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遇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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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林逐風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陸霽遠的身影。
    他被留在了別墅裏。
    他的身上酸痛無比,那個羞人的部位更是難以啟齒的痛。
    他懶散地躺在了臥房裏的那張兩米寬的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
    別墅裏專門照顧他的管家是個中年男子,他敲了敲房門,聽到裏麵傳來了“請進”的聲音,推門而入,詢問床上的人:“你好,林先生,你要吃早飯嗎?已經做好了,你若不舒服,我就端上來。”
    林逐風懶懶地說:“端上來吧。”
    管家應了一聲,下了樓,沒過一會兒,就端著個托盤,上麵擺放了一碗稀粥,兩個糖心蛋,一杯牛奶,還有一碟甜點,畢恭畢敬地放在了床頭櫃上,說:“林先生,請用。”
    林逐風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的目光幽遠而深邃。
    窗外的朦朧的天光透過了窗戶照射進來,映在他的眼底,在那一刻,管家覺得他的白玉一般的臉頰上透出一種迷蒙恍惚的光,讓他看起來像是極易破碎的瓷器,那般的脆弱,又那麼的孤高清華,一時間,他就有些看愣了神。
    管家的心有那麼一刻心軟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逐風詫異地抬眸看他:“我可以出去?”
    管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隻要林先生不走出這幢別墅是可以的。”
    林逐風淡淡一笑:“也好,那就出去走走吧。”
    這裏是鹽城郊外的楓山,是屬於陸霽遠買下的私人地盤,因而這裏人跡罕至,但因為昨晚下了雨的緣故,空氣裏透出一股清新的濕潤之氣,不若市區那樣渾濁的空氣,是非常適合養生的地帶。難怪陸霽遠會買下這裏。
    別墅很大,有漂亮的花園,有泳池,有湖,有供人休憩和觀賞風景的亭台水榭,還有一條小路可以走到最高的觀景台。
    林逐風和管家慢悠悠地走著,兩邊的高大的喬木靜靜地佇立著,像是特意守護著這裏的主人的戰士一般。
    空氣裏還有股馥鬱的桂花香。
    林逐風想起了那片紅色楓葉林,他走上了觀景台,居高臨下地觀望著。
    在這裏,他可以看到整個鹽城在他的腳下,看到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他想,陸霽遠為何要在這裏建觀景台,是為了把整個鹽城都踩在腳下嗎?
    陸霽遠那人,曾經是那麼自卑,甚至都不願意和他待在同一世界裏。
    他是如何在短短三年內獲得這麼高高在上的地位的?
    可是,這樣還是沒有改變陸霽遠的心境,他骨子裏還是不甘,還是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同,還是渴望別人忘記他從前的卑微,他一路荊棘,他一路跋涉,然而,他始終還是痛苦地掙紮著,就像一隻渴望得到救贖的野獸。
    他渴望著得到自己的認同,渴望著找到一處用以療傷的港灣。
    他一度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然而,自己卻是把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所以,他痛恨自己,千方百計地報複自己。
    傷了自己,也傷了他。
    突然,管家大喊著,匆匆地奔向了他,把他往地麵推倒。
    噗!
    一聲細微的槍聲,他身邊石桌上的一隻玻璃杯被擊碎。
    那是管家給他的熱飲杯。
    他嫌有些燙手,順手放在桌子上。
    玻璃杯碎了,裏麵的漸涼的熱飲順著桌子流淌而下。
    槍聲也驚動了別墅的保鏢。
    他們訓練有素,迅速地跑過來,對著觀景台對麵一陣掃射。
    有幾個保鏢下了觀景台,順著別墅的小道跑向了對麵。
    陸霽遠聽聞槍擊事件,立刻從市區折返。
    他的麵目冷峻森寒,一襲黑色的風衣襯得他越發得宛若死神來臨。
    “人呢?”陸霽遠走進別墅,最先趕來的是宋翊和田揚,他們從沙發上站起來,迎向了陸霽遠,回道:“人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醫生正在為他檢查身體。”
    陸霽遠匆匆地上了二樓,推門而入,林逐風正敞開著襯衫,醫生按壓他的胸口和左肋,問他:“這裏痛不痛?”
    林逐風搖頭。
    醫生鬆了口氣,看到陸霽遠陰沉著臉色,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陸霽遠怪責,忙說:“他沒事,隻是手背有些擦傷,應該是玻璃杯子碎裂,碎片濺到了手背上,已經給他包紮了。”
    陸霽遠揮了揮手,讓醫生走開,然後摟了一下林逐風的肩膀,問:“你怎麼樣?別怕,我會找出想要傷害你的人。”
    林逐風咬了咬唇,點了點頭。
    陸霽遠又轉身出去,問宋翊:“查出是誰下的手?”
    宋翊說:“是狙擊手,從觀景台那邊下的手。殺手已經找到並擊斃了。是職業殺手。我懷疑是陸天鵬派人雇傭來的。”
    陸霽遠冷聲道:“安保組的人審問了沒有?”
    田揚說:“陸哥,我知道這裏一向安保係統嚴密,輕易不會有人進入咱們這一帶。也問過安保組的,他們說事發之時,沒有外人入內。”
    陸霽遠說:“觀景台對麵是屬於哪裏?”
    田揚說:“那是氣象局。那邊也申請了監控調查,對方最遲晚上就會送來監控錄像。”
    宋翊說:“我問過氣象局那邊,他們也是非工作人員不能入內。我估計那個狙擊手是躲在氣象觀測台那裏,應該是混進氣象局裏的工作人員裏麵。”
    宋翊知道,雖然對麵是氣象局,但也是屬於陸霽遠的地盤之內。
    什麼人能夠輕易地進入陸霽遠的地盤呢?
    如果不是自己人,還會有誰?
    宋翊想到了這一點,陸霽遠同樣也想到了,他冷冷地下令:“查,查我身邊的人,看看是誰膽敢混進來殺我的人!”
    陸霽遠擔心林逐風受了驚嚇,一等吩咐完宋翊過後,便忙忙地跑去找林逐風,見他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是坐在沙發上同田揚說話,才略略放心了一些。
    田揚看見陸霽遠進門,立馬起身恭敬地叫了一聲:“陸哥。”
    陸霽遠哼了一聲,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後坐在了林逐風的身邊問:“沒嚇著你吧?”
    林逐風默默地搖頭。
    陸霽遠說:“放心,我正在查,很快就會知道是誰膽敢混進來要我的人的命了。”
    林逐風想了想,說:“你為什麼不把我交出去?如果交出去,那你就沒有顧慮了,不是嗎?”
    陸霽遠說:“那怎麼可能?再說,就算把你交出去,他一樣不會放過我,我們本身就是多年的死對頭。不然,這樣,你把東西給我,他如果知道東西在我的手裏,那他多少都會有些顧忌的。”
    林逐風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可以。不過-------”
    陸霽遠眼睛一眯:“不過什麼?”
    林逐風說:“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給你。”
    陸霽遠說:“你說。”
    林逐風淡淡地說:“放我走,我會把東西給你。”
    陸霽遠斷然拒絕:“那不可能。”
    林逐風便擺出一副“那沒得談”的表情,轉身往二樓方向走。
    陸霽遠覺得憋氣,恨恨地盯著林逐風的背影,終於還是忍不住,大踏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林逐風,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要你把東西交給我,隻不過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林逐風淡淡地說:“謝了,不用。”
    林逐風那種淡漠的態度激怒了陸霽遠,他猛然地把林逐風抱了起來,扛在了肩上,林逐風奮力地掙紮踢打,然而根本掙不脫,直到被陸霽遠甩到了床上,林逐風從陸霽遠發紅的眼中看出他在盛怒之中,心裏有些發怵,卻又不甘心就範,驀然抓起了床頭櫃上的一把水果刀,對準了陸霽遠,叫道:“別過來!”
    陸霽遠怔了一下,獰笑道:“林逐風,你想殺我?那你就試一試!”
    林逐風見陸霽遠就要衝過來,心一橫,立馬把刀子對準了自己的脖頸:“陸霽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一步,我就-------”
    陸霽遠理智漸漸回籠,心裏又惱恨:“他媽的是誰把刀子放在這裏的?!”
    他無奈地舉起雙手,慢慢地退到了門外,說道:“逐風,你把刀放下,我走就是了。”
    林逐風瞪著眼睛,看到陸霽遠的確走遠了,才放下了刀子,慢慢地喘息著。
    這一晚,大概是陸霽遠真的怕林逐風會出於自保而選擇傷害自己,他沒有來林逐風的房間,但也沒有離開,而是守在林逐風的房門外抽了一晚上的煙,這還是第二日林逐風打開房門,看見一地的煙頭發現的。
    “林先生,要吃早飯嗎?”管家小心翼翼地問。
    昨天因為狙擊手險些殺害林逐風,管家遭到了陸霽遠的訓斥,這會兒更加陪著小心,覷著林逐風,看他走下樓往別墅外麵去,忙說:“林先生,陸先生交待過,你不能出這個房間。”
    林逐風收住了腳步,目光望向一樓落地玻璃門,看見別墅裏多了許多的警衛,基本每一個角落都有,還有兩隻大型的狼犬。
    林逐風歎了口氣,轉身回房。
    管家雖然同情林逐風,卻也不敢得罪陸霽遠,默默地轉身走向了廚房,驀然聽到裏麵有人在低聲說話,好像是別墅裏的女傭阿芳蹲在門後拿著手機在講話,他原本不想去管的,隻是不滿這女人放著一大堆家務不做,還有些閑心煲電話粥,就想訓斥她幾句,“喂,阿芳------”他剛叫了一聲,就看見阿芳臉色微變,慌慌張張地把什麼東西藏起來。
    管家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你拿的什麼東西?”
    話未說完,他驀然感覺頭部遭到了一記重擊,頓時昏倒過去。
    在他的身後,一個男子露出了猙獰的麵容,右手拿著一根鐵棒,腰間還插著一把菜刀。
    阿芳臉色煞白,對著男子低呼:“你把他殺了?”
    男子冷哼一聲:“他見過我,不殺了他,難道讓他去告密?”說著,他俯身又朝著管家的身子補了幾刀。
    男子又威脅了阿芳幾句後,自己匆匆上樓,這時,偌大的房子裏麵卻是隻有幾個做清潔的女傭,看見是這個男子,都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似乎是熟識的人,還點頭向他打招呼。
    男子輕輕地哼了一聲,上了二樓,推開了房門,看著床上蒙頭大睡的人,猙獰地一笑,從腰間抽出刀,對著床上就是一陣狠戳,但他很快發覺觸感好像不對,立馬掀開了被褥,頓時臉色一變:“不好,上當了!”
    門外走進了四個人,門後也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陸霽遠,另一個是被他捂住嘴巴的林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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