖落身上覆蓋著的雪花,然後環顧四周,林逐風迅速將身體退避在雪鬆後麵,用雪鬆擋住陸霽遠的視線。
    十幾秒後,林逐風再次望向那張長椅,發現陸霽遠又坐了下來,和剛才一樣的姿態,受凍的手插在口袋上,用豎起的大衣衣領遮住半張臉擋住撲麵而來的寒雪,然後倚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望著這一幕,幾分鍾後,林逐風轉身離開遊樂園,最後坐上自己的車回去了。
    和以往每個夜晚一樣,林逐風洗完澡便上了床,抱著筆記本電腦上網。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林逐風突然又穿起衣服離開了別墅,叫了袁家的司機開著自己的車趕到了遊樂園,重新回到那棵雪鬆後麵,再次望向了遠處那張長椅。
    此時遊樂園豎著的路燈都已經亮起來了,陸霽遠前方幾米遠有一盞燈,略顯昏暗的光線將陸霽遠的身影拉長在白色的地麵上,顯得冷清又落寞。
    陸霽遠並沒有坐在長椅上,而在站在長椅前來回緩慢地踱步,時不時掏出口袋裏的手互搓取熱,或是放在嘴上呼著熱氣。
    一個轉身,陸霽遠看到了朝他走來的林逐風。
    陸霽遠先是愣了一下,他以為是自己被凍出幻覺了,隨之立刻晃了下頭,等他感覺自己大腦已經徹底清醒時,林逐風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逐風……”
    “等了幾個小時了?”林逐風先一步開口,目光依然清清冷冷。
    “不久不久。”乍然出現在眼前的麵孔,令陸霽遠激動的心潮難以平靜,他溫柔地笑道,“再久我也願意等。”
    “不是有手機嗎?我那麼久不出現,你可以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給我,在這跟個傻瓜一樣等算什麼?證明你有多麼癡情?還是這是你想用這種方法得到我的同情?”
    林逐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明明陸霽遠什麼都沒有對自己做,此刻,望著陸霽遠一頭白雪的模樣,一股難以形容的怒氣堵在心口,想宣泄,可找不到任何理由。
    望著林逐風眼底莫名的惱怒,陸霽遠頓時不知所措,連忙解釋道:“本來想打電話給你,可我的手機沒電了,我想出去打公用電話,可我又擔心你會在我打電話的時候趕來,萬一沒看見我就走了,那……”
    “我信息發錯了。”林逐風打斷道,神色淡漠地解釋道,“昨晚發給你的那條短信,我本來是要發給我朋友的,我很抱歉,讓你誤會了。”
    林逐風說完,轉身準備離去,陸霽遠突然伸手拉住了林逐風的胳膊,急切地說:“逐風,讓我跟你說說話,幾句就好。”
    林逐風轉頭,用比冰峰還要銳利冰冷的視線盯著陸霽遠,冷聲道:“鬆手。”
    “就算是你發錯了,你不是也過來了嗎?”陸霽遠悲切的目光,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我們都覺得這是”老地方”,難道這不就說明……”
    “什麼都說明不了,來這裏找你,隻是因為我覺得如果你在這裏出了什麼事,你的手下肯定會順著你手機裏的信息找到我,那時候恐怕我會成為第一責任人。”
    林逐風試圖甩開陸霽遠的手,但手腕卻被陸霽遠攥得更緊。
    “聊聊不行嗎?我隻是想我們兩個人好好說說話。”陸霽遠哀求道。
    “除了公事,我們無話可說,還有別再叫我”林逐風”,他已經死了,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袁毅,我……唔……”
    林逐風的話還沒說完,陸霽遠突然一手壓住了林逐風的後腦勺,俯身低頭吻了下去,急切地想從這具身體裏獲得一點安慰,卻不料嘴唇剛碰上去,便被林逐風揮起的手狠狠地抽了一耳光,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響亮,而陸霽遠那張早被凍得幾乎失去血色的臉色,在瞬間暴起五根指痕。
    “放手。”林逐風呼吸急促,他狠狠地瞪著陸霽遠,語調加重,“你給我放手!”
    陸霽遠抓著林逐風那隻手腕的手依舊沒有鬆開,他抬起另一隻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苦澀又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努力了那麼久,我以為我們之間依舊可以像普通人那樣聊天了,現在看來,是我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我再說一遍!”此刻的林逐風,猶如尖刺炸開的刺蝟,“鬆!手!”
    陸霽遠被林逐風這一巴掌抽的神經末梢都在火辣辣的痛,痛感直至心肺深處,突然誕生一種放縱自己的情緒,仿佛想把這麼久鎖困在心裏的全部感情都通通釋放出來一樣,他看著眼前俊美清冷的麵容,某根神經線一下子也像突然斷了一樣,突然伸手環住林逐風的腰,俯身更用力地封住了林逐風的嘴唇。
    幹涸了五年的身體,像幹癟的海綿,恨不得吮吸能碰到的一切溫潤。
    想要的,就是這種柔軟的觸感和溫度,這種撩人的滋味和情動。
    “嗯……”
    陸霽遠忽然悶哼了一聲,痛得額頭青筋畢露,五官幾乎扭曲,他彎腰捂著被林逐風狠狠抵了一下的胯部,臉色慘白。
    “逐風……”
    話還沒說完,陸霽遠的腹部又被林逐風屈起的膝蓋重重地抵了一下,一條腿頓時站不穩,最後單膝跪在了雪地裏,一手捂著肚子。
    林逐風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直不起腰的陸霽遠,緩緩後退。
    “其實,”林逐風擦了一下剛才幾乎被陸霽遠親吻得紅腫的嘴唇,冷聲道,“我早就想揍你了。”
    緊接著,一聲汽車的喇叭聲響起,有人把車停在了他們的附近,一個男子急匆匆地下車,衝到了林逐風的前麵,一臉的緊張和擔心:“小毅!”
    林逐風回過頭,見來的人是袁野,“我聽傭人們說你回來又出去了,我擔心這麼晚出去怕遇上危險-------”袁野上下打量了林逐風好幾遍,看他並無異樣,這才放心地說,“逐風,我們回去吧。”
    林逐風輕輕地“嗯”了一聲,也不再看陸霽遠一眼,直接就和他大哥袁野一起離開了。
    回到別墅,喝了袁野為他熬的醒酒湯躺上床後林逐風又有些後悔了,不是後悔打了陸霽遠,在他看來,姓陸的本來就欠揍,但等他大腦緩緩地冷靜下來,他又突然覺得自己今晚太不理性了。
    他就不該回去找陸霽遠的。
    即便會害得這個男人在雪地等一夜,也不該突然大發慈悲地回去找他。
    不過,林逐風猜測,此刻最有委屈的應該是陸霽遠吧,被自己一條錯發的短信害得在雪地裏苦苦等了幾個小時,結果在看到自己出現終於滿心歡喜的時候,又被自己的冷言冷語刺傷,最後控製不住的想要爆發的時候,又被自己踹了命根子。
    也許此刻的陸霽遠,傷痛的同時,更多的是惱怒吧。
    其實陸霽遠今天並沒有什麼錯,錯的,是自己誤發的那條短信,也許他不會追究,但以後自己再在一些公眾場合與他見麵,該怎麼以一個從容的身姿去麵對他呢?
    “該死!”
    林逐風暗暗罵了一聲,明明早就說服自己放下一切的,今天也不知道那股神經搭錯了,還該死的跑回去找他幹嘛?
    如果主動變為被動,那無疑又會墜入下一層深淵。
    就在他輾轉反側,難以安眠的時候,突然手機短信響起了一則提示音,他以為是陸霽遠發來的,也沒有理會,把被子蒙到腦袋上,準備繼續睡覺,然而手機響個不停,他厭煩地翻身坐起,拿過手機解鎖屏幕一看,卻是一愣,因為打電話來的不是陸霽遠,而是閆森。
    那個男人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幹什麼呢?
    “你好,閆森先生?”林逐風接聽了電話。
    “沒睡吧?”閆森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聽起來莫名的有些低沉和詭異。
    “請問有事嗎?”
    “過來,華苑七號街羅斯瑪麗莊園。我們天火教恭候你的大駕。”閆森說。
    林逐風頓時心頭一震,翻身而起,本來喝過酒的頭腦還有些暈眩,此刻也覺清明了很多。
    他悄然地穿上了外套,打開門走出去,別墅裏一片安靜,他也沒驚動其他人,怕袁野再為自己擔心,自己輕手輕腳地發動車子,駛出了別墅。
    陸霽遠心情非常不佳,陰沉著臉,拎著個酒瓶回到家裏。
    嚴黛雪還沒有睡,一直等著他。
    “霽遠。”嚴黛雪看著陸霽遠滿身酒氣地回來,他知道陸霽遠又是出去喝得酩酊大醉回來,趕緊吩咐家裏的傭人給陸霽遠熱醒酒湯和放熱水預備讓他洗澡,還殷勤地接過了陸霽遠脫掉的外套。
    陸霽遠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你來幹嘛?”
    嚴黛雪眼裏流露出一抹受傷的情緒:“霽遠,我……”
    “回去。”陸霽遠冷冷地說:“我不需要你。”
    嚴黛雪說:“可我們都訂婚了。”
    陸霽遠說:“我會把婚事取消的。”
    嚴黛雪一把抓住了陸霽遠的袖子,哀婉地望著陸霽遠:“霽遠,我知道當年我不該擅自行動,我不該去行刺林逐風,可他……已經死了……”
    “他沒有。”陸霽遠冷冷地說,“我已經找到他了。”
    “什麼?”嚴黛雪一怔。
    陸霽遠扯鬆了自己脖子上的領帶,又看了一眼嚴黛雪手指上戴著的那枚跟他曾經向林逐風求婚時送的戒指同款,覺得非常的刺眼,便冷聲命令道:“誰讓戴這種戒指的?取下來!”
    嚴黛雪宛若被尖利的刀子刺了一般,眼中漸漸泛起了淚花:“為什麼?霽遠,為什麼你始終不肯接受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是愛你的啊!霽遠,我比林逐風更愛你!”
    “住口!”陸霽遠惡狠狠地盯著嚴黛雪,手指著他的鼻尖,怒吼道,“你連跟他提鞋都不配!嚴黛雪,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背著我做了些什麼?當年你明明知道救我的人是誰,你明明看到了是逐風救的我,你還想騙我,還想假冒我的救命恩人!嚴黛雪,收起你那些肮髒的心思!好好地給我賣命,否則,哼,就給我滾蛋!”
    嚴黛雪渾身一震。
    “你……陸霽遠,你……”
    嚴黛雪痛苦地掩麵而泣,但他的眼淚根本喚不回陸霽遠一丁點的憐憫和關注。
    最終,他隻能頹然地望著陸霽遠走上了二樓的臥室,砰然一聲甩上了房門。
    “陸霽遠,你……當真那麼絕情嗎?”嚴黛雪絕望地想,隨即又恨恨地說:“林逐風,林逐風,你為何總是那麼陰魂不散呢?我好恨你,好恨你啊……”
    時間大概已經是午夜時分,林逐風穿著黑色西裝,穿過草叢間的石道,來到了閆森說的那個地點,發現那是一座廢棄的莊園,四野寂靜,月亮還未升起來,那莊園似乎是一座古舊的城堡一樣的石頭建築,在地上形成黑色的,古怪的影子,看上去頗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林逐風走上石階,按照閆森所說的在石頭房子的老舊石門上敲了三下,緊接著石門被三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打開了,林逐風從他們的發型和衣著上認出其中之一是閆森,接著,他的眼前一黑,那另一個男子用一個布袋往他頭上一套,另一個就推著他往裏走。
    林逐風並不慌張,來之前他做了功課,他知道這是加入天火教的基本步驟之一。天火教倒是一個曆史悠久的邪教,在E國根本就是無法鏟除的恐怖存在,林逐風沒有想到,這天火教居然在國內也有發展,且更有燎原之勢。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詳細說出它的入會步驟,隻有個別天火教徒會不小心透露出來那是“光怪陸離,難以預料”的,甚至還包括模擬死亡的各種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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