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夜半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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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是天生壞種。
有人說他是天生的大反派。
有人罵他,恨不得他去死。
有人愛他,以當他的踏腳石為榮。
沒有一點資本怎麼當大反派?
秦駿習以為常。
“你是說你是現學的?”
季巍然驚訝地睜圓了眼睛,一下子蹦到他跟前。
秦駿說:“以前接觸過。”
說現學會嚇到人的,雖然他的確是馬上就學會了。
“怪不得。”季巍然瞬間放鬆了表情。
他就說嘛,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怪胎,能現學會一門語言。
遇到一個本地人,竟然主動上前跟秦駿打招呼。
秦駿站在原地,和那個老頭聊了幾句,用的是本地話。
老頭高興得手舞足蹈,一個勁地說著什麼,被拒絕後還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季巍然無聊得繞著秦駿打圈圈,導致秦駿跟老頭說話的時候,也分出一絲精力注意他。
等老頭走後,季巍然馬上問:“那個老頭跟你說什麼?”
“他請我去家裏吃飯,我說還要錄節目。”秦駿又加了一句。說:“他是族長,這個村子裏最德高望重的人。”
秦駿的本地話比本地人還要地道。
老頭自然對他感興趣,很想跟他小酌幾杯再聊聊人生什麼的。
“看不出來啊。”季巍然說。
他以為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沒想到他還個有來曆的老頭。
秦駿笑而不語。
他喜歡跟季巍然呆在一起,因為季巍然太好看懂了,在他眼裏幾乎是透明的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高興了要告訴你,不高興也要告訴你,是鮮活而靈動的。
呆到家家戶戶都亮起燈,圓盤似的月亮掛上天空,他們才慢慢地回去。
有人早早地睡了,有人還沒有睡,剛剛洗完澡,身上穿著短褲短袖,坐在客廳裏聊天。
聽到聲音,幾個人同時抬頭,臉上表情各異。
張思凡笑著說:“回來了。”
周放沒吭聲,低著頭神色認真地盯著手裏的書。
曹正陽開了句玩笑:“沒帶點啥回來呀?我根本沒吃飽。”
他是個大男人,就那點東西進了他的肚子,他連味兒都沒有品出來,東西已經消化完了。
“帶空氣回來了,你要不要?”季巍然說。
“要要,給我我就要。”曹正陽哈哈大笑。
周放突然站起來說:“我去睡覺了,你們也早點睡。”
秦駿走在他前麵,不疾不緩地往上走。
周放跟在後麵,走路姿勢偷感十足,活像他的仆人。
曹正陽出神了看了一會兒,突然跟張思凡說:“你說秦哥家裏是幹什麼的?”
張思凡說:“那麼多人扒都沒有扒出來,我怎麼知道?”
“他身上有一股貴氣。”曹正陽說。
“我也這麼覺得。看他言行舉止就知道他出身不普通,一走一臥都說不出來的好看。”張思凡說。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季巍然狐疑地問。
“說你長得帥。”曹正陽哈哈笑。
季巍然也笑:“你真有眼光。”
可能是太累了,大家很早就睡下了。
季巍然幾乎秒睡。
睡到半夜,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驚醒過來。
屋裏一片黑暗,安靜得出奇。
隻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季巍然透過黑暗看向隔壁。
太黑了,他什麼都看不見。
窗簾擋得很嚴實,一絲光亮都照不進來。
季巍然慢慢地坐起來,嚐試著喊了兩聲:“秦駿,秦駿。”
他不僅整個人裹在了黑暗裏,聲音也被裹進了濃稠的黑暗裏,剛剛出去就被怪物叼走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巍然頭皮發麻,鼓起勇氣下床,手按在電燈開關上,連續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
他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是被嚇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不由抱住了自己。
秦駿在屋頂修煉。
他察覺到今天晚上濁氣暴動,有大量濁氣從地底升騰而起。對於別人來說,不是修行的好時機,對於他來說是進補的好時機。借著這個機會,他好好滋養一下身體。當初過來的時候,他的這具身體就成了一個篩子,四處都在漏風。這個世界資源匱乏,他找不到大補的,有靈氣的藥植,身體不能完全恢複,隻能慢慢滋養。眼下就是個好機會,他悄悄出門上了屋頂。
停電了,攝像頭早關了。
天地間一片黑暗。
月亮和星子都藏起來了。
他端坐如神明,萬千濁氣化成看不見的溪流,溫柔地湧進他的身體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忘我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濁氣越來越淡了,到最後完全沒有了。
他意猶未盡地起身,站在原地舒展四肢。
屋裏傳來低低的呼喚。
秦駿的耳朵捕捉到了,悠悠地下了天台。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誰?是誰?”
季巍然嚇得不敢動彈,刻意大聲說話給自己壯膽,盡管聲音有些哆嗦。
“是我。”
秦駿聲音響起的瞬間,隻聽啪地一聲。
屋裏的燈也亮了。
秦駿從門口走來,腳步輕而優雅。
他穿著一身黑色睡衣,腰間係著同色帶子。衣服是深V的,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冷白的皮膚在光線下白得發光,胸肌的輪廓若隱若現。
寬肩窄腰大長腿,走起路來輕飄無聲,恍若豔麗的男鬼。
“你去哪了?”
季巍然快走幾步,一腦袋紮進他懷裏。
秦駿愣了下,伸手在他腰上摟了下,很快又放開了。
“我去方便了,你害怕了?”
“我以為你出事了。”季巍然委屈地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秦駿不在的時候,他感覺屋子裏陰風陣陣的。
“不會的。”秦駿說。
攝像頭也開了,發出嘀地一聲響。
季巍然的臉僵住了,一點一點地從秦駿的懷裏退出來。
他的臉頰早就紅透了,不自在地咳了聲:“那個,我嚇到了。”
“嗯。”秦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
季巍然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好在秦駿很快收回了視線。
“怎麼停電了?”
外麵傳來說話聲。
“不知道,小山村就這樣,你習慣就好了。有一次,我錄節目去的地方更偏遠,晚上連電都沒有,那才嚇人呢。”
“不行,我太餓了。”
“我也是,餓得根本睡不著,咱們到樓下翻翻,看有沒有吃的。”
張思凡和曹正陽一前一後地從房間出來,聽腳步聲是下樓了。
至於有沒有找到吃的,那就不知道了。
“我真服了,後半夜我根本沒睡好,餓得下去找吃的,翻箱倒櫃的找。我的媽,櫃子比我的兜還幹淨,一粒米都找不到,一根針線都沒有,收拾得太幹淨了。實在餓得不行,我隻能狂喝水。水是涼的。後半夜我就拉肚子,可惜我肚子裏沒食兒,拉兩次就拉不出來了,但我肚子疼啊,一疼就到天亮了。”張思凡一臉苦逼臉。
隻見他穿著短褲和短袖,一臉蒼白地坐在沙發上,宛如被女鬼吸了精氣的柔弱書生,臉色都透著詭異的青白,眼睛下麵還掛著兩個大大的眼袋。
曹正陽說:“我比你好一點,不像你拉那麼厲害。”
“你也喝冷水了?”周放說。
“喝了,我跟張思凡一塊,也是餓醒的。我的媽,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餓成這樣。這個節目真是絕了,把錢都收走了,就是想買都不行。”曹正陽一臉苦笑。
他也拉肚子,隻是不像張思凡那麼嚴重,他喝水喝得少。張思凡喝了兩碗水,他隻喝了半碗。在肚子餓的情況下,越喝水就越餓。他知道這個道理,也勸過張思凡了。可張思凡沒聽進去,水喝進去半個小時就不行了。兩個人都快住到廁所裏了,輪流去。一個在裏麵蹲,另一個就在外麵守著。兩個人唯一的對話就是“你快點”“我不行了”。這個出去,那個就進去,慘得要死。
周放還在嘴硬:“我還好,沒怎麼餓,一覺睡到天亮。”
其實,他也醒了一次,根本不是一覺睡到天亮。
張思凡和曹正陽下樓時,他就知道了,很想加入進去的。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聽見他們說沒東西吃,他停在門口,耳朵貼在門板上。後麵發生的事,他也知道。很慶幸他沒有跟下去,能躲過這一劫。想到這裏,他心裏還有點高興,後半夜全靠這點微妙的興災樂禍,他才能安穩入睡,也算是睡了個好覺。
當然了,這些他是不會告訴張思凡和曹正陽的,他又不是傻子。
“你們怎麼樣?昨天晚上睡的。”張思凡看到林霧和江惠下來了。
“挺好的,我早上起來才知道昨天夜裏停電了。”江惠說。
林霧抱怨道:“你們在幹嘛,昨天夜裏也太吵了。”
曹正陽傻笑:“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怎麼辦啊今天,再跟昨天一樣,我們今天又是餓肚子的一天。”張思凡隻關心食物著問題,他不想再餓肚子了,這種滋味太難受了。
“還得指望秦哥,我覺得突破口在他身上,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伸伸手。”曹正陽還是挺聰明的,看得清眼前的形勢。
“哎,那不是秦哥嗎?”江惠眼尖地發現薄霧深處有一個人朝著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