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這你拿著……還有這……還有這……”
    “麗奶嬤，夠了，不要了……”
    “哎，淩飛，別推辭，都拿著。”
    “真的不要了，麗奶嬤……”
    “淩飛，拿著吧，”季族長慈愛地看著季淩飛說道。
    “那，那好吧，謝謝麗奶嬤，謝謝季族長，”季淩飛低聲感謝道。
    “父親，我怎麼看著淩飛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季春驚詫地問道。
    “確實不一樣了，他清醒過來了，”季族長滿麵笑意地說道。
    “真的？”季春瞪大了眼睛，季淩飛竟然還能清醒過來，這可真是一大奇事。
    “是真的，我大早上去河邊清洗衣衫時，花娘早已經說了這個消息呢，”季春的婆娘劉氏一臉驚奇地說道。
    隻是她那時沒相信花娘的話，現在看來，這季淩飛確實是不僅身體好了，並且還清醒過來了。
    “花娘？”季族長皺了皺眉頭。
    “劉氏，那花娘慣是個愛說嘴的，你以後少跟她來往，”他嚴肅地說道。
    “是，公爹，”劉氏撇了撇嘴。
    ……
    季淩飛背著背簍返回家中，他明明是來感謝季族長的，最後卻反倒從季族長家又帶回了一背簍的東西。
    “唉，這人情債是最難還的呀，”季淩飛的眼神暗了暗。
    “看看，看看，這季族長對季淩飛可真好啊，”一個夫郎擠眉弄眼地打量著季淩飛身後的背簍。
    “就是，真是奇怪，”一個臉生的婦人附和道。
    “哎，要說這季族長是看中讀書人吧，那季氏一族的季玉現在已是秀才，不知道比這季淩飛強了多少倍，怎得就不見這季族長給那季玉送東西呢？”她納悶地問道。
    “誰知道呢，不過，外人都在傳那季族長是老糊塗了，我看呐，這傳的保不齊就是真的，”那個夫郎低聲說道。
    “哎，不說季氏一族的事情了，”那婦人歎了一口氣，“今年地裏的收成可不怎麼好啊，”她憂愁地說道。
    “是啊，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一說起莊稼地裏的事，那夫郎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哎，這老天爺是要逼死人呐……”
    季大家
    “你說的是真的？”季玉一改往日那和善的麵容，陰狠狠地看著麵前的人。
    “真的，哥哥，好多人都看到了，那季淩飛可是從季族長家背回了滿滿一背簍的東西呢，”季玉珠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在她看來，她的哥哥季玉才是這季氏一族最有希望振興家族的人。
    季族長有什麼好東西也該緊著她的哥哥來，怎麼能白白便宜了那個“廢物”季淩飛呢？
    而且，要是季族長給她們家送來好東西，那她也能跟著沾點光不是，整日吃這些沒有油水的幹菜，她可真是吃的夠夠的了。
    “哥哥，一定是那季淩飛哄騙了季族長，”季玉珠恨恨地說道。
    一想到那肉和雞蛋白白便宜了季淩飛，她的心裏頭就疼的滴血。
    “我不是說東西，”季玉大吼了一聲，“我是問你季淩飛是不是真的“清醒”過來了？”清醒兩個字被他咬地尤為重。
    “真的，哥哥，”季玉珠被季玉那癲狂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她不明白季淩飛清醒過來這件事，為什麼讓他如此“暴躁”？
    季淩飛真的好了，季玉渾身一怔，他隱隱感覺到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娘，娘，”季玉大喊地找上了於紅。
    “玉兒，你這是怎麼了？”正在清掃雞圈的於紅著急忙慌地站了起來。
    她的玉兒一向都是穩重的，她哪見過玉兒這麼“魯莽”的樣子？
    “娘，季淩飛是不是真的清醒過來了？”季玉急躁地問道，他還是不敢相信渾渾噩噩了兩年的人，會突然清醒過來。
    “哎呀，這是哪個壞心眼的告訴你的？”於紅眼神一變。
    “娘，你快說，他是不是……”季玉期盼著於紅能說出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不過，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玉兒，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瞞你了。”
    “那個小雜種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大病了一場，不僅身體沒出毛病，反而還恢複成他兩年前的樣子了，”於紅低聲說道。
    早上那個夫郎來告訴於紅的時候，於紅本來還不信，她還是親自去看了季淩飛後，才確認了這個事實。
    她知道，她的玉兒對季淩飛有一種奇怪的關注心理，本來她想把這件事情瞞下來的，隻不過，沒想到，玉兒還是知道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季玉呆愣著喃喃自語道，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衝動之下，他甚至想衝到季淩飛麵前，質問他為什麼要清醒過來。
    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季淩飛將會是他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玉兒，玉兒，”於紅看著呆愣愣的季玉，亂了心神。
    “玉珠，玉珠，你個死丫頭跑哪裏去了？”於紅大聲地斥罵道。
    “娘，”季玉珠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
    “你個死丫頭，是不是你告訴你哥哥，那個小雜種的事的？”於紅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
    “是，”季玉珠弱弱地回答道，她知道，凡是有關她哥哥的事，她就是一定就是被斥責怒罵的那個。
    “你個死丫頭，不好好在家裏幹活，瞎跑出去幹什麼？”於紅把怒氣都撒在了季玉珠身上。
    “娘，”季玉珠尖叫著躲開。
    娘倆一個打，一個躲，兩人在那不大的院子裏玩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
    “你們在幹什麼？”季玉壓低了聲音怒吼道，這吵鬧聲吵的他腦袋疼。
    他壓低聲音，主要是怕他的怒吼聲被他家周圍的鄰居聽見，那樣有損於他的“完美形象”。
    “玉兒，娘不是看這丫頭不聽話，教訓一下她嗎？”於紅一臉惺惺地說道。
    她知道，她的玉兒最討厭她們不注意形象，她這次情急之下，可是把季玉的交代忘了個一幹二淨。
    “要教訓，回屋裏去教訓，”季玉不耐地說道，現在季淩飛的事，就已經夠他頭痛的了，他的家人還竟在這裏給他添亂。
    “死丫頭，這次就饒了你，”季玉發了火，於紅立馬消停了。
    “玉兒，你快回屋裏休息休息，娘響午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炒雞蛋，”她一臉慈愛地說道。
    不說別的，於紅對季玉那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那是無比的疼愛。
    “謝謝娘，”季玉咽了咽口水，許久不吃炒雞蛋，他可是饞得厲害。
    “娘，多炒點，我也想吃，”季玉珠低聲要求道。
    “你吃，你吃什麼你吃，快去把你哥哥的衣衫清洗了，洗不幹淨，響午不許吃飯，”於紅眉眼一吊，嚴厲地說道。
    “是，娘，”季玉珠撇了撇嘴。
    家裏的雞蛋，也隻有她的哥哥和父親能吃到，至於她想吃雞蛋，那可是癡心妄想。
    ————
    季淩飛還不知道，因為他“清醒”過來的事，讓季玉如臨大敵，季玉可盤算著親自來季淩飛家一探虛實呢。
    ————
    季利家
    當季淩飛背著一背簍的東西返回家中時，季利也剛好從鎮上趕了回來。
    “這季族長對我們家可真是不薄啊，”季父親看著那滿滿的背簍，感歎地說道。
    他和季族長雖然是一個族裏的，但是他們之間卻並沒有直接的親戚關係。
    季族長能對他們做到這樣，也真是情至意盡了。
    “是啊，”季爹爹也附和道。
    三人都不是那說虛話的人，他們隻是默默地整理著那背簍裏的東西，然後記下了季族長的人情，隻等著他們有能力時，再把這人情“加倍”還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季淩飛每天早上，都去旁邊的大山裏，去砍枯樹枝，而他卻不是一個人。
    每天都是他先到達那枯樹林裏，然後沒一會兒青吉也就背著背簍趕了過來。
    兩人雖然同在一片枯樹林裏，但是他們彼此卻都很“默契”，一直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從來沒有說過話。
    兩人沉默地各自幹著自己的活計，偶爾，有其他的村民闖入了這裏，其中一人也都會及時的或隱藏，或離開。
    總之，他們都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同在這裏。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兩人也配合地越發“默契”。
    任誰也看不出來，明麵上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其實彼此認識，而且每天還待在同一個地方。
    這天，季淩飛等青吉下山一段時間後，才背起滿滿的背簍，慢悠悠地到回家中。
    而他在他家附近卻又看到了那個害得古代季淩飛身亡的人。
    “是他，”季淩飛眼神一冷，他這段時間沒空去處理那個人，反倒讓那個人認準了他是“慫包”，越發地猖狂了起來。
    那個人鬼鬼祟祟地往季淩飛家裏瞧，還是季淩飛故意弄出了點動靜，嚇跑了他。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季淩飛冷冰冰地看著那個人背影。
    他本就不是多麼良善的人，這一刻，他再也抑製不住他心裏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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