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方寧神色嚴肅的看著薑揚，“你已經打擾到我的學習，晚上我會和家人說清這件事，讓他們來處理。”
    “別別別，我不來找你了，你別和家裏人說。”薑揚沒想到方寧會想和家裏人說，這要是讓學校老師知道，不就挨批評了嗎。
    方寧看著薑揚後退幾步，慌不擇路地跑走，冷哼一聲，“就這還想追我？”
    方寧邁步要回家，方靜波從後麵跑過來，“那小子就這膽兒？上次看到他，還以為在找誰呢，沒想到竟然敢打擾我姐。也就是他跑的太快，要不然有他好看的。”
    方靜波晃了晃拳頭，表示所言非虛，他有實力為姐妹們撐腰。以後姐妹們的追求者，都要過他這關。
    方寧按下方靜波的拳頭，“我弟就是厲害，快點兒上樓，老媽她們已經回來了。”姐弟倆前後腳跑回家。
    方圓聽到動靜，讀書的節奏都加快不少，方致一個腦崩兒彈得方圓慢下來。
    方寧和方靜波擠在林如宜身邊洗手，誰都沒打擾她們兩個讀書。
    “是以，現在的我們要努力學習，為將來的工作做好準備。少時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未來是屬於你的我的、是我們的未來！”方圓最後讀完，把書扔給方致跑向方寧，“大姐大姐，我的毛嗑兒呢？”
    “都讓我吃完了啊，哈哈哈哈哈”方靜波在一邊晃著空包裝袋，氣的方圓直跳腳。
    方致從陽台走過來，把林如宜做好的飯菜端到餐桌上。方寧把另一袋毛嗑兒放到方圓麵前，“傻丫頭，你二哥逗你呢。”說完，方寧去燙酒。
    “哼，二哥壞。”方圓把毛嗑兒揣到兜裏，幫著分發碗筷。
    方澤華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等他吃飯。看著他滿臉笑意，以為單位有什麼好事兒。
    方澤華隻催促開飯，讓大家好好吃飯，他今天隻淺淺喝了一小杯酒。看著時間結束晚飯後，方澤華把林如宜推回房間，飯桌讓孩子們收拾，給林如宜弄的一頭霧水。
    電話鈴聲響起，方澤華示意林如宜接起電話，他自己從兜裏拿出手絹坐在林如宜身邊。
    “喂……”林如宜聽到電話另一頭溫柔的聲音，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垂落到身上。身邊的方澤華長歎一聲，給林如宜擦掉眼淚，並握緊她放在腿上冰冷的手。
    方致姐弟幾個趴在門口看著媽媽接電話，印象裏的媽媽是溫柔的、克製的，說著普通話教育他們。
    而今晚在壁燈的籠罩下，拿著電話說著吳儂軟語的林如宜讓他們陌生，那樣嬌依的神態讓他們陌生。這讓他們真切的認識到，林如宜真是從南方回來的。
    從小到到，他們隻是知道媽媽的老家在南方，至於是南方的哪裏她從不說，爸爸也不說。久而久之，他們都忘記了媽媽也會有自己的家人，習慣了媽媽圍著他們轉。
    林如宜這通電話講了一個小時，方澤華讓孩子們幫著拿手巾過來給她擦眼淚。最後，林如宜聲音沙啞的讓孩子們過來，和電話那頭打招呼，“那是你們的二姨。”
    隔著電話，四個孩子上前打了招呼。那是個像媽媽一樣溫柔的聲音，帶著一點兒口音喊他們好孩子，熱切的邀請他們寒假去南方探親。
    “二姐，這件事我們到時候再定，孩子們還要上學。”林如宜恢複平靜，和姐姐萬分不舍的約好再聯係。
    方澤華抱住林如宜，“我也沒想到二姐會把電話打到單位，家裏現在恢複身份不會再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回去看看。”
    林如宜來到北方以後，就再沒回到過南方老家。快二十年沒見的親人，對於林如宜是怎樣的存在，沒人比方澤華更理解。方澤華甚至做好準備，給林如宜買明天的火車票。
    林如宜緊緊抱了方澤華一下，鬆開方澤華以後坐好，“恢複又怎麼樣呢，父母都不在了，我沒有家了。”林如宜苦笑一下，家裏的四個兄弟姐妹四下分散，家不成家。
    孩子們圍在林如宜身邊，“媽媽，你還有我們啊，怎麼會沒有家。”方圓撲在林如宜懷裏天真的說。
    “父母在尚有來處，父母不在隻剩歸途。”林如宜摸著方圓的頭發，希望她的孩子們，晚一點兒再晚一點兒，才會明白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