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此事若有隱情的話，那你就說出來，我絕對不允許他們這麼敗壞堂哥你的名聲，”季淩飛義正言辭地說道。
    “堂弟，那天我確實是去拜訪了李富戶，但是我去拜訪他也是事出有因啊，”季玉道貌岸然地說道。
    “那天，我因為心中記掛著和王隻兄的約定，所以，早早地就來到了鎮上。”
    “但是，當我急匆匆地來到鎮上時，卻看到了李富戶家裏的小廝正一臉焦急地往醫館裏趕。”
    “而那位小廝從我身邊經過時，我赫然聽見他嘴裏喃喃著求老天爺救救他家少爺。”
    “我心裏納悶，但也知道這事也不是我能插手的，所以我就繼續趕往和王隻兄約定的地點，但是我剛走了沒幾步，忽然就聽見了那小廝哭喊的聲音。”
    “我停下腳步仔細聆聽，原來是李家少爺吃完早飯後，不知怎麼得，突然嘔吐，外加腹瀉不止。”
    “李老爺著急忙慌地讓小廝來請大夫，但誰知這老大夫竟去附近的村子裏義診去了。”
    “這可把那小廝急得上竄下跳的，李少爺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也絕對落不了好。”
    “小廝哭喊著，求懂醫術的先生去救救他家少爺，小廝哭得也實在是傷心，但是圍觀的村民們都不會醫術，雖然有心想幫幫他，但是卻也幫不上什麼忙。”
    “電光火石間，我猛然想起一本書上有一個治療嘔吐，腹瀉的方子，既然我手裏有方子，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少爺疼痛不止。”
    “所以，我就找到了那小廝，把這個方子告訴了他。”
    “說完後，我本想加快腳步趕往和王隻兄約定的地點，但是那小廝恐怕這方子有什麼差錯，苦苦哀求我和他走一趟，我拗不過他，所以，也就隨他去了。”
    “季兄，沒想到此事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可恨那王隻不說清事情的原委，就把你說成了是那“阿諛逢迎”的人，實在是可恨，”
    柳州顯然被季玉說服了，他一臉憤然地樣子替季玉打抱不平。
    “此事，我本不想張揚的，”季玉苦澀地笑了笑。
    “但是誰知道這件事情傳的越來越離譜，竟然連“不問世事”的淩飛堂弟都知道了，所以，我也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唉，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柳州無奈地說道。
    從他看向季玉的目光中，季淩飛知道季玉“成功洗白了”，不，或許，他還順便賣了一波慘，賺足了柳州的好感。
    “堂哥，外人以訛傳訛，堂弟竟然還質疑堂哥，這，我真是羞愧不已啊，”季淩飛一臉羞愧的樣子說道。
    “堂弟年紀小，受人蒙蔽也是正常的，”季玉大度地笑了笑。
    “多謝堂哥大度，”季淩飛向季玉行了一禮。
    “不過，堂哥，你“大度”不出麵澄清此事，他們就以訛傳訛，敗壞你和李富戶的名聲，真是太過分了。”
    “堂弟，不是……”季玉皺了皺眉頭。
    “他們竟然還敗壞李富戶的名聲嗎？”柳州詫異地問道。
    “就，也隻是那兩，三個人而已，”季淩飛吞吞吐吐的說道。
    “真是太不像話了，”柳州一臉陰沉地撫了撫袖子。
    聖上奉行“重農輕商”，而他是商戶之子，所以他清楚地知道那些書生對商戶有多“輕視”。
    一想到那些書生私底下不知道會如何詆毀商戶，柳州的心裏就生出一股悶氣。
    季玉自己大度不解釋清楚也就算了，但此事涉及到了別人，他竟然也不作任何解釋，任由別人“以訛傳訛”？
    柳州是越想就越生氣，連帶著看向季玉的目光都不善起來。
    “柳兄……”季玉心裏一咯噔，連忙就想為自己辯解一番。
    “季玉兄，還有這位……”柳州的臉色黑了下來。
    這季玉怎麼回事，也不為他們“介紹介紹”，真是沒眼色，一瞬間，他心裏對季玉的不喜又加深了一層。
    但他哪裏知道季玉不是沒眼色，相反季玉是太有眼色了。
    而季玉也是故意不向他介紹季淩飛的，為的就是不讓季淩飛在他心裏留下痕跡。
    “在下季淩飛，”季淩飛淡然自若地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淩飛兄，”柳州臉色黑黑的，“我忽然想起一件急事……”
    “柳兄自當前去處理就是，”季淩飛淡淡地笑了笑。
    “淩飛兄大義，這次我就先失禮了，改日，改日我定當與淩飛兄好好暢聊一番，”季淩飛的上道，讓柳州的臉色好了些許。
    柳州說完對季淩飛拱了拱手，竟是看也沒看季玉就離開了。
    “淩飛堂弟，一段時間不見，你的口齒伶俐了不少啊，”季玉心裏滿是壓抑不住的火氣。
    他本是算計人的，沒想到卻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從小到大，他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堂哥謬讚了，我這口舌那得比得上堂哥的“妙語連珠”呢，”季淩飛淡淡地笑了笑。
    “哼，淩飛堂弟，太過出挑了，可是不好，”季玉暗暗地威脅道。
    “我一介白身，要說出挑，還是堂哥一個秀才更出挑啊，”季淩飛插科打諢道。
    “你……”
    “堂哥身上的長袍料子好眼熟啊，我好像曾見過李富戶家的管家采買這種料子，”季淩飛低聲說道。
    “堂弟許是看錯了吧，”季玉眼珠轉了一轉。
    “或許吧，”季淩飛神色莫名地笑了笑。
    他本來是想詐詐季玉的，但看季玉的那個反應，他知道那身長袍就是李富戶為了感謝季玉而送給他的。
    ————
    “這個季淩飛，怎麼不病死他呢？”季玉帶著滿肚子的氣返回家中。
    “玉兒，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和你的好友們一起聚聚嗎？”於紅奇怪地問道。
    “不聚了，聚什麼聚，全讓季淩飛給攪和散了，”季玉的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
    “咋了，玉兒，那小雜種招惹你了？”於紅眉眼一吊，凶狠地問道。
    “哼，那小雜種現在可是不得了了”季玉怒氣衝衝地說道。
    ……
    “什麼，那小雜種竟然敢敗壞你的名聲，我去和他們拚了，”於紅擼了擼袖子，就往季利家衝。
    “娘，你就先別添亂了，你這樣去，村裏的人怎麼看我們？”季玉頭疼地說道。
    “可是，可是他敗壞你的名聲，”於紅凶狠地說道。
    “季淩飛那話挑不出錯來，你這樣氣衝衝地找上門，倒顯得是我小氣了，”季玉皺了皺眉頭。
    “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那小雜種敗壞你的名聲？”於紅臉一板，在她看來，季老二一家都是她一隻手就能捏死的螞蟻，那還不是自己想怎麼就怎麼。
    “那當然不，總之，此事我自己能處理，你就別管了，”季玉眼裏的恨意一閃而過。
    ————
    而就在季玉和於紅滿肚子氣無處撒的時候，季淩飛倒是心情很好的找起了他的“工作”。
    他沿著這來時的路往回走，他記得有一家食肆外麵張貼了一份告示，好像是要招個算賬先生，或許這份“工作”，他可以去試試。
    “味滿香，”季淩飛低聲念了一遍這食肆的名字，然後，他就大踏步走了進去。
    “客官，您吃點什麼？”機靈的小二迎上季淩飛。
    “不是，我看貴店招一個算賬先生，我是來試一試的，”季淩飛淡然地說道。
    “您要來做算賬先生？”小二詫異地問道。
    “怎麼，不行？”季淩飛皺了皺眉頭。
    “行，行，”小二自知說錯了話，連忙賠笑道。
    主要是以往他們招來的算賬先生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猛然來一個這麼年輕的小漢子來試試，他顯得有點詫異。
    “你先在這後麵坐會，我去找我們掌櫃的，”小二這麼說著，他卻並不認為季淩飛能留下來。
    他們掌櫃的是個特別精細的人，對賬本有著極高的要求。
    前兩天來了兩個常年算賬的老人，他們掌櫃的都沒看上眼，就這個一看就沒經驗的，想要留下來，實在是難啊。
    “掌櫃的，人就在裏麵，”季淩飛聽見外麵傳來了聲音，然後下一秒一個中年男人就走了進來。
    “這是胡掌櫃，”小二機靈地介紹道。
    “胡掌櫃，”季淩飛站起身，拱了拱手。
    “你想來做算賬先生？”胡掌櫃一看見季淩飛的年紀，心裏就不免有點失望。
    “正是，”季淩飛淡然自若地回答道，他當然也能看出來這個胡掌櫃對他不滿意，但是他卻絲毫不慌。
    言語都是蒼白的，他會用實力證明他有這個資格，有這個能力。
    “你讀了幾年書？”或許是季淩飛眼裏的自信吸引了胡掌櫃，胡掌櫃開始了對他的“麵試”。
    “十年，”
    “你為何不去考科舉？”胡掌櫃皺了皺眉頭，一般讀了這麼多年書的書生，都是想考取功名的人，為何這個年輕書生卻不一樣？
    不過，或許是這書生考了卻落榜了也不一定，胡掌櫃在心裏默默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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