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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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房門,一股茉莉花香鋪麵而來。這個老道,還真是惹人厭煩。隨著一聲哐啷的響動,那些茉莉花便被我扔了出去。
“老道,少拿這花來煩我!我討厭這花。”
“席玉,自己的迷津,自己解。棄之不顧,非解。”
“臭道士,你自行修煉就好!少管他人閑事!”說完,我用力將門一砸,打開所有窗戶,希望這香味能散發出去。
說來也怪,不知道老道用了什麼法子,無論我怎麼催動風訣,這香味始終無法全部消散。折騰了半天我倒是也累了,散不幹淨就散不幹淨吧!困得很,含塊糖,睡覺!
我在睡眼朦朧間,見一人手拿一枝茉莉,站在高處對身後的人說:贈君茉莉,願君莫離。說完也不知怎的,那人忽然被大火覆蓋。
我又被驚醒。怒氣衝衝的我打開房門,衝著老道的禪房便喊了起來:“臭道士!在往我房裏放茉莉花,我跟你沒完!”
不過,總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我話音剛落,一張符紙就飛到我麵前一下子貼在我房門上。我先前丟出去的花像長腿一樣,又回到了我的房內。
現在我是自己出不去,花也丟不出去。隻能苦哈哈的跳上床榻。老道,你可知這樣,解不了我的迷津,更渡不了我的劫。聞著茉莉香,我再也無法入眠。被塵封的記憶就這樣伴著花香在眼前一幕幕翻過。
那個男子,我額頭的印記,溫言和我說過的話,還有那隻猞猁。
一聲雞鳴打破了我的回憶。
“臭道士!天亮了!快把術法解開”我話音剛落,就聽見門栓發出輕微的嗒嗒聲。我怕老道後悔,急忙跑出房間,一溜煙向著山下跑去。至於老道在身後說了句什麼,我沒注意聽,也不想聽。
跑到小崽子家的時候,我使了個隱身絕,便大搖大擺的進門了。
剛進門就看見小崽子揣著那包花籽,扛著一把小鋤頭,提著個小水桶準備出門。
“難道他不是想把花種在家裏?”我嘀咕著,不覺間跟上了他的腳步。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他仿佛很歡快的樣子,一蹦一跳的在山路上走著,嘴裏哼著小曲,手裏的桶也隨著他的跳動前後搖擺著。
咦?等等,這條路,怎麼那麼熟悉呢?我這正左瞧右看的仔細回想到底是去哪裏的路,小孩的聲音就從我頭頂傳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嗯?他在跟誰說話?我再次看看左邊,瞧瞧右邊。在跟我說話嗎?不能啊,我使了隱身訣啊!他看不到我啊?
“別想了,我在跟你說話呢!席玉。”
我大吃一驚,因為嚇著了,走了神,隱身訣也就解了。
顯身的我竟不知該如何對我這跟蹤的行為做解釋。難不成路過?那為什麼要隱身?我天花亂墜的想著理由時,那臭小子說了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
“我猜著你會來看我把花種在哪裏,但是不會讓我知道,所以我賭你會偷偷跟著我,剛剛詐你呢!誰知是真的,你居然這麼好騙。哈哈哈。。。。。。”
“臭小子,別笑了,看著我的眼睛。”
“我不要。書上說了,狐狸的眼睛能迷惑人的心智,我不看。”
“。。。。。。”
“所以你是真的要迷惑我了?”他看著我,用手摸著下巴說道“看來以後真的不能隨便看你的眼睛,但是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啊~不能看,可惜了。”
臭小子,又炸我!跟那老道一樣壞!
“你知道這是去哪裏的路嗎?”他見我真的有些氣惱,便用手摸我的腦袋,一下一下的給我順毛。該死,我就喜歡人這樣給我順毛,真舒服~
“我也覺得很熟悉,隻是想不起來了。”
“哦,沒事。其實這是另外一條小路,隻是跟你常走的那條很相似而已。也許一會你就想起來了。”
他給我順毛順的太舒服了,我就這樣自動忽略了他說的話。而且還非常不爭氣的趴在了草叢上,享受他順毛的過程。
忽然覺得身子被抬起來了。睜開眼睛,才發現小崽子把我抱在了懷裏。另外一隻手還在繼續給我順毛。算了算了,管他要去哪裏,跟著就是了,難不成他還能吃了我?
於是我繼續閉上眼睛,享受著被人抱在懷裏順毛的時光。上次這樣,我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
“到了。”隨著他的提醒,我睜開眼睛。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為什麼來這裏?”我跳到地上,抬著頭問他。
“我覺得,他應該會喜歡這些茉莉。”他看著我認真的說。
“他不喜歡。”
“你信我,他喜歡的。真的。”
小崽子說完,便開始忙活起來。他蹲下身,動手拔出屍骸周圍的雜草,又拿著鋤頭,將那些沒有連根拔起的草盡數除去。
將土翻動鬆了,他又一把把我抱起,提著他的小桶,往山澗的小溪走去。
“若生,那些花籽還是換個地方種吧!”我耷拉著腦袋“種在那,可惜了。”
“不會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喜歡茉莉,他也喜歡。”
“你怎知道我喜歡茉莉?”
“我第一次到這來的時候,看見他身上什麼花都有,唯獨沒有茉莉。”他拿起我的尾巴甩了甩“如果是人的話,什麼都放了,就唯獨不放的那一個,不是最愛,就是最厭惡。我跟你要這茉莉花籽時,你眼睛裏流露出來的,不是厭惡之情,反而有些哀傷,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是厭惡茉莉。之所以不給他放茉莉,是因為,你害怕。”
“別瞎說,我怕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你在躲避什麼。既然你不敢放,那不如我來吧!”他看了看小溪邊的草地,最後把我放在一塊石頭上,自己脫了鞋,挽了褲腿,打水去了。
我焉焉的沒什麼精神,也沒想著幫他。趴在石頭上愣愣的出神。以至於他什麼時候把我帶回到屍骸旁,都不記得。
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若生已經將花籽悉數種下。他得意的拍著手,不停的打量著那塊茉莉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