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駿嘴角含笑：“現在就切。”
    大師傅看向老板。
    老板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容滿是殘酷。
    小年輕才出社會不知道天高地厚，還需要經曆社會的磨練，那就先從他開始吧。
    大師傅操縱著機器慢慢切。
    隨著機器滋啦滋啦地響，石屑嘩啦啦地往下掉。
    幾雙眼睛緊盯著，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灰撲撲的石頭裏出現一點綠色。
    灰撲撲的石頭裏麵出現一抹綠。
    老板呼吸急促，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激動地說：“來了來了——”
    “哈哈。”
    他的朋友都開始笑了。
    眼鏡男瞄了秦駿一眼，眼神十足的輕蔑，仿佛在說：你完了。
    季巍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兩隻手緊張地攥成了拳頭。
    秦駿神色平靜，默默在心裏數著：一，二——
    數到“三”時，老板臉色大變，大師傅的腦門上也冒出了汗珠子。
    “沒了，為什麼會沒了？這不可能。”
    老板失聲叫道。
    那抹綠色如同夢幻泡影，在他們麵前一閃而過，眨眼間就消失無蹤了。
    接下來切下來都是石灰。
    幾雙眼睛都是驚異。
    老者：“這這——”
    “不是吧？”
    大師傅渾身直冒冷汗，這可是好幾千萬的東西，他不敢開一點小差，生怕有絲毫的偏差。
    眼見老板一臉失望，他隻好停下手，戰戰兢兢地說：“還要繼續嗎？”
    “繼續。”老板說。
    開弓沒有回頭箭。
    除了繼續，他沒有別的選擇。
    大師傅正要繼續。
    秦駿突然出聲：“這個地方可以不用切了，從這裏切起。”
    大師傅一看，如果按他說的辦，至少得丟下來一大半。問題是，這一大半切下去了，裏麵要是有綠，那切出來算誰的？
    大師傅哪敢做決定，眼巴巴地看向老板。
    老板直直地看著秦駿：“你確定？要是切好了，就要賠幾千萬？”
    他還是不死心，怎麼會出了一點綠就沒有了？
    “保守一點吧，這可是錢。”老者建議道。
    “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切唄。”眼鏡男也說。
    老板苦笑一聲：“我不敢賭，還是慢慢切吧。”
    秦駿語氣隨意：“隨你。”
    他已經看到結果了。
    可能是站著有些累，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著。坐姿筆挺，雙手抱在胸前，放鬆地閉著眼睛。
    季巍然沒有他這麼放鬆。
    還是秦駿拍拍身邊的位置，對他說：“來坐。”
    季巍然遲疑了一下，慢慢在他身邊坐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一點也不擔心？”
    “我會贏。”秦駿薄唇微啟，顯得自信滿滿。
    其他人都沒心情搭理他們，目光都放在那塊原料上。
    說到慢，大師傅真的慢了起來。之前都夠慢了，接下來更慢了，速度跟蝸牛爬差不多。
    再慢也沒用，沒出綠就是沒出。每一刀下去，他們的臉色就灰暗一度。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不應該啊。”老板身上的冷汗也下來了，後背的衣服都打濕了一片。
    “冷靜，都冷靜。這才一半，還沒到最後呢。”老者暗暗在心裏慶幸，還好他沒有買，要不然賠大發了。
    眼鏡男隻覺得渾身冰涼。
    直到這時，他才拿正眼看秦駿。
    剛開始他以為秦駿就是個有錢沒處花的富二代。
    大師傅擰緊眉頭，專注地切著。
    “還真讓他說對了。”
    大師傅深深地看了秦駿一眼。
    他掌握著機器，又是切玉的老人，手裏流過不知道多少玉料。憑著手感，他都知道能不能出綠。
    剛才那一刀下去，他就覺得有了。
    而他現在切的地方就是秦駿之前劃的地方。
    秦駿讓他們從這裏切，幾個人都不同意，讓他慢慢切。
    他切了半天，切下去都是如假包換的石頭，一點綠都沒看見。眼看著老板臉黑得透透的，他也跟著緊張了半天。
    一刀下去，果然見了綠。
    “有了！”老板心頭一鬆，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
    “神了，他說從這切的，”老者驚歎。
    眼鏡男說不出話來。
    他早就覺得秦駿不簡單。
    老板興奮地說：“接著切。”
    “問題是，從哪切？”大師傅說。
    切不好就做不了一些大件地東西了。
    所以，接下來的一刀很關鍵。
    大師傅把決定權交給老板。
    秦駿終於站了起來，慢吞吞地走過來說：“是我贏了，你們都承認吧？”
    “承認承認。”老板苦笑道。
    賠錢是肯定的，現在隻能少賠一些。如果真如他所說，賣一千萬他也不虧。
    “你來決定從哪切。”
    秦駿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在一個位置停留。
    “從這裏切，我隻要完整的一塊。”
    大師傅掃了一圈，見老板沒意見，他自然也沒有啥意見，點頭道：“好。”
    石屑紛飛。
    濃鬱的綠色一點一點地顯現出來。
    “天哪，你指的位置太準了。”老者發出一聲驚歎，看向秦駿的眼神像是在看天人。
    一邊是石，一邊是玉，兩者之間壁壘分明。
    可以說一點也沒有浪費。
    玉被完整地切割出來。
    “有手套。”
    見秦駿伸手，老板慌忙拿出手套。
    秦駿視若無睹，把玉托在掌心觀察。
    玉質清透，摸在手裏沁涼。
    老板心痛地說：“你的手會把它弄髒的。”
    秦駿不解地說：“這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用它那是我的事。”
    老板臉漲得通紅，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一千萬還沒到賬。”眼鏡男說。
    “哦，可以刷臉支付嗎？”秦駿說。
    老板：。。。
    這麼爽快的嗎？
    他都來不及心痛，一千萬就到手了。
    賠了。
    老板感覺天塌了。
    “你家裏是做什麼的？”
    老者好奇地問。
    “他是明星。”
    眼鏡男扯了下老者的衣服，用很小聲的音量說。
    “明星？”
    見老者一臉茫然，眼鏡男再次提醒：“《荒野求生》。”
    “哎呀，你早說你是秦駿，我孫女是你的粉絲——”
    老者一雙渾濁的老眼猛然迸發出亮光，他表達了孫女對偶象的喜愛之情。然後熟練地拿出筆和紙，讓秦駿在上麵簽個名，還要寫下鼓勵的話語。
    一係列操作看得老朋友渾身直起雞皮，看他的眼神仿佛他被奪舍了。
    “你喜歡玉？”老者說。
    秦駿很配合，也沒有什麼架子，讓寫什麼就寫什麼。感謝趙誌林對他的緊急培訓，他已經具備了當明星的基本素養。
    秦駿：“嗯。”
    “你家裏既不是做玉石生意的，你還能對玉石有這樣深刻的研究，可見是有天分的。我推薦你去邊境線的賭石，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你能看見能量，那你可要發大財了。像這樣的玉料，那邊有的是。”老者笑嗬嗬地，拿出一張名片給他，還說：“你要是去的話，帶上我一起，我也能幫你參謀一下。”
    “我對玉石也略有研究，也可以作陪。不用你掏錢，我自願前往，吃住什麼的自費。”眼鏡男也說。
    老板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我也是，我也是——”
    賠了錢不要緊，關鍵是交到人。秦駿隔著牆就能知道他的保險櫃裏有好東西，到了賭石市場豈不是手拿把掐？
    他不貪心，大佬吃肉，他喝點肉湯就行。
    秦駿把玩著玉石，一邊思索著什麼。
    “我家也有玉，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拿給你。”季巍然見狀說。
    “是你的個人收藏？”秦駿說。
    “是我奶奶和我媽給我的。”季巍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還是乖乖回答。
    “那你還敢給我？”秦駿挑眉笑道。
    季巍然噎了下，理不直氣也壯地說：“既然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
    “太貴重了。”秦駿搖頭道。
    以免季巍然再次提起這個話題，秦駿立馬轉移了話題：“現在去哪？”
    “你不是想去遊樂場嗎？附近就有一個。”季巍然說。
    秦駿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嗯。”
    他隻是想到處走一走，去哪都無所謂。
    買好票，然後排隊入場。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站著，個個高高的，戴著同款的帽子和口罩，身材都是高高瘦瘦。秦駿的個子要更高些，雙手插在口袋裏，懶洋洋地站在季巍然後麵。季巍然的個子並不矮，在男明星堆裏算是高的，但在秦駿的襯托下，他顯得格外嬌小。給人一種錯覺，如果秦駿張開雙臂，就能把他完全包裹在懷裏。
    “你看你看，那兩個——”
    後麵隊伍裏，一個姑娘在跟她的閨蜜咬耳朵，滿臉都是興奮。
    閨蜜往前掃了一眼，很快看到了目標。沒辦法，秦駿和季巍然的身材太優越了。在一堆歪瓜裂棗的襯托下，這兩個人簡直是明燈般的存在，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們是一對嗎？”閨蜜興奮得都要打鳴了，拚命地壓抑著激動。
    “我覺得是。”
    季巍然時不時扭過頭跟秦駿說話，發現不少人在偷偷看他們。他認為這些目光都是衝著秦駿來的，心裏很是不爽，小聲告訴秦駿，讓他把後麵的帽子拉起來蓋在頭上。
    秦駿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回答得相當敷衍。
    季巍然沒辦法，讓他低下頭來。秦駿很配合地照做，看著他踮著腳把他後麵的帽子拉起來，連同他的帽子和腦袋一起擋住，徹底隔絕那些窺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