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愣了一瞬，磕磕巴巴的回答：“蒼…蒼穹之巔。”
    蒼穹之巔是這世間最接近上天庭的地方，妖王在那呆了近千年，就盼著有朝一日成為神官飛升上天庭。
    這是五界都聽說過的事情，這兩位難道不知道嗎？
    棲隱和司無恙對視一眼，收回目光後竟對著小狐狸道了聲謝，看著他被嚇得一臉淚痕，又想起方才絆了他一腳，便忍不住給他指點了一番：“不遠處有個李家村，那裏靈氣旺盛，你根基不錯，到那修煉個幾百年必有大長進。”
    小狐狸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棲隱，半晌後又低下腦袋喃喃道：“我倒是靠近得了再說。”
    聲音雖小，但棲隱卻聽到了一些，皺眉反問。
    “那裏怎麼了嗎？”
    似乎是棲隱態度溫柔，小狐狸逐漸止了哭，雖然是吐槽的話，但說出來還是有一股唯唯諾諾的感覺。
    “你哪裏來的神靈，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地方是……”
    “神靈大人，還是先趕去蒼穹之巔吧。”
    司無恙看了一眼小狐狸，把原本逐漸放鬆的他又嚇得縮了一下，話也說不出了。
    神靈身邊怎麼會跟著這樣凶的東西？
    小狐狸雖是成人男子模樣，可被司無恙看了兩眼，撇著嘴又忍不住的要哭了出來。
    棲隱皺著眉，竟再次蹲了下來，無視了司無恙的建議，繼續問著眼前可憐巴巴的妖怪。
    “那個地方怎麼了？”
    “神靈大人……”
    司無恙再次出聲，卻被棲隱抬手攔住。
    李家村有古怪，他早就察覺了，如今遇上了個可能懂內情的，也就不是司無恙一兩句話能夠打斷得了的。
    小狐狸努力將目光放回棲隱身上來減少壓迫感，聶聶的開口。
    “李家村是人魔分界點之一，我作為妖類進不去的。”
    “人魔分界點？”棲隱皺眉更甚，小狐狸縮著脖子，眼神清澈。
    “嗯，聽說萬年前神魔打了一架，神界為保護人類便化出這分界點，將大部分魔族攔在了外邊，我們也靠近不了。”
    這麼一說，那便是像結界一類的了。
    棲隱眼眸動了動，萬年前大戰……
    還有哪位神靈參與了？
    小狐狸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生怕棲隱繼續問些什麼似的自己率先開了口：“我剛化形沒幾百年，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棲隱雖對李家村有疑問，但問了這一番，也知與人麵狗身怪之事無關，一時半會也無法探知全部，幹脆起了身，留著以後回上天庭後問問離陸。
    畢竟他沉睡了近萬年，不知道的事多著呢，得慢慢找其他神靈問問。
    一回身，就對上司無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似乎也是才回神一般的挪開眼睛，又笑著問道：“神靈大人問完了？”
    還沒等棲隱繼續開口，身後一陣風起，一回頭，發現小狐狸又化回原型，一溜煙跑了。
    即問了已經問的，那便沒有必要再去管他了。
    棲隱轉回身體，思索了一下開口：“你知道人魔分界點的事嗎？”
    司無恙收了些笑容，但麵上仍舊柔和，聳了聳肩，沒有絲毫掩飾的點頭：“嗯。”
    大部分的魔物都被擋在了外邊，那司無恙算是這結界內誕生的了。
    棲隱看著他歪著腦袋的樣子，擺了擺頭笑了一下。
    “我就好奇你為何會與神親近。”
    司無恙目光灼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邪氣的弧度。
    “我曾受過一位神靈的恩惠，便一直仰慕著他。”
    棲隱下意識的看了眼天空，收回目光後歎了口氣。
    怪不得……
    神在天上不常現身，魔在地麵，自然是沒有太多交集，除非成為神官，否則他恐怕是很難見到那位神靈了。
    可墮入了魔道，成神官卻再無可能。
    他這般與他親近，怕也是愛屋及烏。
    “是哪位神靈？我回上天庭時可幫帶句話。”
    他這句脫口而出的話讓自己都愣了一下。
    司無恙灼灼的目光沒有再避開棲隱，而是收回了嘴角妖邪的笑，將身姿擺正，帶著溫柔繾綣的語氣開口：“我命運多舛，但於他之事，已是萬般幸運，別無他求。”
    棲隱想起前兩天司無恙在樹下祈願時的場景。
    其實那天，他聽到了的。
    作為一個神，他聽到了這個魔的祈願。
    那聲音緩緩劃過他的識海，轉瞬即逝。
    他說……
    願您香火萬家，世代永存。
    他本以為是錯覺，現在想來，怕是神牌太多，那祈願恰巧讓他聽了去罷了。
    司無恙眉眼間盡是柔情，似乎當真對一切事物滿意至極，毫無怨氣，若不是自己沒和魔物打過交道，現在看著眼前人，棲隱都要覺得他口中的那位神靈是自己了。
    也不知是哪位同僚積了這福報。
    讓人羨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