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波和錢進悄悄靠近穀底，隱約能聽到下麵的人說話的聲音。方靜波摒氣寧神，仔細分辨著他們說的內容。
    直到周圍完全安靜下來，方靜波才帶著錢進後退到樹上觀望，“他們剛才說的意思是，晚上還要有批彈藥送過來。看來，我們得後半夜才能動手了。
    咱們得抓緊時間休息，你要是怕掉下去，就用繩子把自己捆在樹幹上睡。”方靜波叮囑錢進。
    “不用，我這邊的樹杈像扶手，能把我固定在這裏。”錢進說完，兩手環在胸前靠在樹幹上準備睡覺。
    幾次偵察行動下來，方靜波和錢進早就學會了隨時入睡。周圍的蟲鳴鳥叫都成了背景音樂，而那些追兵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跟過來，兩個人難得睡了幾個小時。
    現實的危險擋不住夢裏家人的關心，方靜波觜角帶笑想念著老媽老爸的手藝，還有姐妹們的惦記。
    汽車突然刹閘聲和人們的叫罵聲在夜裏分外清楚，方靜波和錢進下意識地舉起手裏的槍對著周圍，眼裏沒有半點睡意，“這幫孫子，屁大點兒事也能吵起來。”
    方靜波打了個哈欠，把槍插到腰帶上，“我去方便一下，你去不去？”方靜波晃了晃頭問錢進。
    錢進不知道在看什麼，聽到方靜波的問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去，方哥你不說我還沒感覺，現在突然覺得很急。”兩個人借著夜色解決完尿急，然後又爬回樹上。
    “方哥你看，這樹枝彈力很大呀。”錢進指著穀底，有些被汽車刮到的樹枝反彈回來，把身邊的人抽得趴在地上。
    方靜波看完若有所思，他拽著樹枝粗大的樹枝往下墜，很容易就滑到樹下。方靜波又試了試小一些的樹枝，太細的不成其他的可以。
    錢進不明白方靜波的意思，配合著他的要求試了幾下。最後，方靜波一拍錢進的肩膀，低聲和錢進說：“看來我們有機會逃出生天了。”方靜波的聲音裏難掩著興奮。
    黑夜裏的山林間，到處都是晃動的樹影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沒有人注意到方靜波和錢進這邊的情況。
    穀底很快卸完車堆滿了彈藥箱，觀察哨上的燈照射著穀底，哨兵卻在人群散去以後抱著槍躲在一邊。隨著四周越來越安靜，疲憊了一天的人們陷入了沉睡。
    穀底的偏僻處，方靜波和錢進拽著樹枝從高處悄無聲息地落下，他們把幾根樹枝用活扣綁在了固定的地方。
    兩個人在暗處遊走，隨手灑些汽油或者拿出幾顆手榴彈。還順手把那群人的宿舍門劃上，讓他們一時出不了門。
    他們兩個剛準備好，就被高處的哨兵發現身影，“你們兩個幹什麼呢？哪個隊的不睡覺。”哨兵舉起手裏的槍對著他們兩個，他喊得聲音很大，已經有宿舍的燈亮起來。
    方靜波和錢進心裏一緊，兩個人迅速奔向那個偏僻的角落。已經有人在晃動宿舍的門，還有人在不停地叫喊。
    方靜波繞過汽車的時候掰下後視鏡拎在手裏，“你很快也能睡覺。”方靜波小聲地說了一句，大半個身體隱藏在黑暗裏，左手一翻鏡子反射的光線對準了哨兵。
    白光一閃哨兵什麼都看不清，不等他發出慘叫，錢進把手榴彈扔了出去。接二連三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方靜波和錢進轉身就跑。
    他們身後的炸彈像煙花，發出最耀眼的光茫。整個山穀在不停地震動，腳下像是掀起了巨浪讓人有些站不穩。
    方靜波和錢進扯開活扣抓住樹枝，兩個人在敵人的慘叫聲和炸彈雨裏，隨著抓住的幾條樹枝被氣浪吹起逃離升天。
    來接應他們的戰友，看到猛然亮起的火光感受腳底下由輕微到劇烈的震動，都心裏一緊奮不顧身的往山穀這邊跑。
    方致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跳得像打鼓咚咚響個不停。她吐出一口氣，抹掉額頭上的汗水。看來以後不能放閃光雷了，不年不節的怎麼會有閃光雷在耳邊炸響。
    初秋的夜晚除了偶爾的蟲鳴聲，就是家人清淺的呼吸聲。寧靜溫馨的夜晚，怎麼都和閃光雷掛不上邊。
    好一會兒，方致才平穩心跳躺回床上。她默念快睡快睡，今天還有語文檢測，早自習得多背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