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聲槍響把人群的喧囂聲劈開。
    倪溫順著槍聲看過去，七八個帶著小醜麵具的男人站在劇院的門口，每個人手中都拎了一把槍。
    “讓藍獅解決。”白譯遠坐到包廂內的椅子上對莉亞說道。
    人群又開始騷動了起來，女人的尖叫聲，兒童也在旁邊哭泣。樓下的每個男人把手腕上的腕表摘下來，遞到小醜的手裏。
    突然其中一個小醜尖叫了一聲後倒在了地上，他的左腿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掉了一整塊肉，人群又開始騷亂了起來。
    其他幾個小醜也相繼倒下。
    血腥味在劇院中炸開，紅色的血液幾乎將整個一樓的地板浸染。空氣中的人類血液味對在成年禮中的吸血鬼無疑是一種折磨。
    白譯遠側頭看了一眼莉亞。
    莉亞搖了搖頭，藍獅還沒有行動，小醜是被別人處理的。騷亂的人群把藍獅衝散，每個賓客都在向門外跑去。地麵上的鮮血被無數雙腳踐踏，再滑開。整個劇院都被紅色的液體衝刷。
    白譯遠的意識開始混沌，耳邊的聲音開始變得遙遠。他好像聽到了一種腳步聲，或者是兩種，但是及其相似。
    白譯遠努力的打起精神，從座位上站起來。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白譯遠看到了兩個逆著人流的身影。
    吸血鬼超高的視力看到了，右側男人扶在樓梯欄杆處的手，是熟悉的英文。
    “費軒，”莉亞也看到了這兩個身影，馬上對著耳機說，“雙子星在我們這，放外麵的藍獅進來。”
    “室內組的藍獅，不管用什麼辦法，絕對不能讓雙子星上到二樓。”
    從二樓很明顯的看到人群中有幾個人也逆著人流在往回走。藍獅分成了兩組，分別上到左右兩個樓梯上。
    拉斐爾感受到了倪溫的視線，摘掉了臉上的麵具，對著倪溫露出了和那天一樣的笑容。
    倪溫內心深處的恐懼突然開了鎖，自己就像一頭被獵豹盯上了的羚羊。
    拉斐爾微微側了下頭，然後和左邊的人像兩隻箭一樣竄了出去。藍獅隊員瞬間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四夥人在超高的速度下打鬥。
    樓梯上的人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場地越來越空曠，對於白譯遠來說可拖延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莉亞接到了費軒的信息，帶著白譯遠和倪溫向包廂外跑去。
    她先從包廂裏出來，想確認安全。
    “這是要去哪啊？”
    男人從二樓的黑暗中緩緩走過來，他慢慢走到燈光下，抬起頭。
    “拉斐爾，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莉亞緩慢的從右腿的槍套裏拔出手槍。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低笑起來。
    “真讓人窩火啊，”男人拖著手中的長劍繼續靠近莉亞，“看來我知名度確實不如我哥哥。”
    “我是菲德爾。”
    話音剛落，菲德爾就衝向了莉亞，手中的長刀帶著風聲劈向莉亞。
    太快了。莉亞甚至都沒有看清，菲德爾就站到了自己的身邊她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這就是吸血鬼，這就是吸血鬼與人類的差距。
    莉亞耳邊緊接著就傳來一聲巨響，菲德爾的身體像被擊中的沙包一樣飛向了右側的牆壁。
    “先帶倪溫走。”白譯遠站在莉亞的身後說，“費軒應該已經到了。”
    莉亞點了下頭，抓著倪溫向另一邊跑過去。
    倪溫的思維好像已經停止運作了一樣，剛剛白譯遠還在自己的身邊站著。隻是一瞬，白譯遠就像影子一樣移動到了莉亞的身後。
    倪溫內心的想法更加確認了，他不是人類，或者說，他們都不是。
    打鬥聲在倪溫的身後傳來，男孩回過頭，吸血鬼站在走廊上的背影就印在了倪溫的腦海中。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他看到白譯遠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愧是你啊，”菲德爾從灰土裏站起身，“還沒成年就有這種速度。”
    “血統的壓製真讓人受不了。”
    “既然知道我是什麼血統，為什麼還來招惹我呢？”
    白譯遠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正在流失，剛剛的峰值已經慢慢下降了。白譯遠知道，自己隻是在拖延，拖到倪溫和莉亞走出劇院。
    賓客基本都撤出去了，空蕩的劇院裏隻剩下他們。拉斐爾在劇院的大廳和藍獅糾纏，倪溫親眼看到他用手抓住一個男人的脖子，另一隻手穿透了那男人的心髒。
    鮮豔的紅充斥著倪溫的雙眼，他的雙腿機械的邁步。倪溫可以聽到自己慌亂的心跳聲，那顆心髒甚至要從他的身體裏跳出來。
    “還能挺住嗎？”菲德爾站在走廊的盡頭，走廊另一邊是半跪在地上的白譯遠。
    未成年吸血鬼在身體在各種方麵上都和成年吸血鬼有很大差距。白譯遠的身體逐漸僵硬，對麵站著的成年吸血鬼正一步一步的向這邊走來。
    菲德爾臉上的傷口隨著自己的移動逐漸愈合，剛剛扭曲了一點的手腕恢複到了原位。這個愈合速度在成年的吸血鬼裏也算是少見的。
    現在的白譯遠根本無法傷害到他。
    “那個小孩就是聖品吧，”菲德爾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那為什麼還沒有過成年禮呢？”
    “原來你愛上了個人類啊，藍血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