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個跟霍渠打招呼的青年，東倒西歪地從板凳上站起來。
    對著醒酒室裏看守的民警道。
    開口一句話，就把那民警和其他在醒酒室的人給驚到。
    其中一大哥還拍拍這青年。
    “你坐下來，別亂說話。”
    “沒~沒事！他去年就被抓了！”
    青年搖搖晃晃地擺擺手，並繼續說道。
    “他~我爸！嗝……以前是H市的老大！老牛b了！
    嗝~警察叔叔……我跟你說吼！自從我爸被抓……被抓了以後！
    所有資產都被沒收了……我……我就沒錢啦！
    以前的朋友~也因為我爸！不跟我聯係了……
    我隻能去酒吧喝酒了……”
    青年的話，立馬引起了其他的注意。
    有的人甚至以為青年是在耍酒瘋，被青年的話給逗笑了。
    前不久還有個在醉酒這裏說自己是H市老大的，還威脅民警，要聯合H市所有混混打警察。
    結果酒醒後，就乖得跟貓一樣，對民警道歉，還保證戒酒，下次不會再犯。
    這次來了個說自己是H市老大的兒子。
    醒酒室就在大堂旁邊，這青年聲音也不小。
    把坐在外麵的霍渠也給驚到了。
    他對這些東西是有陰影的。
    上次他差點就被這東西送進去。
    “小子，習慣就好，這種事，經常能在這見到。”
    一位民警拍拍驚到瞪大眼的霍渠。
    “這些人，喝醉時說，整個H市是他們的，酒醒了說，他們是H市的，習慣就好。”
    沒怎麼去過酒吧之類場所的霍渠，還是第一次見到人喝醉的樣子。
    多少是有點不堪入目。
    老師每天就麵對這些玩意兒？
    還要為了這些玩意兒加班到深夜？
    霍渠不由皺起眉。
    他有點想讓老師辭職了。
    他又不是沒錢養活老師。
    但他知道，閻涵軒不可能答應這事。
    霍渠煩惱地摘下眼鏡，捏捏鼻梁。
    又看了眼時間。
    快零點了，剛剛閻涵軒又接到警情出去了。
    他在這長椅上，坐到腰和屁股都疼了。
    一批批醉醺醺的人，被閻涵軒和薑警官還有其他民警帶進派出所。
    在醉酒下，吹什麼牛的都有。
    也讓霍渠大開眼界。
    一開始他還把這些當真了，後麵才反應過來。
    這不過是人在醉酒下的白日夢。
    他還看到一個在醉酒下，看上閻涵軒的。
    撲上去就想啃。
    還沒等他上去阻止。
    就見閻涵軒淡定掏出腰帶上的辣椒水，對人一噴。
    把人辣到滿地打滾。
    酒都醒了不少。
    霍渠：……
    他算是知道人類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其他民警明顯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
    上去把滿地打滾的人，壓進醒酒室，用手銬把人銬在長椅上。
    免得這些醉酒的人到處亂跑。
    閻涵軒一直忙到三四點才下班。
    坐在長椅上的霍渠，已經低著頭昏昏欲睡了。
    直到閻涵軒伸手，用指腹撓霍渠的頭，他才清醒過來。
    “走了，回家了。”
    霍渠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鍾。
    很好，還有幾分鍾就五點了。
    “老師，你今天還上班嗎？”
    “上啊，我們是沒有休假的。”
    “幾點啊？”
    “八點。”
    霍渠：……
    八點？等他們到家，洗漱完到床上，也要差不多六點。
    七點就要再爬起來去上班。
    這才一小時，連一輪的睡眠周期都不到。
    就算閻涵軒留在宿舍，也最多睡兩小時多些。
    這跟沒睡有什麼區別？
    “老師，你每天都這麼辛苦的嗎？”
    “也還好，長安街是H市最繁華的地段，熬個三四天都是常態。”
    看著仰頭對他露出心疼的霍渠，閻涵軒也隻是揉揉人軟發。
    他早就習慣這種事了。
    更何況，隻要有二十分鍾休息的空檔，他就能把精力補回來。
    也不會覺得有多辛苦。
    他和薑警官都是懂如何快速深度睡眠的人。
    也是派出所裏體能最好的兩人。
    所以他們兩加班是常態。
    畢竟晚上十點到淩晨兩點。
    不僅是夜生活的時間段，也是各種賭毒分子活躍的時間。
    他們白天抓毒販，晚上抓癮君子。
    特別是閻涵軒又懂如何一眼辨別癮君子。
    沒毒販抓時，他就會和薑警官上街巡邏。
    能抓一個是一個。
    有時候還會抓一送N的。
    比貓爪耗子還好玩。
    可霍渠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閻涵軒為什麼要做這種如此辛苦的工作。
    “小子，你還年輕，等以後就能理解你老師為什麼要來當警察了。”
    薑警官看霍渠那不能理解，又心疼閻涵軒的表情。
    也是對這從小豐衣足食，沒幹過重活的娃很無奈。
    能讓人民每夜安然入睡，正是他們每天的努力。
    看著市民能在他們的努力維持治安下，平安無事，他們心裏那成就感。
    就足夠他們支撐把這份偉大的職業，持續一輩子。
    最近網上有句話說得好。
    世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這些不是霍渠這種，從小沒怎麼接觸危險的人，能夠明白的。
    “行了，先回去，再耗下去，我能直接上班了。”
    閻涵軒把霍渠拉起來，就往外走。
    根本不想看跟在身後，滿眼都是心疼的人。
    雖說他能利用二十分鍾的深度睡眠就恢複精力。
    可有時候，長時間的睡眠也是必要的。
    能睡多久是多久。
    “老師，真的不能調京城去嗎？”
    回去的路上，霍渠還不死心，想說服閻涵軒去京城。
    可閻涵軒怎樣都不樂意去。
    “為什麼？”
    “這裏一天最多就兩三百的抓了麼訂單，換京城，你怕是連見我的機會都沒有了。”
    越繁華的地方，各種大事小事也越多。
    特別是像京城這種文化程度也高的地方。
    甚至有專門在街上的巡邏警。
    每個區域，至少有三隊的巡邏警巡邏。
    就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處理好警情。
    文化水平越高的人，越有法律意識，也越愛因為各種事報警。
    有些事，甚至不是他們民警能處理的範圍。
    但市民報警了，他們就要去處理妥當，維護好治安。
    據他所知，整個京城，所有派出所，每天能接到上萬的警情。
    他們H市也不過兩三千而已。
    京城甚至還要處理不懂華夏國法律的老外。
    那更是麻煩。
    還不如在H市呆著呢。
    開車的霍渠陷入沉思。
    看來他要盡快處理好霍家，好把所有公司轉到H市來。
    跟閻涵軒異地分居什麼的，他可受不了。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霍渠，轉頭就見閻涵軒已經坐在副駕上睡過去。
    也不再繼續開口。
    到了家，霍渠也是把門打開後，小心翼翼把閻涵軒抱出來。
    可霍渠動作再輕，也會弄醒閻涵軒。
    不過閻涵軒對霍渠防備很低，也隻是迷迷糊糊地睜開條縫。
    見抱自己的是霍渠，也就自覺把頭枕在霍渠胸膛，閉上眼繼續睡。
    霍渠看著在自己懷裏如此乖巧的人，不由想到不知道在哪裏看的。
    據說人在半夢半醒時，比清醒時更容易說真話。
    低頭在閻涵軒耳邊輕輕問道。
    “老師，你喜歡我嗎？”
    他想這個問題想很久了。
    可閻涵軒總是不把真實想法說出來。
    也不正麵回答過他。
    讓他急到不行。
    “嗯……”
    閻涵軒隻是輕輕哼一聲，不像回答，更像是聽到霍渠叫他才回一聲。
    可霍渠已經把這聲當做閻涵軒的回答。
    嘴角都快翹出太陽係了。
    抱著閻涵軒回房間時，更是在那裏無聲傻笑。
    嘿嘿，老師也喜歡他。
    一沾到床，就徹底清醒，打算洗漱的閻涵軒。
    抬頭就見霍渠在一旁，背著身，肩還一抖一抖的，不時還傳出嘿嘿聲。
    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病。
    隻想趕緊洗完澡睡覺的閻涵軒，看了眼YD12580，YD12580乖乖把剛剛發生的事說給閻涵軒聽。
    進浴室裏的閻涵軒，直接翻個白眼。
    多大點事，傻樂成這樣。
    他現在直接去跟霍渠表白，會不會把這玩意兒，激動到暈過去？
    真是傻裏傻氣的。
    他現在換男人還來得及嗎？
    但閻涵軒不可能去跟霍渠表白。
    他還在生氣。
    玩強製就玩強製，居然上道具。
    這不能忍。
    等閻涵軒出來時，某人還在那裏嘿嘿傻笑。
    也不知道腦子裏腦補了一些什麼東西，笑聲讓閻涵軒覺得，多少有點猥瑣。
    閻涵軒抬起腿，一腳把這崩人設的人踹出了房間，啪一下把門關起反鎖。
    剛還在傻笑的人，呆滯站在門口。
    不好，樂過頭了。
    可是現在很晚了，不能再去鬧老師。
    唉，今天還是回自己房間去睡吧。
    霍渠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等睜開眼看到亮到晃眼的天，從床上驚坐起，再看時間。
    下午一點了。
    他怎麼就睡過頭了！
    還打算送老師上班呢！他的鬧鍾呢？
    打開手機就看到，鬧鍾被關了。
    家裏就他和老師，關鬧鍾的不是他，那就隻能是老師了。
    老師果然是在乎他的。
    霍渠依舊在閻涵軒下班時間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就發現有人在大堂鬧。
    閻涵軒在那裏和薑警官一起看熱鬧。
    幾人在大堂那裏直接動手打起來。
    還把上去勸架的民警給打了。
    那倒黴的民警，臉部直接被長指甲的妹子抓傷。
    這下圍觀的民警不能再看熱鬧了。
    一窩蜂湧上去把這群大鬧派出所的人抓起來。
    每人送上一副玫瑰金手銬。
    隻有閻涵軒和薑警官，還在一旁看熱鬧。
    見過打架的幾人中，其中一人還指著在一旁看熱鬧的閻涵軒和薑警官罵。
    這時霍渠才知道，原來這兩也是當事人啊。
    “老師，發生什麼了？”
    薑警官指著被壓去醒酒室冷靜的幾位公民。
    “男的和女的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打起來，於是女的報警。
    我們過去後，男的還很橫，可能看老閻比較瘦，以為好欺負。
    就推了老閻，之後他們又打在一起，就被老閻噴了一臉辣椒水。
    這男的又離老閻比較近，大部分辣椒水噴在這男的臉上。
    這男的就一直在叫囂老閻偏袒那妹子。
    還說老閻除了長得好看外，眼神還不好使。
    那妹子可能也看老閻長得不錯，聽不下去這男的在那罵老閻。
    說男的就是嫉妒沒老閻帥。
    於是幾人又打起來了。
    結果男的就說老閻和那女的有一腿什麼。
    一直到派出所了，還動不動打到一起。”
    聽完薑警官的講述，霍渠不由看向一副事不關己，甚至握著把瓜子在那裏嗑的閻涵軒。
    “老師，你不生氣嗎？”
    “呸。為什麼要生氣？有人誇我長得不錯，我為什麼要生氣？”
    閻涵軒是看著那一直罵他的男人，吐著瓜子皮。
    挑釁意味十足，把那脾氣暴躁的男人又給激怒了。
    在那邊吼著叫囂要舉報閻涵軒公報私仇。
    可手被銬在長椅上，除了在那裏叫囂，什麼也做不了。
    “看見了嗎？”
    閻涵軒抬起下巴，拿下巴指著那男的。
    “我就愛看這些無知的人類，恨我又不能拿我怎樣的樣子。”
    除了習慣閻涵軒這副模樣的薑警官，霍渠意外地看著閻涵軒。
    沒想到老師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麵。
    也就霍渠會覺得，閻涵軒挑釁人的那模樣可愛。
    注意到霍渠看閻涵軒那眼神的薑警官，瞬間被惡心到了。
    “你倆滾出去！別在這裏汙染我純潔的雙眼！”
    淦，現在派出所裏，除了他和閻涵軒，其他同事要麼結婚，要麼有對象。
    結果現在閻涵軒這還冒出個童養夫。
    原來小醜竟是他自己？
    他現在找個對象還來得及嗎？
    薑警官不由想起，某隻一直纏著他的小朋友。
    那曾經被他還在特種部隊時，意外救下的小朋友。
    有段時間沒聯係他了。
    這小朋友說，他也當上了警察，應該是忙到沒時間了吧。
    被趕出來的閻涵軒，瞪向了在一旁，就沒隱藏過自己深情的霍渠。
    “你，滾回京城去。礙事。”
    他雖然一起被趕出來了，但他依舊要回去上班。
    周末一直是長安街最亂是時候。
    也是那些癮君子活躍的時候。
    不熬到三四點是不可能的。
    閻涵軒還不滿地踹了霍渠一腳。
    “老師！”
    沒想到自己會被趕的霍渠，立馬委屈地去拉閻涵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