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的寒夜，北風夾雜著偶爾的狗叫聲，聽的人越發心驚。蕭墨不遠不近的跟在蕭成發身後，村裏的路不如他們家那邊平整，稍不留心就會被絆一下，蕭墨走的一心兩用。
    蕭成發被風一吹酒醒了大半，他裹緊身上的棉衣抱著兩肘頂著北風往村長家走，“等弄到錢，我也買皮毛大衣穿。”他七拐八拐的走到村長家門口伸手拍門。
    蕭成發拍了好幾下，才聽到裏麵有人過來開門，“是我，我找我叔說點兒事。”村長的二兒子蕭成吉走過來打開門，“什麼事兒啊大發哥，這眼看著都要睡覺了。”
    蕭成吉跑出來的時候沒戴帽子，凍得他捂著耳朵往回跑。蕭成發跟他一起跑回正房堂屋，看到村長正歪在炕上抽旱煙。
    蕭成發和屋裏的人打了聲招呼，走到村長旁邊，“叔，我找你說點兒事。”蕭成發坐到炕桌邊脫掉棉襖，兩手墊在屁股下感受火炕的熱度，就這一會兒他的手都凍得沒知覺了。
    村長蕭大柱把旱煙袋在炕邊磕了幾下，看著家裏人，“你們都回自己的屋睡覺去吧，我和他說點兒事。”
    兩個人坐在那裏，看著兒子兒媳帶著各自的孩子回屋，村長老伴給他們端了壺熱水，拿了幹棗過來，“你們說話我先回屋了。”老太太拿過一邊的針線笸籮回房間。
    堂屋裏沒了別人，蕭成發湊近村長說，“叔，那邊的三家成天吃的好穿的暖，也不能和村裏差別太多啊。你看老曾家和老馮家，那臉色好的喲。”
    蕭成發看村長氣息有些不穩，他往煙袋鍋裏按煙絲的手都比平時用力，就這還有煙絲掉在炕上。
    他低垂下眼瞼掩住暗笑，還不是和我一樣看不得那三家人好。好人都是你做，壞人都讓我們當，憑什麼？
    蕭成發看村長已經有些意動，他接著說，“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可村長你對他們沒得說。你看蕭墨家現在的日子，經常有人來給他們送東西，那些人可都是騎著馬來的。”
    村長的手停在那裏，兩眼看著蕭成發，“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那兩個孩子跟以前可不一樣，你可別給村裏招什麼災，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村長還記得蕭墨和木白的話。
    蕭成發得意地坐直身體，他伸手給自己續了杯熱水，“哪能呢，這附近盯著他們的可不隻我一個，鎮上的…有錢人盯他們盯得比我們還緊呢。”他賣了個關子引村長上鉤。
    “哦，鎮上的有錢人，那是誰？不是你想出來的借口，用來騙我的吧？”村長太知道蕭成發的德行，不相信他的話。
    蕭成發急了又湊近村長小聲說，“就是……”
    蕭墨隱在窗下想要聽清他們兩個說的是誰，往前邁了半叔踩到了腳下的爛瓦片，“啪”地一聲驚動了房間裏的人。蕭墨往回一縮轉身想走，卻看到蕭成吉家的房門已經打開。
    蕭墨隱在黑暗裏看到一片碎瓦輕輕落下，蕭成吉正好踩中。他聽到堂屋裏傳來的問話，揚聲回道，“爹，是我，我要去茅房。”蕭成吉把腳底下踩碎的瓦片踢到一邊，“真煩。”
    蕭墨明顯看到是有人扔的瓦片，難道是陳風派的人在保護自己？要是有人天天這麼盯著自己，那他和木白的秘密可就要保不住了。不行，他得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蕭墨等蕭成吉往院子裏的角落走去，就從旁邊的牆翻了出去，他知道對方會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