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睿第一次走進林楊的家門。
    坐北朝南的房子，跟大多數人家的配置差不多。進門是堂屋，也是做飯的地方，屋裏有土灶，有水缸，飯櫥，還有吃飯的矮桌。
    林楊把張明睿帶來的水果蛋糕放在外屋的桌子上，帶著張明睿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在床上坐了，隨口道：“坐吧！”
    張明睿看了看房間，房間不大，靠牆放著一張單人床，被子疊的馬馬虎虎，上麵還搭著一件藍色的運動服。靠窗放著一張書桌，桌上放著幾本書，一本書正翻開著。
    這是林楊的房間？
    房間很小，布置的也很普通，但不知道為什麼，張明睿突然有種隱秘的興奮感。
    他摸了摸鼻子，在書桌前，屋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林楊隨意往被子上靠了靠，抬頭看著張明睿。
    “你想問我，要是窯廠關門了，你該做什麼？”
    張明睿連連點頭，“對。”
    “為什麼找我？”
    對上林楊黑白分明的眼睛，張明睿有一瞬間的慌神。
    林楊輕咳一聲，將他的神誌喚了回來。
    “呃，呃……”張明睿又結巴了，他坐直了身子，不敢看林楊，低垂著眼簾，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我、我就是覺得你懂得多。”
    林楊摸著下巴，輕笑起來，這個張明睿倒是個聰明的，很有看人的眼光。
    隻是，他明明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怎麼動不動就臉紅結巴呢？
    “我說什麼你都肯做？”
    張明睿猛地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林楊，“我既然來找你，就是相信你。”
    林楊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人。
    張明睿的臉更紅了，抬手摸了摸鼻子，“當然，你說的要我能做到才行。”
    林楊差不多了解了張明睿的性子，不再逗他。
    “你現在不上學了嗎？以前做過什麼？”
    “我……我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回來混……就回來了。之前在我表哥公司裏做了一年的助理，今年回來，我爸給了我那家窯廠，做了有幾個月吧！”
    “窯廠的生意如何？”
    “還不錯……跟以前差不多。”
    說到這裏，張明睿的眼睛裏多了些自信。
    “你爸沒幫過你嗎？”
    “我爸？”
    張明睿輕笑，“他哪有時間管我？”
    林楊點點頭，這其中無論有沒有他爸的幫助，能讓一個窯廠正常運轉並維持住利潤，說明他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你表哥是做什麼的？”
    “我表哥是做進出口的。”
    這個時代做進出口是很賺錢的，但是比起再過幾年的房地產市場，那還是差的遠。
    “你不想上學了嗎？”
    張明睿揪揪頭發，“我、我對學習沒什麼興趣，讀不進去。”
    “你喜歡做什麼？或者說，你想做什麼行業？”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事做，還能賺錢的最好。”
    張明睿又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林楊隻覺得那牙白的晃眼。
    這小子這麼傻，怎麼長這麼大的？
    “你現在手頭上有多少錢？”
    “我現在手頭上錢不多，能拿出來的，八千多，不到一萬。”
    不到一萬？
    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很愧疚的說他隻有八千多，真是該死的官二代！
    要知道，這是個萬元戶會被崇拜的年代。
    “八千多，確實做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