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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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完線條,你們先練一下,可能要熟悉個兩三天,明天晚上開始講形體結構。剛開始會比較枯燥,但基礎還是要打好的,不然後麵會學的很困難。所謂基礎不牢,地動山搖。”曹學弟說完後留給我們時間去練習。
    陳瑞宇閑著無聊,也拿起筆動手排線條,有粗有細有長有短,看得曹學弟忍不住上前指導,“社長,不是這樣畫線條的。”,他將陳瑞宇推開,自己坐上了他的位置,示範了一下,每根線條都排的非常均勻,力度一樣,不愧是專業學畫的,講究細節。看著曹學弟認真的模樣,我忽然很羨慕他這種人,對自己的理想執著且願意奉獻自己,不像我,做什麼事都是三分熱度。
    在曹學弟示範的時候,周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我們旁邊,他的眼神一直在畫板上,但我總覺得他的注意力是放在我這邊。我自嘲地笑了笑,又是自作多情罷了。
    陳瑞宇趁人不注意又抓緊了我的手,捏著我的手指把玩,他問我,“你剛笑什麼呢?”
    我將他的手推開,用眼神再次警告他,要注意場合,他嬉皮笑臉繼續貼上來。周勻因為這動靜轉頭看向我們,盡管麵上沒什麼表情,但我仍然從眼神裏讀到了一絲厭惡。
    曹學弟是個對細節認真的人,光是線條的畫法他就在那裏示範了好幾種,並教授我們這些不同種類的線條之間的區別,物體裏麵線條的重要性等等。
    我們在畫室待了大概兩個小時的樣子,除了畫線條,曹學弟還跟我們講了許多名人趣事,比如各個流派的形成和發展,文藝複興時期繪畫的重要地位,達芬奇性取向可能是男人等等。講的深入淺出,通俗易懂,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下課時我還意猶未盡,我想跟人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悟,下意識去找周勻,卻見他已經走遠,隻留下一個背影。
    陳瑞宇在一旁湊過來,問我,“找我嗎?我在這裏。”
    我看著他,內心止不住的失落,他似乎發現了我的心思,安慰我道:“別想他了,他不喜歡你。看看我,那麼優秀,哪裏比不上他?”
    我笑了,“哪有這麼誇自己的,要不要臉。”
    “不要臉,臉皮又不能當飯吃。”
    他帶我去水果店買了一些蘋果,又帶我去校門口那家周勻喜歡吃的烘焙店買了一些小蛋糕,又買了奶茶,直到我阻止他不要再買了,我吃不了那麼多,他才停止,把我送到宿舍樓下。
    “回去吧。”我跟他道別。
    “明天給你送早餐。”他笑著對我說道。
    “你對前麵那些你交往過的女孩也這樣嗎?一個套路。”我問他,有點想知道他怎麼想的。周圍是一對對依依不舍的情侶,他們擁抱和親吻,再作告別。他眼神中透出羨慕,然後回頭看向我,“不是啊,我沒給別的女生送過早餐,這麼上心,你是特別的。”
    “嗯。”我點點頭,他撒謊了,這麼駕輕就熟,不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我不希望他的謊言太多,可是如果沒有這些謊言,可能我根本不會跟他在這裏安靜地道別,有時候寧願自己被他的表麵欺騙嗎?內心矛盾和糾結讓我感受到一絲痛苦,我對他說,“陳瑞宇,我希望你對我保持誠實,有時候我看不透你。”
    在聽到我的話後他愣了一會,接著微笑點頭,隻是這笑容看起來太假,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開心。
    我回到宿舍後趴在桌上,身心都在煎熬,我沒去管他們在幹嘛,我戴上耳機,放著一首悲傷的英文歌,沙啞的女聲在跟愛人告別,傾訴著自己的心事,是多麼的希望對方能夠挽留她,可是對方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背影。歌還是周勻分享給我的,我歌荒了就會讓他分享歌單給我,他品味不錯,選的歌大多都好聽,我們歌單有大部分重合,他聽什麼,我也聽什麼。
    我聽著歌,就這樣趴在桌上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個冰涼是觸感覆蓋上我的額頭,停留了一會接著離開。我意識到那是周勻的手,他在測試我是不是發燒了。接著我感到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鼻尖是淡淡的奶香味,是他的外套緊緊地把我包裹住。我很想質問他,“為什麼還要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好?”
    我睜開眼,回頭深深地看向他,他也沒想到我醒來了,問我,“感冒好點沒?”
    “不用你管。”我將衣服還給他,起身去洗漱,準備睡覺。他愣在原地,拿著外套,不知所措,他在背後看著我,視線如同實質。
    我再次反省自己,我沒有錯,是他不接受我的告白,還要假惺惺地對我好。想到這我不由地腰板挺直,今晚開始,遠離周勻,戒掉周勻。
    第二天上課他照常給我買好早餐,我想起自己的原則,要遠離他,戒掉他,剛想拒絕卻看見他手裏拎著的是我喜歡吃的雞蛋灌餅和大肉包,糾結了幾秒,還是拒絕了,咳。可能後麵都很難吃到了,起不早就買不到早餐,起晚了根本擠不進去買早餐的人群裏。
    他沒說什麼,將早餐遞給了旁邊路過的一個同班同學,對他說了句,“請你吃。”,那位同學受寵若驚,道謝完打開早餐袋子邊啃邊走了,他的同伴在邊上討食,“分我點,你不能一個人獨占。”,兩人打打鬧鬧一路往前,看到這一場景,我忽然恍惚,之前我跟周勻也是如此,但現在完全變了模樣。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去喜歡他,那麼我們大學這幾年都會相安無事,可是喜歡這種事哪能控製的住自己?
    “走了,傻站著幹嘛呢?”周勻拿書拍了拍我的手臂,顯然剛才的事沒有惹他生氣。我看著他頓感無語,他就沒一點脾氣的嗎?很多時候他的包容心都特別強,即使我說出一些傷害他的話,他都會自我調節,然後再若無其事地繼續保持之前的狀態。這樣讓我更加難過,他不能成為我的男朋友,唯一能給我安慰的是他也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
    走在路上我問他,“你為什麼還跟我結伴同行?”
    “你要跟我絕交嗎?”他反問我。
    我想了想,鑒於是我自作多情,他除了說不喜歡我,嫌我給他添麻煩,其餘並沒有做出什麼真正傷害我的事。
    “不會。但我在你身邊也隻是給你添麻煩,你自己說的,而且你也不喜歡我,那就更沒必要了,可以考慮做回普通朋友。”我如實回答我自己的想法。
    他眉眼間略帶憂愁,低下頭想了想,幾縷碎發從頭頂隨著他低頭的動作垂在額前,從這個角度我可以看見他濃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眉眼陷入陰影,鼻尖和側臉被光照著如同發光了一般,皮膚白皙,這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思考動作就讓人怦然心動。
    接著他抬起頭,眉眼間已略帶笑意,他問我,“那我有沒有說過,你帶給我的快樂同樣不少。”,那一刻我也跟著他笑容,眼神描摹著他唇形的弧度,是那麼的美。他的眼神在光芒過後又如一汪湖水一般泛起了漣漪,如同柳枝垂在水麵,帶起一縷縷憂愁,“望西,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你是我非常珍惜的一個朋友,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失去你。”
    我很想同意他的請求,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看著你時我心裏是痛苦的,你讓我難過。”。我很直白地告訴他我的感受,我的想法,盡管矯揉造作,但我就是這種人。隻要他在我的視線內我的眼神就會忍不住去跟隨他,去關注他,克製不住去喜歡他。我嚐試過自救,但效果不好。
    “可是……”他還想說什麼,我阻斷了他繼續說下去,“我跟你不同,我沒你灑脫。走吧,快要上課了。”
    他失落地走在我背後,我沒有去搭理他,心裏實則難過地不行,不是為他,而是為自己,勻哥是真的天然渣,這種話也虧他能說的出口,明知道我喜歡他,還跟我說繼續當朋友,也虧他能說的出口這種話。
    後麵幾天我都自動躲著他,他喊我去吃飯或者幹別的事我就找借口拒絕他,他前麵幾次還會耐心將我的借口戳破,直到我跟他說,“我撒謊就是為了躲著你。”,他聽到這話後在原地愣了很久,許久之後才回過神,問我,“你非要這樣對我是嗎?”。
    “我怎樣對你了?”麵對突如其來的指責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想再跟他拉扯,有時候都想一腳踹飛他,他傷了我的自尊心。可能也不是那麼的喜歡,不然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好,我離開你。”他說完便一臉失望地走開了。
    世界終於清淨了,後麵還是會想起他,在一個宿舍抬頭不見低頭見,跟他的話越來越少,隻能把注意力強製轉移,比如去找陳瑞宇完,讓他帶我去各種社交場合,認識新的朋友,或者帶著筆記本電腦去圖書館學習建模軟件,既然決定了以後要往遊戲行業發展,那就得先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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