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九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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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一個小時前,林逐風被陸霽遠送下了遊輪,神情懨懨地坐在陸霽遠的那輛SUV裏麵。
他最近身體一直很不好,陸霽遠為了將他囚困在自己身邊,持續地打針,無節製的性|愛,胃病的反複發作,再加上,他又被洛倫下藥,身體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就像是繃到極致的弦隨身都會斷裂一般。
“林先生,要不,你再睡會兒?”保鏢沈大富特別盡職盡責。開玩笑,現在他好歹是林逐風的全職保鏢,要是雇主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自己不被陸霽遠大卸八塊才怪了。
林逐風淡淡地“嗯”了一聲,把身子蜷縮起來,閉上了眼睛。他沒有去問陸霽遠現在是否還在遊輪上,他覺得根本不需要擔心陸霽遠,那個家夥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身在危局,一樣能轉危為安,他太疲倦了,他隻想安靜地待一會兒。
沈大富沒敢吵他,也沒有發動車子,閑著無聊,便開始玩起了手機上的麻將遊戲,偶爾抬頭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座上的人。
林逐風的臉色太蒼白了,蒼白得近乎透明,他的五官是真的非常精致漂亮,即便是這麼的蒼白瘦弱,可是,他根根纖長卷翹的睫毛垂在眼瞼處,看上去就像蝴蝶垂落的殘翅一般,漂亮得讓人喘不過氣,他的鼻梁挺直,他的嘴唇算是整張蒼白的臉上唯一比較鮮豔的顏色,也是最為吸引人的地方,令人一眼看去就忍不住想去品嚐他的唇瓣的美好滋味。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精致的人兒?
難怪他們陸總對他念念不忘,把他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裏怕飛了的寵愛著!
難怪那些見過他的男人都對他垂涎欲滴,渴望著將其占有,比如陸總的死對頭洛倫,那個洛家族的現任家主胡雨澤……
不說別人,就連沈大富自己,都覺得他實在是太好看了。
當然,虧得沈大富是直男,還有老婆和女兒,否則,陸霽遠是不會放心地將林逐風的安危交給他的。
不過,沈大富還是不得不承認,林逐風是真的比那些影視明星還要俊美得脫俗,簡直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或者精靈。
林逐風當然不知道沈大富對他的看法,他的意識幾乎快要陷入無邊無際的沉眠了,卻在這時,他的手機輕輕地震動起來,連帶發出了一個比較清晰的短信提示音。
林逐風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把手機拿到了眼前,解鎖了手機屏幕,隻看了一眼,便坐直了身子。
“怎麼了?”沈大富問。
林逐風沒有答話,隻是地專注看著手機屏幕,那則短信的內容是:“我是唯一知道你的媽媽李蕊的死因的人,你若是想知道的話,就來見我。”
“你是誰?”林逐風迅速地回複了這麼一句。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隔了一分鍾過後,發來了一張照片。
林逐風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照片,卻見照片上是一群人的合影,背景卻是一座巨大的複古的建築物,門框旁邊的牆上掛了一副牌匾,寫著“梅林研究所”五個正楷大字。照片中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大褂,神情都是放鬆而愉快的,而站在最中央的是一名女子,瓜子臉,柳葉眉,星星般閃亮的眸子,嘴角微微翹著,有種傲然的,耀眼而燦爛的笑容,再仔細看時,她的五官跟林逐風極其的相似,氣質也是極為傲然出眾的,但比林逐風看起來更加的明豔,不似林逐風那般的清冷,觸不可及。
林逐風一眼就認出她是媽媽李蕊,而且是更為年輕的李蕊,約莫在二十歲左右的李蕊。
林逐風雖然很少跟媽媽李蕊接觸,但印象裏,跟他一起生活後的媽媽李蕊是極為冷漠的,不苟言笑,比現在的林逐風自己還難以接近。
林逐風難以想象,媽媽李蕊竟然也有這麼青春豔麗,朝氣逼人的一麵,會有那麼耀眼燦爛的笑容!
是什麼改變了媽媽?
是工作的不如意,還是情感上的不順利?
現在想來,林逐風覺得自己對媽媽實在了解太少了。
原以為溫柔體貼的媽媽,一直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媽媽,竟然不是真的媽媽,而是自己的小姨。
而自己的親生媽媽,才是那個把自己帶進幸福療養院裏去見那個危險的實驗體“十號”的,僅僅陪伴了自己兩三年,且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的媽媽!
因而,林逐風覺得自己真的,壓根一點兒都不了解他的親生媽媽,也一點兒都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對親生媽媽有著深厚的孺慕之情。之所以那麼執著地追尋著媽媽的死因,無非隻是想要一個真相而已。
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了媽媽的死亡呢?
當年的媽媽,又為何要帶自己去見那個危險的實驗體呢?
“你在哪兒?”林逐風又發了一條短信。
“霓虹號,四樓自助餐廳。你一個人來,不要讓我發現你身邊有其他人。”對方回複了這麼一條短信。
林逐風猶豫了一下,立刻回複了一個“好”字。
林逐風打開了車門,沈大富忙問:“林先生,你去哪兒?”
林逐風不理他,直接走向了遊輪的方向。
沈大富和另外兩個保鏢對看一眼,急忙跑前幾步,攔住了林逐風,說道:“林先生,陸總讓你在這裏等他。”
林逐風淡淡地看著他,繼而轉身往對麵的咖啡廳走去,沈大富被林逐風那一眼看得心底直發毛,可還是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林逐風進了咖啡廳,點了一杯拿鐵,漫不經心地啜飲著。
沈大富和那兩個保鏢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忠於職守地站在林逐風的身後。
因為是晚餐時間,咖啡廳的生意也比較好,客流量較多,落地玻璃門開開合合,帶了不少的倒春寒流進來,林逐風感覺到有些冷,忍不住豎起了衣領子禦寒。這時,一個端著熱飲的侍應生在經過林逐風的餐桌邊,不知是被誰絆了一腳,一個踉蹌,他往林逐風的餐桌歪倒,手中托盤上的熱飲杯子往林逐風身上一傾,滾燙的咖啡潑灑在林逐風的身上,令他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幹什麼?”沈大富氣的一把抓住了侍應生的衣領子,怒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侍應生嚇得手足無措,連連道歉,都快哭出來了。
沈大富的麵相本來就凶惡,這麼一吼,餐廳裏的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他,但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直覺他不好惹,都不管閑事,紛紛選擇視而不見。
林逐風站起身,對沈大富搖頭:“我沒事,隻是大腿都有點疼,可能燙傷了,這附近有藥店沒有?”
他這麼和顏悅色,侍應生這才感恩似的慌忙點頭:“有,有的,就在港口東麵有個藥店,不遠的,我去給你買。”
林逐風微笑:“不用的,沈哥,麻煩你跑一趟好嗎?”這句話,他是特意對沈大富說的。
沈大富有些猶豫:“可是--------”
“不遠的,你盡快趕回來,我在這裏等你。”林逐風說。
沈大富實在無法拒絕林逐風的要求,摸了摸腦袋,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林先生,你千萬不要走遠,這裏人多事雜的,說不定會有危險。”
林逐風笑了笑,點了點頭,又對侍應生說:“有洗手間嗎?”
“啊,有的,有的。”侍應生盯著林逐風的溫柔漂亮的笑容,感覺自己都恍惚了一下,然後才連忙回應道。
“麻煩帶個路。”林逐風說。
沈大富對另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保鏢急忙跟上了林逐風,然後沈大富這才加快了腳步,趕往了港口那邊的藥店。
林逐風一到洗手間門口,侍應生指了路,準備離開,林逐風叫住了他,說:“等等。”
侍應生愣了一下:“先生,您還有什麼事嗎?”
“我可能需要你幫一點小忙。”林逐風蹙著秀眉,說,“畢竟我的衣服和褲子都打濕了,你有紙巾嗎?”
侍應生說:“有的。”
“那好,你進來幫我擦一下。”林逐風說著,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讓兩個保鏢站在門口守著。
侍應生不疑有他,跟著林逐風走進了洗手間,結果,林逐風一把關上門,將他按在洗手間的門背後,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說:“我給你錢,你幫我擺脫跟在我後麵的人。”
侍應生驚恐地搖頭。
“他們把我綁架了,我必須逃出去,”林逐風把早已準備好的一疊鈔票塞到了他的衣服口袋裏,“整整一千塊,比你在這裏辛苦打工一天強多了,拜托,幫我。要是答應了,我就不傷害你。”
侍應生到底是被鈔票的魅力打動了,點了點頭。
林逐風放開了捂著他嘴巴的手,侍應生便問:“怎麼幫你?”
林逐風說:“我們換身衣服,你幫我引開他們就行。”
侍應生說:“好。”
於是,二十分鍾後,門外的保鏢敲門催林逐風出來,侍應生膽戰心驚地說:“等等,還有一會兒。”
又過了十分鍾,侍應生才忐忑不安地走出來,壓低了帽簷,說:“可以了。”
保鏢覺得他的動作不太自然,其中一個保鏢把他帽子掀開,發現是另一張麵孔,立刻憤怒地質問他林逐風去了哪兒,侍應生經不住嚇,立刻指了後門的方向,保鏢衝到了後門,但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林逐風重新回到了遊輪的餐廳,這時,遊輪還未開動,餐廳人來人往,輕聲細語地交談著。
林逐風走到對方指定的餐桌邊,但是,沒有人。
有那麼一瞬間,林逐風懷疑自己被人給耍了。
但,他還是選擇坐下了靜靜地等待著。
遊輪緩緩地啟動,林逐風無心去看外麵的風景,隻以為遊輪是響應賓客的要求沿著鹽城觀光一圈,因此也沒注意到遊輪是朝著公海去了。
他一直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直到耐心告罄,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他背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麼快就要走?你也太沒誠意了吧。”
林逐風的身形一頓,下意識地就想轉身去看來人。
“別動,別讓人發現我們見麵。”對方說。
林逐風一怔:“你到底是誰?你為何知道我媽媽的事情?”
“我是你媽媽的同事,也是當年唯一的知情人。”對方說。
林逐風感覺對方坐在自己身後的一張餐桌上,與自己背對著背,可自己卻不能回頭去看那個人的長相。
“我媽媽怎麼死的?”林逐風深吸一口氣,詢問道。
“她是死於一場人為的縱火和爆炸事故。有人存心要她的命,在她的辦公室裏放了炸彈,而那個實驗體”十號”為了能成功地製造混亂逃出去,縱火燒了住院部大樓,導致你媽媽逃生無門。當時,她隻是被炸傷,還沒有死,可大火和濃煙讓她沒法逃跑……”
那人低低地講述當年林逐風的媽媽李蕊的死亡經過,這塵封已久的過往就像拉開一扇厚重的大鐵門,將那些醜陋,那些陰謀,那些可怕的悲劇全都展現在了林逐風的麵前--------
林逐風的背脊都僵硬了,手指微微蜷曲,臉色逐漸變得更加的蒼白,幾乎跟他麵前的白色玻璃餐桌一個顏色了。
他早知道的,陸霽遠跟他媽媽的死脫不了幹係的,甚至可以說,陸霽遠是間接害死了他的媽媽。
陸霽遠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他或許根本就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報複那些關押和折磨他多年的幸福療養院的醫生,護士,保安,院長以及所有那些帶給他痛苦的人,他是故意阻斷了媽媽逃生的路的……
虧他還曾傻傻地相信過,陸霽遠不知道他媽媽會死在大火中,相信他是無心害死他媽媽的,相信他媽媽死於一場謀殺。
當然,他媽媽的確是被人謀殺了,可是,陸霽遠也是那個惡毒的謀殺犯之一。
“當年都有誰……是誰殺了媽媽?”林逐風追問道。
“本國軍政界的某些高官和四大世家裏的那些老家夥們,包括你的外公。”
這又是一記重磅炸彈,幾乎炸得林逐風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要殺她?”
“因為她想要公開舉報一項聳人聽聞的驚天大秘密,這牽涉到各方麵的利益,尤其是我說的那些人--------”
“什麼秘密?”林逐風繼續追問。
“關於R-13--------砰!”
驟然一聲槍響,林逐風渾身一震,有什麼黏膩的液體噴到了自己的背部,驀然轉身,臉色一變,同時,抱頭彎腰趴在了桌子下麵。
所幸,他躲得很快,不然,第二槍就會要了他的命。
砰砰砰砰!
火星四濺,子彈如急雨而來,劃破了這個安靜的餐廳,瞬間無數人尖叫,又有好幾個賓客和侍應生中彈倒下。
玻璃窗戶,吊燈,壁燈,餐廳裏的其他華麗的裝飾物,紛紛被突如其來的子彈襲擊給破壞殆盡。
槍聲,子彈鑽入人體的聲音,人們的慘叫聲,混雜一片,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體,儼然成了一片殺戮場。
“哈哈哈,死吧,都給我死吧!”
幾個端著槍的匪徒衝進了餐廳端著衝鋒槍,在一連串的子彈噼裏啪啦地出膛聲中,對著無辜的人們大肆屠殺。
林逐風抱著頭,趴在了告知他媽媽死因的那個人的身邊,這才有機會看清那個人。
那是一個相貌非常普通的中年人,屬於丟到人群裏都會找不到的那種,穿著也是極為的普通,廉價的休閑服,廉價的皮鞋,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那樣子,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關於他媽媽的那些事情,他根本猜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和媽媽一起工作的同事。
甚至,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叔,叔?”他推了推那個人,但那人一動不動,再看他的手捂著了胸口,有血絲從他的指縫間溢出。
顯然,他中了致命的一槍,他死了。
這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於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屠殺。
而他卻無法為他找出凶手。
那些匪徒一看就是海盜,凶狠殘忍,嗜殺成性的海盜。
林逐風知道自己不能久待,他一邊抱著頭,一邊小心地躲過匪徒的無情的槍彈,盡量以俯趴的姿勢,連滾帶爬地衝出了餐廳。
期間,他的際遇可謂驚心動魄,險之又險地與死神幾次擦肩而過。
好在,他在四樓轉角遇上了洛倫的人,被他們帶到了402號房間暫避,但,沒過幾分鍾,匪徒們就依次前來搜尋漏網之魚。
林逐風被迫翻窗逃跑,不料,又在走廊盡頭與一海盜不期而遇。
兩人對了個照麵,林逐風掉頭就跑,海盜舉槍瞄準了他的後背。
那一瞬間,林逐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然而,也許是不幸中的大幸,海盜的手槍卡殼了,那海盜不甘心眼看到手的獵物飛了,立刻猛竄上前,一把揪住了林逐風的頭發,把他拖到了回來,林逐風頭皮痛得鑽心,咬牙轉身,揮拳掄向了海盜,那海盜頭往後仰,鬆手,躲開了林逐風的拳頭,接著,一腳就朝著林逐風狠狠地踢去。
林逐風嬌生慣養,兼之身體早就虛弱不堪,哪裏是海盜的對手?
那一記窩心腳,將林逐風踢得眼前金星直冒,背脊也疼得厲害。
還沒等林逐風掙紮起身,海盜趁機大步撲了上來,騎在林逐風的身上,雙手掐住了林逐風的脖子,狠狠地用力,幾乎快把林逐風的頸骨掐斷。
林逐風感覺快要窒息了,意識一度陷入混沌,隻是求生的意念支撐著他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找到可反擊自救的武器。
突然之間,一聲巨響,然後,海盜看到一枚碩大的炮彈由遠而近地砸落在了四樓的走廊之上,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那應該是洛家族請來的雇傭兵和亡命徒為了救他們的雇主而對遊輪上的海盜進行攻擊而射來的炮彈。
嘩啦一聲,他們旁邊的走廊上的懸窗應聲碎裂,一大塊的玻璃轟然朝著他們砸來!
顯然,海盜也沒想到災禍從天而降,也是林逐風命不該絕,那塊厚重的玻璃直接砸碎了海盜的頭顱,鮮血與白花花的腦漿濺了林逐風一身,當然,那些個飛濺而出的玻璃碎片也劃傷了林逐風的臉和手臂。
逃命要緊,林逐風哪裏顧得上這些小傷,匆忙之中,他搶下了那名企圖致他於死地的海盜的那支沙漠之鷹,在與循聲而來的三個海盜對了個照麵之時,林逐風搶先開了槍。
在陸霽遠教他學槍之後,林逐風一直沒有停止練槍,他知道跟著陸霽遠也不定是時刻都安全的,反之更加的危機四伏,所以,他如今的槍法不說百發百中,十步穿楊,也是十發九中,算得上是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了。
林逐風打死了三個海盜之後,迅速地跑向了餐廳的廚房,但發現裏麵其實也沒有多少躲藏的餘地,眼看著海盜搜索的步伐越來越近,迫不得已之下,他打開了冰櫃,躲了進去,卻未考慮到自身對於冰凍的耐受力是極低的,躲進去同樣有致命的危險,若非陸霽遠及時發現他,隻怕他與陸霽遠便是天人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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