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閻涵軒心裏吐槽歸吐槽，但依舊把舞裙穿上。
    隻是當閻涵軒拎起那間束腰後，沉默了。
    這要他怎麼穿上，很尷尬啊。
    他總不能就這麼出去讓管家給他找人幫他穿吧？
    算了，隨便係一下吧。
    終於費勁穿好衣服後，閻涵軒站在全身鏡前，看著被舞裙將身材優勢都修飾出來的身體。
    不由歎氣。
    MD，就這身材，老子把褲子脫了，都不信是男的。
    除了胸純靠胸肌撐出了個B外，這身材比例，還有這骨架結構。
    誰TM信是男的。
    這什麼位麵啊？
    女裝大佬就算了，還給個這麼母的身體。
    別說原身了，他都快自卑了。
    閻涵軒再次歎口氣。
    【宿主，你才來這位麵兩天，歎多少口氣啦。】
    在閻涵軒穿好衣服才冒出頭的YD12580忍不住開口。
    “我能不歎氣嗎？我若是跨性別者也就罷了，可我不是啊，一個男人，有這麼母的身體，換誰誰歎氣。”
    閻涵軒又是一口歎氣。
    累了，就這樣吧。
    換好衣服的閻涵軒再次跟隨著管家，來到一處很空曠的房間。
    門對麵是敞亮的落地窗，而四周的整張牆，貼著大塊的鏡子。
    像是練舞房。
    隻是在落地窗旁，還放著架三角鋼琴，鋼琴旁還有一小提琴。
    在另邊角落，放著台留聲機，還有一些黑膠片，好像是些舞曲。
    他懂了，這死蝙蝠，就是讓他來當跳舞機器的。
    這TM意圖還不明白嗎？
    【宿主，你好暴躁哦。】
    YD12580聽到閻涵軒心裏罵了好幾個三字經。
    “讓老子跳舞，怎麼也得給點錢吧？爺的舞是能隨便看的嗎？”
    此時這裏除了閻涵軒，沒其他活物，因此閻涵軒也沒保持淑女的站姿。
    一手叉腰一手摸下巴，姿勢要有多爺們有多爺們，隻是在這具身體上，卻顯得很怪異。
    給人一種妹子硬要裝漢子的感覺。
    看到這副場景的YD12580，突然理解閻涵軒暴躁的原因了。
    明明生理性別為男，可這具身體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男的。
    恐怕閻涵軒真把特征展示出來，別人也會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吧？
    YD12580這才開始同情起原身了。
    好在原身從小被當女孩子樣，不會對自己身體更像女孩子而難過。
    但等原身成年，有要嫁的人，卻被對方發現是男人的話。
    那對原身而言，太殘忍了。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
    閻涵軒坐到鋼琴前，反正那死蝙蝠現在沒來，不如打發打發時間。
    這麼想著，閻涵軒彈起了鋼琴，也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曲子。
    就那首隻要有手，哪怕隻用腳都能彈好的《獻給愛麗絲》——前半段的前三段。
    是的，閻涵軒他隻會彈這部分而已。
    後麵的他不是不會彈，而是對於不懂感情的他來說，處理不好後麵的細節。
    他彈出來隻會顯得刻板，又沒有感情。
    機器人彈出來的都比他彈的動聽。
    他彈不出那種見到心愛之人時，那愉悅舒暢，帶點小雀躍的感覺。
    以閻華月的話來說，聽人慘叫都比聽他彈這首動聽。
    因此他就再也沒練過這首曲子的後半段。
    特克拉剛回到莊園，那靈敏的耳朵就聽到悅耳的鋼琴聲。
    是他沒聽過的曲子，聲音傳來的方向，好像是舞蹈房。
    所以彈琴的是小惡魔？
    隻是這曲子怎麼那麼奇怪，隻有三段一直在不斷重複。
    等特克拉走到舞蹈房門口時，依舊是那三段不斷重複。
    愣是不往下彈，把人的情緒卡在那裏，不上不下。
    原本不想打擾閻涵軒彈琴的特克拉忍不住了。
    這種情緒卡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覺，他忍不了。
    別說他忍不了，聽得比他久的管家，五官都皺到一起了。
    也就不太懂音樂的傭人，還覺得挺好聽。
    特克拉推開門，琴聲也跟著中止。
    “怎麼不往下彈？沒有後半段嗎？”
    手從琴上放下的閻涵軒，看向站在門口的特克拉，臉色微紅，似乎很不好意思。
    “後麵的，我彈不好。很抱歉，私自動了您的鋼琴。”
    閻涵軒想起身離開鋼琴，不過被特克拉快步走過去又給摁了回去。
    “我想聽，你彈彈。”
    特克拉的手搭在閻涵軒的肩上，手能感受到那嫩滑的肌膚，竟讓他一時舍不得放開。
    閻涵軒深吸口氣，把這首曲子從頭到尾彈了一遍。
    閻涵軒對譜子很熟，對鋼琴也很熟。
    隻是有個很大的問題。
    特克拉聽出問題所在，麵上很少有表情的他，眼角都在抽動。
    他終於知道小惡魔為什麼那麼不樂意彈後麵的段落了。
    如果說開頭三段，閻涵軒能把它彈得讓人感覺情緒舒緩，到逐漸有了起伏，可在那情緒即將踏入愉悅時。
    突然一盆冷水潑下來，整個人都激醒了。
    到了後麵，明明應該愉悅歡快的段落，愣在閻涵軒那雙好看的手下，給人一種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的嘲諷感。
    特克拉：……
    彈得很好，下次別彈了，真的。
    特克拉揉眉，他很想這麼說，但他怕打擊到小惡魔。
    因為此時閻涵軒正用委屈的小眼神望著自己。
    像闖禍又害怕被主人訓斥的幼貓。
    在這種眼神下，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宿主，我覺得你很需要音樂家的技能。】
    YD12580親情推薦，你值得擁有。
    “不，我不想，我為什麼要這技能？有這技能還能讓我彈出感情來？”
    YD12580沉默了會兒，好像是沒什麼用哦。
    閻涵軒又不是不會彈奏，相反，閻涵軒的基礎很紮實，他閉著眼都能準確摸出他想彈的鍵。
    隻是單純彈不出感情而已。
    特克拉總覺得在自己記憶深處，似乎也有個家夥，祂跟小惡魔一樣，所有樂器都彈不出感情。
    雖然不知道他記憶深處那人是誰，但那人沒小惡魔可愛。
    “咳，彈的還行，對了，你會跳舞嗎？”
    “交際的話，多少會些。”
    閻涵軒低下頭，放在腿上的手不安地糾纏在一起。
    “其他的呢？”
    特克拉灰色的雙眸倒影著閻涵軒穿著舞裙的背景。
    隻是，小惡魔沒將束腰係好，難道是故意的？
    “會點芭蕾……”
    閻涵軒把頭低得更低了。
    特克拉真的很不喜歡閻涵軒不自信的模樣，手托起閻涵軒下巴，迫使閻涵軒抬起頭來。
    小惡魔的臉，還沒他手大。
    本就小巧的臉，在他手的襯托下，更可愛了。
    “讓我看看，我很喜歡你跳舞的樣子，當然，有獎勵。”
    閻涵軒目光微閃，似乎被特克拉的提議打動，猶豫會兒便答應了特克拉。
    特克拉走到留聲機那，隨手拿起一張膠片，放在留聲機上，並放下唱針。
    優美舒緩的舞曲響起，閻涵軒抬起右腿，優雅又輕緩地伸出落在地上，隨著踮起，一步步向房間中央舞去。
    腳下這雙舞鞋，很適合跳芭蕾。
    來到房間中央，雙腳踮起，在音樂的帶領下交叉舞動，雙手緩緩抬起，滑過身前。
    身子微微後仰的同時，如停留扇翅的蝴蝶，緩緩轉圈。
    閻涵軒的動作高雅又柔軟，剛過膝的舞裙，在閻涵軒雙腿的動作下，如同被風吹動的花邊浮動。
    動作幅度隨著音樂的高低起伏而便大，當閻涵軒高舉雙手保持著弧形，曲起右腿抬起，墊著左腳尖時。
    看入迷的特克拉不由介入其中，來到閻涵軒的左側，右手拖住閻涵軒還沒他手掌寬的腰。
    跟著閻涵軒的動作，以閻涵軒為中心點，順時針帶著閻涵軒轉動。
    閻涵軒高抬的右腿，逐漸落下，向後勾住特克拉的後腰。
    兩人就這般注視在了一起。
    仿佛此刻整個世界隻有彼此。
    原本的獨舞，在特克拉的介入成，切成了宮廷芭蕾。
    以閻涵軒為主，特克拉襯托閻涵軒。
    他隻需要配合閻涵軒的動作，雙手握住閻涵軒的腰肢，將其輕輕托起。
    或是作為作為閻涵軒的支點，摟住單腳踮起後仰的閻涵軒，在輕輕托起。
    特克拉完全沉浸在音樂與舞蹈中。
    滿眼都是高貴優雅的閻涵軒。
    小惡魔果然很棒，他突然能理解那些人類為什麼那般喜歡去劇院看芭蕾劇了。
    以前隻覺得芭蕾看起來高雅，但從未注意過，還能如此嫵媚。
    跳國標的閻涵軒，就像朵綻放引蝶的月季。
    跳芭蕾的閻涵軒，既像尋花的蝴蝶，也像高貴優雅，吸引獵人而不自知的天鵝。
    與安靜時的他完全不同。
    讓特克拉很好奇，閻涵軒還有哪些驚喜等著他。
    等特克拉過癮時，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
    原身是不會跳舞的，更別說芭蕾了。
    沒有基礎的身體，經不住這般長時間的折騰。
    閻涵軒的腳趾和腳底都在隱隱作痛，看來這雙嬌嫩的腳，被他跳破皮了。
    “小家夥，你比你自己所想的還要棒，你應該自信點。”
    特克拉有些舍不得鬆開握在閻涵軒腰上的手。
    回過神的閻涵軒，嬌羞地移開注視特克拉的雙眸。
    “多謝殿下的美譽，我沒那麼好。抱歉了殿下，我想，我該回去了。”
    閻涵軒脫離特克拉的懷抱，腿卻突然一軟，就向前倒去，還好特克拉反應夠快，一把將閻涵軒摟回來。
    “多……多謝殿下……”
    閻涵軒的小臉更紅了，側頭不敢看特克拉。
    距離太近了，特克拉能夠清晰聞到閻涵軒身上傳來那股，不斷引誘他的香味。
    很久沒吸食血液的特克拉，突然覺得有些餓了。
    灰色的雙瞳逐漸染上猩紅，收起的尖牙也慢慢變長，特克拉逐漸接近從第一次見麵，就渴望留下的脖頸。
    “殿下？”
    被閻涵軒疑惑的聲音驚醒，猛地與閻涵軒拉開距離，但是不忘勾住閻涵軒的腰身，防止閻涵軒摔倒。
    差一點沒經住誘惑。
    還是除了能量耗盡以外的情況下，讓他對血如此的渴望。
    “咳，你的腳還好嗎？”
    特克拉為了緩解尷尬而清咳一聲，企圖轉移注意力。
    “腳好像磨破了……”
    特克拉心中一緊，在閻涵軒的驚呼下，把閻涵軒橫抱而起。
    幾步來到鋼琴前，將閻涵軒放在凳子上。
    蹲下身動作輕柔地脫去閻涵軒腳上的舞鞋。
    腳確實磨破皮了，還有幾道昨晚被路麵上的小石子劃上的傷痕。
    如打磨過的玉珠般的腳趾，此刻也帶上了傷，腳趾甲也有斷裂的痕跡。
    “我的錯。”
    特克拉有些心疼，如此好看的腳卻因他有了傷。
    “不是殿下的錯，是我太嬌嫩了。”
    閻涵軒搖搖頭，縮回被特克拉捧在手上的腳。
    “疼嗎？”
    特克拉看著閻涵軒腳上的傷，看來有幾天跳不了舞了，否則會留下疤痕。
    “一點點，我沒事的。”
    閻涵軒提起舞鞋，很好，舞鞋底也有點磨損。
    特克拉明顯不信閻涵軒話，抱起閻涵軒走出舞蹈室，並吩咐管家去準備傷藥，還有錢幣。
    他記得，根據他的調查，閻涵軒明天還需要去集市工作，腳傷成這樣，肯定會影響到他。
    他不允許自己找來的藝術品的身上，留下傷痕。
    很礙眼。
    “殿下，這不合規矩！”
    閻涵軒在特克拉懷裏掙紮。
    特克拉用身體推開客房的門，把閻涵軒放在床上。
    “規矩？小家夥，你們的規矩對我不適用。”
    特克拉其實想說，他就是規矩，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於是改了口。
    人類的規矩確實對他不適用。
    “可是……”
    “沒有可是，你現在需要上藥。”
    特克拉不想讓管家去觸碰他的藝術品，他親自為閻涵軒處理傷口。
    動作輕柔又小心，生怕一用力，就碰壞了這雙嬌嫩的腳。
    完美的小惡魔，因為腳上的傷，變得有瑕疵了。
    特克拉明顯是遺忘了閻涵軒那”慘不忍睹”的琴技。
    閻涵軒還想說什麼，卻被特克拉一眼瞪了回去。
    算了，既然這死蝙蝠執著給他上藥，那就算他吧。
    反正他現在雙腿酸軟，腳也疼。
    都是這死蝙蝠害的。
    等特克拉上完藥站起身，閻涵軒的小臉已經紅到冒煙了。
    “怎麼這麼害羞？”