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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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簡快速往山腳走去,走到打豬草的地方,先去平時自己藏東西的地方,把野雞和雞蛋還有大部分的果子藏好,又快速的裝滿一筐豬草,上麵放著幾個不大不小的果子,背著往回趕。
路上遇到幾個回家做飯的嬸子哥麼,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經過鄰居巧嬸家時,被巧嬸攔住了,“簡哥兒,你趕快回去,嬸子剛剛看到鎮上的張媒婆去你家了,你小心你那二嬸,媒婆去家裏肯定是說媒的,你二嬸那性子,指不定在打什麼歪主意。”
孟簡聽後顧不得和巧嬸道謝,趕忙跑回去,走到家門口,緩了口氣,鎮定下來,像往常一樣,一言不發的推門進去,假裝不知家裏來了人。
為何孟簡會這麼慌亂,隻因現在家中適合婚配的就他一人。
孟二叔家裏雖有女兒,可他那表妹如今不過十一二歲,離說親還有好幾年,表哥孟虎去年成的親,還沒有孩子,所以現在家中能說親的也隻他一人。
孟簡回到家中微微抬頭,院子裏沒有其他人,家裏靜悄悄的,往常回到家總能聽到孟二嬸的冷嘲熱諷,有時表妹也會附和幾聲,但今天竟然沒有聲音,不對勁。
孟簡到後院放下竹筐,躡手躡腳的走到主屋的拐角處,捂住口鼻聽著裏麵的聲音。
屋裏孟二嬸一家除了孟二叔父子兩人,其他人都在,孟老太坐在主位,“張媒婆今天來老婆子家有什麼事,我們家最近可沒有什麼喜事吧。”
“瞧您說的,這沒事也能過來喝口茶的,再說了,我看您這孫女長的和鎮上的那些大小姐一樣,柔柔弱弱的,水靈靈的,是個人看了,不得誇您一聲教的好啊”張媒婆這誇獎的話張口就來,不然人家這媒婆能在鎮上出了名,看看旁邊那羞紅了臉,卻一臉當然的小娘子,張媒婆心裏卻嗤鼻“切,果然是破爛人家教出來的,一點都不知羞恥。”
“張媒婆,你就有話直說吧,可別說是過來給我這女兒說親,我家蓮兒可是要嫁讀書人的,別什麼牛鬼蛇神都肖想我家蓮兒”
孟二嬸一臉不屑的說著“再說了,我家蓮兒還小,離說親還遠著呢,你要是過來說媒的還是免了。”
張媒婆聽著孟二嬸的口氣,心裏一團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想他做媒這麼多年,除了那些有錢的當官的,誰不給他麵子,就這破爛家還敢給他臉色,隨後又想到了今天來的目的,忍了下來。
咬了咬牙,語氣隨和的說道“今天是給你大伯家的哥兒來說親的,我聽說那哥兒也到了說親的時候了,這不,剛好我這有一家,保管讓他嫁過去後過得舒舒服服的…”
“那克親的小賤人還有人要,再說了我們家還想多留他幾年,這麼早嫁出去,家裏活誰幹啊,我們也沒錢給他出嫁妝。”張媒婆還沒說完就被孟二嬸打斷了。
“老二媳婦說的對,孟簡說親的事過幾年再說,張媒婆今天就勞煩你白跑一趟了。”孟老太人精,雖然不喜今天張媒婆的來意,但也不敢太得罪她,以後小孫女說親還要指望人家,不能把人得罪了。
孟簡聽到屋裏孟老太的話,雖早已不在乎他們,可心裏還是難過。
自家阿父在世時,從外地回來經常給孟老太帶各種衣服和吃食,連孟二叔也有,一點沒虧待他們,可他們是怎麼對他們母子的?
父親剛去世,孟老太就過來罵母親是個克夫的,孟二叔也多次在孟老太跟前拐彎抹角說孟父家裏的田地沒人照顧,家裏那麼大的房子隻有他們母子兩個人住,多浪費,所以在孟母過世後,他們就迫不及待的登堂入室,孟簡在孟老太孝道的壓迫下,也無能為力。
想起以前阿父和阿母還在的日子,孟簡就忍不住的想哭,聽到屋裏又有聲音傳出,眼淚又忍了回去,趕忙平複心情。
“孟家姐姐,您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今天這門親事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聽到張媒婆的話,孟老太忍著不耐煩,讓她繼續說。
“想必你們也聽說過鎮上的王老爺吧”
“你是說在鎮上有好幾家布匹店的王老爺,怎麼他家兒子要說親?那能看上我們這村裏人?你可別給我打馬虎眼啊”
“老姐姐啊,我說的是王老爺,他家兒子才不到九歲,能說什麼親。”
“是這樣,王老爺子嗣緣淺,家中隻有一個男孩,那孩子身體也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王老爺後院妾室通房不少,但是就是沒有人能生個一兒半女的。前段時間,王老爺在路上遇到一個算命的,算命的讓他去找離成年還有兩個月的哥兒,還說一定要是哥兒,就在這附近的村子裏找,算命的說這個小哥能改變王老爺的子嗣緣。”張媒婆喝了口水繼續道。
“王老爺後院裏雖說沒有哥兒,但他也說了為了能有兒子,隻要哥兒進了他家門,彩禮30兩,賣斷哥兒的親人緣,哪家要是願意就再加10兩”
村裏人一年的收獲能有5兩,都已經算有錢人了,一聽一個小哥的彩禮就幾十兩,屋裏幾個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還是孟表妹先反應過來,“奶,奶,那個賤貨,不是我那個簡表哥不就還有兩個月就成年了麼!”孟蓮兒顫抖著聲音,抑製不住的驚喜從她臉上跑了出來。
屋裏其他幾個孟家人聽到她的話也反應了過來,一想到能有幾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孟二嬸連忙說,“張媒婆這是讓孟簡嫁過去麼,什麼時候,哦,我們不需要準備什麼彩禮吧?”
孟老太顫抖著手,“張媒婆,未滿成年的哥兒其他村子也有,怎麼就想到了孟簡?”孟老太雖然也眼饞那銀錢,但還是多問了幾句,就怕有什麼對他們不利的地方。
“老姐姐,實話給你說,其他村子滿足條件的哥兒也不多,有三個倒是可以,但那三個小哥,不是身體有缺陷,就是已經定親了,這不昨天聽其他人說了一嘴,才知道老姐姐家還有一個哥,這不就過來了,你這裏是最後一個了,不行我就隻能回去給王老爺這麼說了,唉!”
雖嘴上這麼說,但張媒婆這次來的把握非常大,來之前打聽過孟家的情況,這孟老二一家肯定巴不得這件親事。就是可憐了那個小哥,但自己也不會為了他就讓到手的銀子飛走。
“事情就是這樣,老姐姐你考慮的咋樣,成的話我就回去給王老爺說,明天就把銀子帶來,小哥也一起帶走,但有一件事,小哥帶走後,你們是不能再去找他的,行就給個準話,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快點趕回去呢。”
張媒婆說完話就作勢要走,孟老太見她那樣,哪還顧著再打聽,“大妹子,先別急呀,我這不是有點不敢相信,想多打聽下,就怕…”
“怕啥,王老爺家大業大,能圖你家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家剛好有個條件正好的小哥,行就行,不行就別說那麼多話。”張媒婆滿臉不屑的說道。
“行,行,肯定行,這也是我們家簡哥的福氣到了,大妹子,你回去可得好好在王老爺麵前說說我們簡哥的好話,今天就把這事定了,明兒個我就把簡哥收拾幹淨,你過來接人就行!”
孟老太一臉的喜悅抑製不住,好話又說了一籮筐,還說這事要是成了,少不了張媒婆的好處。張媒婆這才出了孟家門。
孟簡在聽到孟老太的話之後,滿心的憤怒和難過再也忍不住,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一路跑到山腳下才停了下來,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自孟母過世後,再難的日子,孟簡都咬牙堅持住了,一滴淚都不曾流,誰想今日又遇到這等讓人傷心欲絕的事。
孟簡坐在山坡上哭了一陣後,平複了一下心情,既然祖母要把他嫁給能做他爹的人,那從此以後,他就再也不會把他們當回事,就當是陌生人吧!
孟簡又想了一會,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家,先去鎮上把今天的野雞賣了,有了錢才能做其他事。
收拾好心情後,孟簡去離山腳最近的人家借了一個背簍,把東西裝好。出發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