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內的光線不甚明亮，借著馬路對麵夕陽反射過來的柔和光亮，給柳文的臉上染上了一層光暈。
    方靜波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和方致差不多大，沒聽說這樓裏還有和方致同年紀的女孩子啊。也許是新搬來的吧，方靜波往旁邊退開一步，“你先走吧。”
    “啊？哦……”柳文仰視著方靜波，“謝謝啊，我是來給同學送書包的。”麵對著眼前的大帥哥，柳文沒來由的有些緊張，說完這句話她就往樓上跑。
    方靜波摸了摸自己的臉，洗的挺幹淨啊，回來這麼久也沒那麼黑了，不至於把人家小姑娘嚇跑吧。方靜波搖了搖頭，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往樓上走，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敲門聲。
    喲，原來是方致的同學啊，方靜波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等他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正巧方致把門打開，“你們怎麼碰到一起了？”方致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
    柳文還不明白方致在說什麼，等她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方靜波，柳文突然想起方致有個去當兵的二哥。柳文尷尬地一捂臉，第一次見麵就差點兒把人家二哥給拍地上，想跑。
    方靜波看到柳文尷尬成這樣，他對著方致說：“正好碰到的，人家給你送書包來了，快讓人家進去啊，堵在門口幹什麼。”方靜波的話提醒了方致，方致接過書包拉柳文進門。
    柳文不是第一次來方家，她換好拖鞋去和林如宜、方澤華打招呼。然後就被方致拉著回房間聊天，兩個小姑娘把門關的嚴實，在房間裏嘰嘰嘎嘎又說又笑。
    方靜波把澡筐放到衛生間，他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去廚房，“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涼菜都已經準備好，就等方圓回來前再炒熱菜。
    林如宜給方靜波倒了杯熱水，又給他夾了小碟雞翅什麼的讓他先吃著，“你猜不到吧，來的這個小姑娘是柳川的堂妹叫柳文。”林如宜看著柳文略有拘謹的樣子就知道有事。
    或許是自家兒子太帥，讓小姑娘看著不好意思了。又或許是這兩個孩子在外麵碰到，有什麼誤會發生。不管怎麼樣，都是轉著圈兒認識的，年輕人這都不算什麼。
    方澤華正在做獅子頭，團好的肉丸子先要下油鍋裏定型，“我先把這個菜做出來，等柳文走的時候給她帶幾個回去。”
    方靜波差點兒被嗆到，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他拿起一個雞翅扔到嘴裏，“柳川到是說過他家比較近的親戚，沒想到他妹妹和老三會是同學。”遼城太小，沾親帶故的人真多。
    方靜波對上林如宜的眼神，看她盯著自己的胳膊看，林如宜的眼圈有些發紅。方靜波忙把碟子放到一邊，把衣袖放下，他單手摟著林如宜，“都已經好了沒事兒了。”
    從南邊回到北方的最初幾個月，醫生的幹預讓方靜波已經適應了正常的生活。工作日的下午，澡堂沒什麼人，方靜波洗的痛快就忘了身上的疤痕。
    回到家收拾完，方靜波順手把衣袖擼起來散熱，沒想到林如宜會看到疤痕反應這麼大。而且，看父母的樣子，對他這幾年在哪做了什麼很是清楚。
    方靜波在心裏深深歎息，不知道父母為他擔心煎熬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家裏還有三個姐妹要照顧，還有自家的生意要打理，方靜波想到這裏真是恨自己不孝。
    “疤痕那麼深，你當時一定很疼。”林如宜抱著方靜波，眼淚把方靜波的衣服浸透。再怎麼裝作不知道，可當媽的看到兒子身上的傷，怎麼可能還裝作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