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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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霽遠回頭看著林逐風,忽然覺得這樣煩惱的林逐風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特別是他那緊蹙的眉尖,令他很想替他撫平,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在這之前,在未進林家之前,他是很不喜歡這個人的,覺得這人太過高傲,太過虛偽,但現在,這人在自己的麵前表現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信賴,從未有過的真實感。
他能感覺到他其實是有真性情的,他的一顰一笑,他的喜怒哀樂都那麼地牽動著自己的心。
他想,他是喜歡上這人了。
三年來,他是第一次感覺在這一刻,他與他是如此的相似,又如此的貼近。盡管林逐風的家世是他比不上的,但林逐風有跟他一樣的苦惱,林逐風並不是那麼高高在上的人。
林逐風其實很好相處,隻要他真正與他接觸過,他就知道了林逐風的好。
林逐風,林逐風……
他覺得心房裏滿滿的就是這個人的名字。
三年了,他到林氏,他為林震澤賣命已經有三年了,雖然他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母親的病情也得到了緩解,還成功地進行了腎髒移植手術,身體在一天一天地好轉,弟弟也順利地上了他最願意的A大,但他卻覺得度日如年,因為他今天所賺來的都是他奪取了那些或無辜或該死的人的鮮血,他洗不幹淨了,他滿身的血汙,他根本不配擁有任何人的愛。所以,他離群索居,甚至,他都不願意回家看看母親和弟弟,因為一看見他們,他就覺得自己背負了罪惡。
隻有林逐風,這個人是與他最接近的。
隻有這個人,他沒法躲避,也不想躲。
他覺得他愛上林逐風了。
林逐風有些醉了。
他膚色白皙,臉頰卻有些喝醉的人特有的酡紅,一雙漆黑的眼珠內亮瑩瑩地盛著一汪水光,仿佛浸泡在水銀中的耀眼星辰,五官清冷卻又那麼明豔張揚,在蔓延至耳垂的豔紅色襯托下顯得極盡荼蘼妖冶。
他感覺自己此刻的大腦如一塊高溫融化的黃油般蘊熱,他癡癡地盯著林逐風,從那黑色柔軟的短發,到他酡紅色的臉蛋,到他那因為喝酒發軟而自己扯開的領口間那誘人的鎖骨,再到他緊貼在身上的襯衫勾勒而出的身體線條,猜測著那衣衫下麵定是有著多麼緊致誘人的腹肌,再把視線滑到了那雙白皙修長的雙腿,突然產生了一種伸手去撫摸的衝動。
偏偏這時候,林逐風已經被酒精燒得失去了神智,他的身軀靠了過來,貼上了他的肩頭。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伸出手去,輕輕地捏住了他尖削的下頜,嘴唇也貼上了他那柔軟的,嫣紅的唇瓣……
他想著隻要輕輕地嚐一下即可,然而,一旦接觸到那人的唇瓣,他就像吸入了海洛因一般不可遏製,他想要更多,更多……
然而,他正待要加深這個吻時,猛然覺得有兩道陰冷至極的視線掃到了自己的身上,令他打了個寒戰。
忍不住地,他抬頭循著那視線望了過去,頓時,他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被那冰冷的視線給凍僵了。
那看著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逐風的父親-----------林震澤!
“出來。”林震澤鐵青著臉,冷冷地下令。
陸霽遠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乖乖地放開了林逐風,乖乖地下車,垂頭喪氣地走到了林震澤的麵前。
“咚!”
林震澤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陸霽遠不敢反抗,承受了他這一擊,身子向後踉蹌了幾步,臉腫了大半,一縷血絲自唇邊溢了出來。
“陸霽遠,你膽子不小,我是讓你來給我賣命的,不是讓你來搞我的兒子!”林震澤怒道。
“對不起。”陸霽遠說。
林震澤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隻是我的一條狗,陸霽遠,你是不是還沒看清自己的位置?”
“我……”
“現在,你給我滾!”林震澤怒道。
陸霽遠灰溜溜地離開了林家。
他以為自己得罪了林震澤,隻怕自己的母親和弟弟都要遭到林震澤的報複,他最怕的是林震澤會停了對母親和弟弟的經濟援助,尤其是母親,她正在術後恢複中,一刻也不能停藥的。
他心驚膽戰地聽候著林震澤對自己的處理,期間,他屢次上門向林震澤請罪,並被逼著發誓不再見林逐風。
沒想到,林震澤居然沒有停止對他母親的醫藥費,也沒有停止對他弟弟的學費資助,看來,林震澤還是比較講信用的,沒有違背兩人之間的書麵合同約定的意思。
隻是,他卻沒有再見到林逐風了,估計是怕陸霽遠再去糾纏林逐風,把林逐風送走了。
陸霽遠心中說不定的黯然,雖然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去找林逐風的,但他分外地思念著那個人。
不知不覺,他又為林震澤賣命了一年。
直到這一年的春節到來,陸霽遠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年的除夕之夜,改變了他原本的生命軌跡。
他還記得這一年,鹽城下了很大的雪,氣溫冷到了極點。
從林家辦完事情回來,陸霽遠疲憊萬分,很想早些上床休息,然而,他剛剛換上睡衣的時候,他接到了弟弟的電話,弟弟在電話裏帶著哭腔對他說:“哥,你在哪兒?哥,你為什麼不回家?哥,我……我想見你……”
他的心一跳,他以為是媽媽的病情惡化了。
他忙不迭地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套上鞋子,衝出了家門,趕到了弟弟所說的一家私人會所。
當他看到形容狼狽的弟弟,他的大腦立刻像是充了血的似的,完全不能思考了。
弟弟的模樣實在太淒慘了。
他的衣衫破爛,他的肌膚上到處都是被人蹂|躪的痕跡,臉頰更是通紅和青紫交替,既是被人給打的,更有不可言說的被人粗暴地揉捏的痕跡,這一看,就知道弟弟是被……
“霽雲,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在會所裏?你不是在讀書嗎?”他發出了一連串的追問。
弟弟陸霽雲哭著對他說:“嗚嗚……哥,是……林伯父,不,是林震澤那禽獸……他騙我,他說母親還需要一大筆醫藥費,問我想不想打工,他把我騙到這兒來……他……找人輪|奸|我……還……拍我……裸|照……”
陸霽遠頓時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隨即怒不可遏,轉身瘋了一般衝了出去。
“林震澤!你給我滾出來!”
他衝到了林家,對著林震澤怒吼道。
林家的管家和傭人試圖阻攔他,但被他給一拳又一拳地打翻。
“你發哪門子瘋?”
卓媛不在,隻林震澤冷笑著從書房裏走出。
“你這畜生!”陸霽遠一拳打向了林震澤,但沒想到林震澤身邊多了兩個雇傭兵一樣的保鏢,一個快速地用力扭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個則把他按在了地上,他猶自不甘心,憤怒地衝著林震澤吼:“你竟然找人幹我弟弟!”
林震澤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霽遠,說道:“哦,原來是為這件事。我隻不過問令弟說想不想打工賺學費和你媽媽的生活費,他就乖乖地來了,說起來,令弟的皮膚還真不錯-------”
陸霽遠的眼睛裏噴著火,竭力地想要掙脫保鏢的鉗製,想要躥上去打人。
林震澤嗤笑了一聲,說道:“陸霽遠,我是念在你媽媽跟我昔日有段情分上,才對你施加援助,可是,你居然恩將仇報,想要把主意打在逐風身上,你這麼養不熟,你以為我會這麼容忍你麼?”
陸霽遠咬牙切齒地說:“我已經發過誓了,我不會再見林逐風,不會再去糾纏他!”
林震澤說:“我不信。陸霽遠,像你這種人,隻要逮到一點鮮味兒,就像是條鬣狗般緊追不放,逐風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去糾纏他,必須要斷了你的念頭。”
陸霽遠恨恨地盯著林震澤,說道:“所以,你不惜采用傷害霽雲,派人輪|奸|他,給他拍裸|照的方式來逼我?”
林震澤淡淡地說:“沒錯。”
陸霽遠說:“林震澤,你夠狠!”
林震澤冷笑著,大步上前,一腳狠狠地踩在了陸霽遠的膝蓋上,說道:“陸霽遠,我想,你搞錯一件事了,你是我林震澤養的一條狗,你的媽媽和弟弟都是因為我的資助才有今天的,你是要靠我們林家的施舍,所以,我要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ok?”
最終,陸霽遠被林震澤派人拔掉了外衣,吊在樹上,狠狠地抽了十幾鞭子,把他打得暈眩過去。
雪越下越大,寒風凜冽,他覺得自己渾身已經失去了知覺,感受身上的鞭傷帶來的痛苦,他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知何時,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有個女傭走了過來,把他從樹上放了下來,女傭本想接住他,但他的身體太過於沉重了,反而把那女傭給壓在了地上。
“來,喝口熱湯。”女傭先把一床毛毯蓋在他的身上,然後打開了一個保溫盅,灌了他一口熱湯。
他凍僵了的身體才恢複了知覺,同時也感受到了身體的疼痛,忍不住地“嘶”了一聲。
“孩子,很疼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醫生?”女傭問。
他認出了那個女傭,那是林家的負責照顧林逐風飲食起居的女傭桂嬸,他想,一定是林逐風知道了他被林震澤打,所以才來幫他,林逐風內心其實是很善良的人,外冷心熱,他喜歡這樣的林逐風,不由望向了林逐風的窗口,看到燈光映照在窗戶上的林逐風那頎長秀麗的身影,他的心裏倍覺溫暖,連身上的傷痛都奇跡般的消失了一般。
林逐風,謝謝你,我的天使,我的愛……
他在心中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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