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駿輕輕跺了下腳。
    剛剛形成的小旋風像是受到了無形的打擊，噗嗤一聲消散於無形。
    小玉碗直直地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
    秦駿開口：“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能摔啊。”
    男人目瞪口呆，辯解道：“不是，我沒有摔。”
    “大家都看見了，你這樣有意思嗎？”秦駿皺眉。
    季巍然反應最快，他堅定地站在秦駿這邊。
    “對，都看見了。東西都給你了，你為什麼不拿好？現在摔了，你不承認，是不是想推卸責任？”季巍然大聲說著，還看了劉三兒一眼。
    劉三兒是人精，季巍然一個眼神，他什麼都明白了。
    “這麼好的東西摔了真可惜，這個貴不貴啊？”
    劉三兒把皮球踢給夥計。
    夥計也是明白人，皺著眉說：“貴，我家東西就沒有便宜的。就這個碗是明代的，上麵的花紋多麼精致，翻遍整條街都找不到第二個，它是獨一無二的。上一次有個客人出五十萬要買，我老板死活不願意，說是要放在店裏當鎮店之寶的。你看看，這就讓你打碎了。”
    不愧是專業的，說出來的話字字都是要點。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幹了，已經是一個懂事的熟練工了。
    “你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秦駿笑了。
    男人大叫：“我沒有，你們這是碰瓷。你是故意放手的，我都沒有摸到東西，你就放手了。不是我的責任，要賠錢也是你來賠。”
    季巍然很強勢：“看監控吧。”
    “對，有監控。”夥計說。
    男人很生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也嚷嚷著：“看就看！”
    女人湊過來，小聲問：“怎麼回事？”
    “他陰我。”男人咬著後槽牙，看著秦駿的眼神滿是怒意。
    女人遲疑了一下，就在這時看到秦駿投過來的視線。秦駿衝著她微微一笑，她的腦子就像煮開的沸水，臉上有點燒心跳也加快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這小子不簡單，我懷疑他發現我們在跟蹤他，故意來的這麼一出。”
    男人壓低聲音，一臉陰沉地說。
    女人的魂魄已經飛走了，隻會點頭附和，根本不知道男人在說什麼。
    夥計把監控調出來。
    男人麵露自信，冷笑著說：“你完了。”
    畫麵很清晰，顯示秦駿把東西交給男人。男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手抖了兩下，東西就掉下去了。
    男人眼珠子都紅了。
    秦駿幽幽地說：“誰的責任，一目了然吧。”
    女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男人。
    男人氣急，恨聲說：“你什麼意思？也站在他那一邊，認為是我的錯嗎？”
    他情緒激動地攥起了拳頭，仿佛下一秒就會暴起傷人。
    “再怎麼樣，也不能打女孩吧？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如果受了傷就不完美了。”
    秦駿起身擋在女人麵前，說話的聲音溫柔無比。
    說完之後，他還衝著女人笑了下，簡直是帥氣逼人。
    女人看他的眼神立馬變了，充滿了崇拜和花癡。
    要不是時機不對，她都想咯咯笑了。
    這樣的帥哥誰能頂住？
    就是仙女來了也會被迷惑。
    長得帥就算了，還這麼地紳士，說話還這麼好聽。
    完美，太完美了。
    “該賠，值多少錢就該賠多少錢，你不會是賠不起吧？”
    眼睜睜地看著秦駿衝別人笑，季巍然心裏惱火，把所有廢氣**到男人身上。都怪這個人，要是不那麼廢物，後麵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夥計說：“不賠不能走！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你們這是訛詐！”男人兩眼猩紅，瘋了一樣大聲咆哮。
    “走了。”
    秦駿身藏功與名，自然地抓起季巍然的手走了出去。
    “不用管了嗎？”
    季巍然整個人都是懵的。
    “監控都查過了，老板都說是他的責任。想要走出那家店，不出點血是不可能。”秦駿說。
    季巍然咂舌：“那個玉碗真有那麼貴？”
    那麼貴的東西隨隨便便地放在架子上了。
    秦駿嘴角含笑：“在不同人的眼裏，東西的價格也不一樣。你覺得不值錢，因為那個東西對你毫無意義。我覺得值錢，因為那個東西對我有意義。”
    那個玉碗是假貨，爛大街的東西，可能連一百塊都不值。
    不想直說，是怕季巍然看出來他就是個壞人。他看過一些電視劇，像他這樣的人就叫反派，會嚇壞小朋友的。如果小朋友因此遠離他，那就得不償失了。這個局是他設的，這對男女明顯是衝著他來的。雖然不知道目的，但既然敢跟蹤他，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甩掉了尾巴，秦駿心情大好，很長時間都沒有鬆開季巍然的手。
    劉三兒在後麵偷看，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兩個人邊走邊看，時不時閑聊兩句，跟散步似的。
    秦駿懂很多的樣子，教了季巍然很多知識。但季巍然能聽懂多少，就要看他的天賦了。
    劉三兒學到了很多。
    開始他還落了很遠，給兩個人留足了空間。聽到秦駿講的都是幹貨，他忍不住往前挪一點再挪一點，最後恨不得擠到季巍然和秦駿之間，再拿小本本把知識點全記下來，早中晚背誦一遍。
    “哥，你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懂得這麼多？”
    劉三兒完全成了秦駿的迷弟。
    “活得夠長，什麼都能見到，自然而然也就會了。”秦駿平靜地說。
    劉三狗一臉懵。
    是他語文學得不好嗎？為什麼他有點聽不懂了？
    “活多長才算長？”
    秦駿語氣深沉：“三百多歲。”
    這完全是真心話。
    “三百多歲？啊哈哈哈，那是不小心了。除非是老妖精才能活這麼長時間呢，哈哈哈。”
    劉三兒笑哈哈。
    大佬可真幽默。
    秦駿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笑點在哪。
    季巍然也笑了。
    他純粹就是高興，秦駿拉了他的手，還拉了很長時間。他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
    逛累了就找家店坐一坐，吃吃飯喝喝茶聊聊天，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臨走時。劉三兒很舍不得。
    “哥，你啥時候再休息，有時間一定要打給我。我很閑的，不管你啥時候叫我出來，哪怕天上下刀子，我也陪你到底。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絕無二話。”
    秦駿客套地說：“以後有機會。”
    季巍然把人送到灑店門口，看著他進了電梯才離開。
    趙誌林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黑皮男生，長得一臉清澈，像是才畢業的大學生。
    “怎麼到這個時候才回來？”趙誌林抱怨了一句，抬手讓秦駿坐下。
    秦駿坐到沙發上，閉著眼睛說了一個字：“水。”
    趙誌林什麼脾氣都沒有，親自給他倒了白開水。
    秦駿不愛喝飲料，隻愛喝溫開水，要不就是果汁。
    “喝吧。”趙誌林說著，衝著站在角落裏的黑皮招了招手，笑著說：“我給你招了個助理，以後工作就帶上他，有什麼要做的就交給他辦，像什麼買飯買水之類的，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小吳過來，叫秦哥。”
    黑皮邁著小碎步過來，臉蛋黑紅黑紅的，小眼神也十分羞澀，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秦駿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看過去，靜靜地落在黑皮身上。
    黑皮緊張得快要撅過去了，立馬把腦袋低了下去，兩隻手緊緊地拽著衣服下擺。
    “叫什麼名字？”秦駿問。
    小吳慌張地看向趙誌林。
    趙誌林說：“吳田，你就叫小吳就行了。”
    “另外，公司給你配了一輛車，這樣一來出行就方便了。小吳會開車，給你跑腿也方便些。”趙誌林說。
    “行。”秦駿點點頭，然後發現小助理好像在偷看他，等他去看時，小助理像做賊一樣，立馬把頭低下了。
    趙誌林又問：“你沒意見吧？”
    “沒。”秦駿又看了小助理一眼。
    小助理的臉越來越紅了。
    本來就是黑皮，紅起來有要熟的架勢，趙誌林都擔心這孩子當場熟了。
    “別緊張嘛，秦駿又不會吃人。”
    趙誌林讓他放鬆。
    越是這樣，吳田越是緊張。
    他才大學畢業，以前也沒有給人幹過助理。那個節目，他也看了，當時就粉上秦駿了，覺得秦駿帥炸了，是男人中的男人。無意中看到這個招聘廣告，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的。原以為麵試的時候就能見到秦駿本人，就算麵不上也賺了。秦駿沒出麵，都是趙誌林一個人負責。麵完之後，好幾天都沒有消息，他以為沒戲了。後來接到趙誌林的電話，別提他有多興奮了。
    見到秦駿了，他第一個感覺好高好帥。上了屏幕，反而把人給拍醜了。
    吳田結結巴巴地說：“秦秦秦哥好。”
    “還是緊張了，多處幾天就好了。”趙誌林樂嗬嗬，閑聊似地問：“今天是去古玩一條街了嗎？都買什麼好東西了？拿來讓我開開眼。”
    秦駿說：“買了，送人了。”
    “哦。”趙誌林也沒在意，以為玩的東西，估計也不值幾個錢。
    季巍然疲憊地坐進沙發裏，柔軟的沙發把他身體輕柔地裹住。
    東西被他隨手扔在桌子上。
    季董走過來問：“去哪鬼混了？這是你買的東西，讓我看看是什麼。沒事別瞎買，淨買些沒用的。”
    他漫不經心地打開袋子，看清楚裏麵的東西，眼珠子瞬間睜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