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淩飛夾起豆腐放入口中，豆腐猛一入口，他就眯起了眼睛。
    最後，這一頓飯，季淩飛倒是吃豆腐吃的最多，那道青菜炒肉，他卻是沒動幾口。
    不過，他不吃那肉菜，那三個小二倒是搶著去吃，對於一年到頭吃不上幾回肉的小二們來說，他們必須抓住每一次吃肉的機會。
    吃罷了晌午飯，季淩飛又回到他的位置上，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才剛一回去，好幾桌食客就一同進入了店內。
    ……
    “季先生，這是……”
    “季先生，那是……”
    小二們把每桌客人們點的飯菜告知於他，他把客人們應付的銀錢算出來，小二再去找客人們“付錢”，一下午，忙忙碌碌的，他過得倒也算是充實。
    ……
    就這樣，季淩飛每天過著極其規律的生活，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他來了這半個月的時間，除了他剛來第一天，大廚做了一道肉菜，在後來的日子裏，大廚提供的飯菜皆是素菜。
    季淩飛倒不是饞肉菜，青菜豆腐他倒是更吃得自在，他隻是心中有點疑惑。
    不過，後來想想，可能是因為那天他第一次去，胡掌櫃專門囑咐了大廚做道肉菜，不然這一切也沒有合理的解釋。
    ……
    “淩飛，你明後天休息？”半個月了，季淩飛迫不及待地想返回家中，不僅是因為他要去看父親和爹爹，還是因為……
    “是，我離家已半月有餘，實在是想念家中雙親，”季淩飛淡然自若地回答道。
    “既如此，那你就回去吧，”胡掌櫃笑眯眯地，這是提前定好的事情，他也不能食言。
    “多謝胡掌櫃。”
    季淩飛信步走到磚窯外，這半個月季父親和季來可是一直在這磚窯裏麵做工。
    “呦，淩飛，”季父親見到季淩飛是又高興又奇怪。
    “淩飛，你怎麼過來了？”他納悶地問道。
    “父親，我明後天休息，”季淩飛淡淡地笑了笑。
    “好，好，”聽到季淩飛的回答，季父親才算放下了心。
    “好了，季利哥，有啥事回家說，這天可是冷著哩，”季來捂著自己的耳朵說道。
    “好。”
    一行五人摸著夜色，急匆匆地往家趕，這趟回程，同行的那兩人倒是難得的一言未發。
    “呦，淩飛回來了，”季爹爹見到季淩飛自是喜不自勝。
    “嗯，我在家休息兩天，大後天再回去，”季淩飛笑著享受著父親和爹爹的關心。
    “好，你在那裏咋樣？”季爹爹低聲問道，他如這天底下的所有家長一樣，關心著自己的孩子。
    “挺好的，掌櫃的為人和善，小二們也都不是多事的，”季淩飛低笑著回答道。
    “對了，父親，爹爹，我們發工錢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布包。
    “呦，怎麼現在就發了，這可還沒有滿一個月哩，”季爹爹驚訝地問道。
    “掌櫃的和善，得知我今日歸家，特地提前發了我這半個月的工錢，”季淩飛笑著說道。
    “呀，這掌櫃的可真是個大好人呢，”季爹爹笑眯眯地說道。
    “一，二，三……七百四十八，七百四十九，七百五十，淩飛，這裏麵竟然有七百五十枚銅板，”季爹爹和季父親俱是滿臉喜色。
    “嗯，父親，爹爹，這錢，我們留下自家的吃喝，其他的就拿去還外債吧，”季淩飛低聲說道。
    “這……”季爹爹躊躇。
    “好，是我季利的好孩子，不過，咱先等等，等到我的工錢發下來後，咱們先把一部分外債給還了，等到外債全部還完後，咱再掙得銀錢都是咱自家的，”季父親笑得牙不見眼的。
    淩飛半個月掙的銀錢，比他起早貪黑一個月掙得銀錢還多，這樣下去，他們很快就可以還完外債。
    說不定努努力，還能把那座自己辛苦蓋起來的房子給買回來……
    他心裏頭火熱地想著，一時間，他感覺這日子又有了盼頭。
    “爹爹，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我們家裏吃飯？”季淩飛低聲問季爹爹，他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沒有啊，怎麼了，淩飛？”季爹爹覺得季淩飛的臉色有點難看。
    “沒事，爹爹，”季淩飛微眯了眯眼睛，隨即他就岔開了話題。
    第二天
    因為季淩飛難得回來，所以，今天季父親就沒再跟著季來去做工。
    “淩飛，你這是在幹什麼？”他看著行為怪異的季淩飛驚恐地問道。
    “父親，我這是在打五禽戲，父親也可以跟著我一塊打，這樣對身體有好處，”季淩飛淡然自若地繼續著他的動作。
    “不了，還是不了，”季父親尷尬地笑了笑，看起來他很懷疑季淩飛這話的真實性。
    “呼，收，”季淩飛利索地做完最後一個動作，收起了他那架勢。
    “父親，我去砍樹枝，”他拿起砍刀放進背簍裏，背起背簍就走。
    “哎，不用，淩飛，你難得回來一次，好好歇著就行，至於那枯樹枝，家裏還有許多哩，我明天再去砍點回來就行，”季父親淡淡地說道。
    “父親，現在離吃早飯還有一會，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就讓我去吧，”季淩飛低笑著說道。
    “也行，那你就去吧，”季父親欣慰地看著季淩飛，孩子如此懂事，他心裏可是比吃了蜜還甜哩。
    “哎，淩飛呢，”忙活著做早飯的季爹爹，沒看見季淩飛，於是就問道。
    “淩飛去山上砍樹枝了，”季父親笑眯眯地說道。
    又去山上了，季爹爹心裏一咯噔，他咋覺得淩飛這段時間去山上去的有點勤呢？
    ……
    “吭，吭，”季淩飛還沒走到那片枯樹林，就聽見那裏傳出來了一陣有節奏的砍樹聲。
    他微眯著眼睛走過去，本以為是其他的村民闖入了這裏，卻沒想到，那個正哼哧哼哧地砍著樹枝的人竟是“青吉”。
    季淩飛借著一顆粗樹遮擋住自己的身影，他在那裏不動聲色地看著，看著那道瘦弱的身影堅韌，執著地砍著那顆粗樹，就算那顆粗樹能遮下兩個他，他也沒有放棄。
    “你這樣拿砍刀，很容易傷到你自己，”在青吉第三次砍空的時候，季淩飛腳步略急促地走了過來。
    “你，你不是……”青吉怔了一怔，顯然不明白此時應該在鎮上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食肆裏有兩天的休息時間，”季淩飛低聲說道。
    “哦，”青吉又動手砍了起來，季淩飛有休息的日子，他可是沒有。
    “你又沒有吃飯？”季淩飛覺得青吉的手臂軟軟的，很沒有力氣。
    “回去，回去後再吃，”青吉喃喃地說道。
    “……這個給你，”季淩飛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米窩窩，這是季爹爹昨天蒸的，他的這一個沒吃，直接就留著了。
    “我，我不要，”青吉人小誌氣倒是不小，上次吃了季家三個菜窩窩已經是他占了便宜，怎麼還能繼續占下去。
    “你先停下聽我說，”季淩飛沉聲說道。
    “這是爹爹讓我拿給你的，而且，你也不是白拿，我還有事要請你幫忙，”他眯著眼睛說道。
    “什麼事情？”青吉偷摸著瞧季淩飛，白給的玉米窩窩他可不能吃，但是如果是季淩飛讓他幫忙，再回給他一個玉米窩窩，他倒是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接受。
    “咕咚，”他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那玉米窩窩金黃，金黃的，對他一個常年餓肚子的人來說，險些讓他當場流出口水。
    “何六今晚會跟小李村的那個寡婦在這幽會，我需要你……”季淩飛眯著眼睛看著臉色紅紅的青吉，緩緩地說出了他的計劃。
    ……
    “這樣，這樣能行嗎？”青吉顯得有點猶豫。
    “行，我已經計算好了，”季淩飛毫不避諱地說道，他把他的計劃全盤托出，就已經代表他對青吉是絕對信任。
    “行，不過，你不用，不用管我，光執行你的前半部分計劃就行，”青吉咬著嘴唇說道。
    “你不用覺得有負擔，按我的計劃來執行就行，我心裏自有打算，”季淩飛強硬地說道，因為他不強硬地話，青吉不會聽他的話。
    “好，好吧，”青吉看著嚴肅地季淩飛，喃喃地說道。
    “砰，”青吉坐在背簍上，一邊小口小口地吃著菜窩窩，一邊眯著眼睛看向季淩飛。
    季淩飛為了答謝他，不僅給了他一個玉米窩窩，而且還包了他砍樹枝的活計。
    還是漢子力氣大，這才一小會功夫，季淩飛就快把他的背簍裝滿了。
    “這玉米窩窩真甜，”青吉低低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玉米窩窩特別的甜，直甜得他心裏都甜滋滋的。
    最後，季淩飛不僅給了青吉一個菜窩窩，包了青吉砍樹枝的活，而且，他還教了青吉正確拿砍頭的方式，以免他誤傷到自己。
    活計也幹完了，兩人一前一後地返回家中，兩人身上都淺淺地掛著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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