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天尊的遊戲:幽玄之子 第二十一章陰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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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尊浮雕頭上,竟然活了,眼睛轉動,手中拿著一把斧頭,迎麵朝著郭鑫砍下。
郭鑫的反應很快,身體一矮,躲過了這一斧,斧頭狠狠地砸在地上,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坑。
另外一個浮雕也動了,鬼魅一般閃現在霍佑寧的身後,電筒的白光將它的臉照得慘白。
“蹲下!”郭鑫大喝,霍佑寧就地一滾,郭鑫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擦著他的頭發飛了過去,刺入了那冥俑的額頭。但它隻是石雕,感覺不到疼痛,悍不畏死地衝了上來。
霍佑寧一邊躲閃一邊將自己豢養的鐵甲屍從飼鬼囊中放出。那鐵甲屍以被放出,霍佑寧口中傳出一連串尖銳的口哨聲,指揮著他的鐵甲向那浮雕發起了進攻。
鐵甲屍揮動著雙爪攻向那浮雕。它的雙手十指上長著一寸來長的尖銳指甲,寒光閃現,透著一抹叫人心悸的鋒芒;而且鐵甲屍的力量巨大,兩相配合,在一輪急攻下在那隻浮雕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
霍佑寧見狀心中一動,足尖一點,縱身而起,從高處揮下一拳,狠狠地打在裂痕處。
這浮雕被就被鐵甲屍的一輪急攻轟得滿身傷痕,再加上霍佑寧這段時日裏修為長進了不少,力氣變大了很多,這一拳下去,隻聽得一聲巨響:
轟!
堅硬的石頭竟然被他給砸了個粉碎。
冥俑沒了腦袋,搖搖晃晃後退了幾步,倒在了地上,身體也裂成了碎石。
郭徐二人見狀心中驚駭,他們倆隻道霍佑寧是一個有錢的富家公子,卻是沒料到霍佑寧竟還是一個鬼修。
“當心!還有一個!”
就在他二人呆愣之際,霍佑寧一聲大呼,同時尖銳的口哨聲再度響起。
鐵甲屍如同旋風一般的向著二人身後殺去。
鐵甲屍的指甲削鐵如泥,刺石頭跟刺豆腐似的,瘋狂給那浮雕減血。一道道裂痕似蛛網一般的在其浮雕身上擴散開來。
就在這時,霍佑寧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高聲道:“住手!”
接著他便看見三人從陰廟深處衝出,為首的那個手中出現三張符籙,口中念誦:“太上神藏,敕!”
那三張符化為三道流光,分別貼在了冥俑的額頭和胸背三處,冥俑動作硬生生地停住,就像被施了定神咒。而霍佑寧見狀也發出一聲簡短的哨聲,令那鐵甲屍停止了行動。
“冥俑不能殺!”那為首之人焦急地說,“陰廟中的那隻惡靈就靠著這兩隻冥俑鎮著,才無法從棺材中出來,要是冥俑毀了,鎖魂鏈也會毀掉!它要是出來,我們都得死!”
“你們是什麼人?”郭鑫有些警惕的問道。
“我們是潭湘村的捕快。”為首之人拿出了一麵玄鐵打造的令牌,上麵書寫著捕快二字,“我叫周俊凱。”
另外兩人也亮出了他們的令牌,眼神不善:“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霍佑寧將他們的來意向這幾個捕快解釋了一遍。
那個叫韓威的“切”了一聲,說:“探幽客?這種集陰聚煞之地你們也趕來?怕不是來送死的吧?”
“阿威!”周俊凱怒道,“別胡說八道!”
又對霍佑寧他們三人道:“抱歉,阿威他年紀小,不會說話。不過這個地方的確不適合你們來探幽尋奇——”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頓住,寂靜的陰廟之中有輕微的哢哢聲在回響。
“不好!”周俊凱驚呼,“冥俑要毀了!”
那被三張符籙定住的冥俑身上布滿了裂痕,忽然嘩啦一聲,頃刻間裂成了碎片。
在冥俑碎裂的那一刻,那堵屏風石門後麵響起了嘩啦啦的鐵鏈聲,陰廟地動山搖,石門被震裂,掉下塊塊碎石,塵土飛揚。
轟隆!
石門崩塌,露出了後麵的大紅棺材。
那棺材上纏繞著八根大鐵鏈,鐵鏈的另一頭嵌入了廟宇之中,棺材蓋子錯開,露出了一道縫隙,縫隙中有白煙嫋嫋溢出。
“嗚嗚嗚嗚……”低低的哭聲從棺材之中傳來,不知從何處飄來嗩呐聲,帶著陰沉的回音,似送親,又似送葬,仿若來自地獄。
那些鐵鏈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嘩啦啦直響。
崩!
一根鐵鏈被崩斷,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
八根鎖鏈,根根碎裂。
“她要出來了!”
棺材蓋子驟然飛起,帶著八根鎖鏈衝入半空,碎成無數段。
白煙繚繞,一個身穿大紅喜服的女子緩緩地從棺材中升起。
嗩呐聲越來越大,就像是送親的隊伍越來越近。
“嗚嗚嗚……”再大的嗩呐聲,也壓不住那嗚咽聲,聽得人肝腸寸斷。
幾人都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霧之中。
恍然間,他們仿佛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被自己的父母用紅綢捆住手腳,蓋上了紅蓋頭,送上了花轎。
那花轎十分精美,用幾百片可以拆卸的花片組成,朱漆鋪底飾以金箔貼花,遠遠望去金碧輝煌,猶如一座微型的宮殿。
然而,這座萬工轎,沒有轎門。
到了夫家,要由專門的工人將轎子拆開,新娘子才能下來。
說是花轎,卻如同棺槨。
送親的隊伍很長,十裏紅妝,樂工們吹吹打打,十分熱鬧,街道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是誰家娶親?這麼熱鬧。”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們鎮上的第一豪富張家咯,張家大少爺成婚,當然熱鬧非凡。”
“可我聽說那張大少爺早就心有所屬了啊。”
“張大少爺喜歡的是個清倌人,張員外怎麼會同意這樣的女人進門?今天給他聘的是熊家的姑娘,那可是我們鎮上的第一美人。”
“張大少爺真有福氣。”
很快花轎就到了張家的宅院前,工人拆開了轎子,兩個丫鬟和媒婆攙扶著新娘子下來,但新娘子的手卻還是被綁起來的。
而那來迎親的張家大少爺,雖然穿著大紅的喜服,卻一臉的麵無表情,仿佛今天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這一對新人就這麼被一群賓客簇擁著進了大廳。
“一拜天地!”
司儀的聲音響起,新娘子不肯拜堂,被丫鬟們狠狠地壓了下去。
“二拜天地!”
明明是新婚,卻如同號喪,聽得人毛骨悚然。
“夫妻對拜!”
新娘子掙紮間紅蓋頭掉了下來,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臉上的濃妝都無法掩蓋她的美貌。
然而新郎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眼中滿是漠然。
丫鬟快速撿起了紅蓋頭,又蓋在了新娘子的頭上。
“送入洞房!”
新娘子被帶走了,拖進了新房之中,丫鬟們將她扔在了婚床上,然後鎖進了房門。
新娘子掙紮了許久,才終於掙脫開了手上的紅綢,她想要逃出去,卻發現門窗都已經被鎖死了。
她不想嫁,也不願嫁。
那張家大少爺心有所屬,這注定是一場永遠不會幸福的婚姻。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個驚慌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不好啦,大少爺跑啦!”
“快追!”張員外憤怒地大吼。
外麵燈火通明,腳步聲紛繁雜亂,而新房之內,卻宛如墳墓一般死寂。
折騰了半宿,他們依然沒有找到張大少爺,連那位青樓裏的清倌人也跟著不見了。
兩人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私奔。
新娘子以為自己能夠解脫了,可以回到自己家中,嫁一個情投意合的有情人。
然而她錯了。
張家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他們找不到可以怪罪的人,就將全部的氣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公婆責怪她連個丈夫都留不住,罵她是喪門星,就是因為娶了她兒子才跑的。
親生父母責怪她給自己丟了臉,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連張府裏的丫鬟下人們都對她指指點點,幾乎要把她的脊梁骨給戳斷。
長得漂亮又如何呢?還不是拴不住丈夫的心。
還有人造謠說她肯定有什麼隱疾,不然張大少爺怎麼會連洞房都不願意就跑了呢?
新娘子絕望了。
她看著空蕩蕩的新房,忽然明白,這裏是她的墳墓。
那不是丈八紅綢,而是三尺白綾。
於是她將紅綢纏繞在房梁上,吊死在了新房之中。
新娘於新婚之夜被丈夫拋棄,受眾人責難,自戕而亡,怨氣衝天。
她死那晚,月亮晦暗無光。
從那天開始,張家就不太平了。
家中所養的牲畜莫名其妙死亡,廚房裏的飯食轉眼變成了汙穢之物,到了後來,連家裏的小輩也得了稀奇古怪的急病,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張員外嚇壞了,他花了海量的錢財,找了一位當時極富盛名的修士,那修士說是新娘子冤死在作祟,便布下了一個死局,將新娘子封死在這陰廟之中,讓她永世不得超生,這樣張家以後才能平平安安。
可憐的熊家姑娘,生前不能平安,死後也不得安寧。
陰廟封門之時,本來已經下葬的新娘子被挖了出來,重新塞進了一口大紅棺材之中,那棺材上畫滿了符咒,能封鎖魂靈。
棺材被巨大的鐵鏈絞住,拖入了陰廟之內,沾了公雞血的鐵釘釘入棺材蓋,就像是釘入她的屍身一般。
棺材中發出淒厲的吼聲,張員外站在陰廟外,嚇得臉色慘白。
“員外不用擔憂。”那修士一邊撫摸著胡子一邊說,“這妖孽再也別想出來了。”
隨著最後一根鐵釘釘下去,那慘叫聲戛然而止,山澗之中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宛如鬼蜮。
修士哈哈大笑:“員外可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